“有偿是指什么？”
“钱，有时候是其他的财物。”男人说道。
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名片来：“我叫肖宇鑫。”
罗赛看着名片，名片上除了名字和一个电话号码之外，别的什么都没写。
“怎么样？”肖宇鑫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从天而降的好事，但是有从天而降的生意。我不知道那个人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不过对我来说，这是个交易。”
“我不知道你的业务能力有多强。”
“我会证明的。”肖宇鑫说，“告诉我个你认识的人，我来查，如果结果和你所知的一致，你就能信任我的能力了。”
罗赛想了想，说道：“魏晖，在S市读过书，有精神病史的那个。”
男人站起身，说道：“给我一个你的电话号码，我今晚给你答复。”
“好。”
晚上，罗赛收到了一条短信，上面把魏晖的资料写得清清楚楚，不仅如此，连魏征明的资料都详细地写了。
于是罗赛打电话给他，开门见山就说道：“我要找的人是顾和同，在思睿中学读过书，他的父亲叫顾哲……”
罗赛还没说完，那边就说道：“他生病了，出国治疗，是吧？”
“对。”罗赛震惊于他的效率，“我猜测他已经回国了，不过或许没有，但是他的父亲肯定回来过。”
“行。”肖宇鑫说，“我帮你去查。呐，不过我得问问你，那是你什么人？”
“我……我是他的……”
罗赛有点说不出口，肖宇鑫却又说：“算了，反正我迟早能查到，你就安心等消息吧。”
“谢谢。”
“哦，对了，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你这几天别主动找我，会打扰到我。
打完电话之后，罗赛有种完成了一件大事的轻松感，也许有了那个人的帮助，事情会好办得多吧？
她仍在一个个疗养院之间奔波，但每一次，都是满怀希望而至，失望离开。顾和同也许真的还在国外。她想。
大约半个月以后，罗赛发现自己的积蓄耗光了，虽然这段时间她一直挺俭省，但是这样跑来跑去，光是路费就要花去许多。
罗赛是没有脸开口问罗寒容要钱的，只能找田康宁了，好在田康宁是不差钱，很爽快地给罗赛打了一笔钱。
罗赛心里对田康宁是满怀愧疚的，她甚至想，或许应该就这样算了，如果顾和同真不在国内，就是散尽家财也找不到。可是拿到那笔钱的当天晚上，肖宇鑫来了短信。
“他回国了，很早以前就跟他爸一起回了，在一个医院住了一段之后申请了出院，不知后来去了哪里，不过我没有查到再次出国的记录。”
他回国了。
他回国了，而且没有再次出国，意思就是他在国内，在这960万平方公里的大地上，罗赛知道自己不可能找遍每一寸土地，但总还是要去尝试。
几天之后，罗寒容打来了电话。
“你什么时候回来？”罗寒容问。
“我不知道。”罗赛说。
“难道是要两三年？”
“我不知道。”罗赛仍然说道。
也许，是永远吧。
她看着窗外的时候，窗外仿佛有顾和同的身影，她看着街道，顾和同仿佛在街角一闪而过，她看到一家家疗养院的名单的时候，总仿佛能看见顾和同的名字。
因为他不在，所以他无处不在。
过了两三天，肖宇鑫打电话来了，接起电话，罗赛第一句话就问道：“有消息了么？”
“唔……不能说是准确消息，只能说是线索。”肖宇鑫说，“话说，你还在到处找吗？”
“是。”罗赛说，“怎么了？”
“还是回家去吧。”肖宇鑫说，“如果有人刻意要隐瞒什么，你那样会打草惊蛇的。”
“好。”
“放心，事情进展挺顺利，要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的。”
听到“结果”两个字，罗赛的心咚咚狂跳起来。
终于……要等到结果了。
也就是说，她终于能回去了么？
罗赛查了查火车票，她现在所在的小县城没有火车站，她必须坐上十个小时的大巴去附近的城市坐火车。
今天天色已晚，明天，明天就去坐大巴。
不过第二天一早，罗赛还在梦中，就被手机铃声给吵醒了，是罗寒容打来的。她一睁眼，发现自己竟睡到了日上三竿的时候。
“喂？”
“有点急事。”罗寒容在那边说，“你得回来一下。”
“什么事？”
“暂时还不能说。
“好吧。”罗赛说。
反正本来就打算回去，罗赛买了车票，在长途奔波之后，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回到家。
罗寒容正在等她，她面色严肃，像是有什么重大的事项要宣布。罗赛看到她那脸色，就估计着没什么好消息。
“妈，我回来了。”罗赛说。
“先吃饭。”罗寒容说道。
“我在车上吃过了。”罗赛说，“妈，你突然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吃完饭再说。”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有谁病倒了？还是……”
罗寒容用眼神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
“我得告诉你一件事。”罗寒容说。
“什么事？”
“他已经死了。”
罗赛沉默着，她看着罗寒容，久久不语。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别找了，你不可能找到一个不存在的人。”罗寒容说。
“可是你为什么会知道？”
“我早就知道。”罗寒容说，“我当时怕刺激到你，所以没告诉你真相，我以为你过不了多久就会自己放弃了。”
罗赛沉默着：“那么他现在在哪儿？但是现在，我不能让你一直这样下去了。”
“我不知道。”罗寒容说，“我当时想让你脱身，所以费尽心思找到他家人，才听说他已经死了。大概会葬在故乡吧。”
罗赛低头不语，罗寒容继续说道：“后来我想让他父亲亲自跟你谈谈，却联系不上他了，我听说他们举家搬迁了。”
联系不上……举家搬迁……葬在故乡……
罗赛觉得头很疼。
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