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擦”一声，那边挂了电话，罗赛突然发现自己给自己设了一个月的期限。可是，一个月的时间，真的能找到人？
也许，大概，可能，她应该及时放弃吧。
罗赛又一次打了电话给那个助理，没想到的是，这一次电话竟然打通了，可惜还是没人接。罗赛不死心，又拨了一次，这一次有人接起了电话。
“喂，您好，哪位？”那边传来一个非常公式化的女性声音。
“你好，呃，请问是顾哲先生的助理吗？”
“我已经离职了。”那个声音显得非常不耐烦，罗赛担心她挂电话，连忙说道，“是这样，我现在联系不上他了，所以能不能麻烦您给我以下他的联系方式……”
“抱歉。”那个声音更加公式化了，听上去简直像电脑语音，“出于保护个人隐私的考虑，我不能将他的联系方式告诉你。”
罗赛心里一惊，连忙说道：“我是他认识的人！我只是想……”
“想要他联系方式的人没一千也有八百，但他们大多只是杂鱼。”
看来这位助理今天心情不太好啊……
罗赛定了定神：“你听我说……”
“嘟……嘟……”电话挂了。
Shit！
罗赛压下内心的怒火，重新拨电话过去。
“这样吧。”罗赛说，“如果你能联系他，请你帮我转告他，有个叫姓罗的女生曾经找过他，希望他能跟我取得联系。”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你就这么确定，只要报上称呼他就会联系你？”
“我不确定。”罗赛说，“只是请您一定要帮忙转达。”
那边似乎轻笑了几声：“好啊，不过，我也不确定我现在还能不能联系到他呢。”
不确定？
罗赛还待细问，那边却已经挂了电话。
为什么？顾哲不是只对她来说失联了，而是对于许多人来说都消失了吗？
对了，罗赛猛然想起来，顾和同曾经说过，他可能会到山区去疗养的，那里可能信号不好。
那是陪顾和同去了山区吗？
罗赛连忙用手机上网，查找各种关于疗养院的资料，不查不知道，原来国内有这么多大大小小的山间疗养院，有的看起来还不错，有的看上去却是不大靠谱。不过，有这么一条消息引起了罗赛的注意。
这条消息是一个自称“内行人”的人发布的，他说有一些疗养院不会对外公开他们的信息，只有真正有权有势的人才会得知具体地点。
有那种地方的存在吗？可是如果真有那种地方，她又要怎么找？
手机振动了，是罗寒容的短信：“马上回到学校，下个月考试了，考完试，随便你干嘛。”
是吗？随便？罗赛有点不相信罗寒容会这么放任她。
但是，罗寒容说得对，她不能为了一点虚无缥缈的希望，放弃了自己的学业。
“好。”罗赛这样回复。
罗赛是第二天早上回到学校的，进寝室的时候，室友们都用怪怪的眼神看着她。她坐到椅子上好一会儿，老三戳了戳她，小声说：“你衣服后面有泥。”
“哦。”罗赛淡定地回答，她刚刚从山区走出来，衣服上有泥也不奇怪。坐火车回来的时候大概被人看了一路吧，她有点自嘲地想。
“你的笔记本能不能借我下？”罗赛问老三，“我决定要从今天开始发愤图强了。”
老三答应了一声，罗赛觉得她的神情有些轻蔑，大概自己被想成那种不爱学习，水性杨花的人了吧……罗赛苦笑着心想，水性杨花谈不上，不过她这段时间来做的事，确实也算不上高尚。
罗赛把老三的笔记本都复印了一份，再一次开始沉浸在学习中。每天她都得默念三遍“学习使我快乐”，显然，学习并不能使她快乐，不过学到晕头转向，倒是能减少其他乱七八糟的想法。
学习的间隙中，罗赛就上网查资料，把所有能找到的疗养院的名称和地址都记录下来，她决定一家一家地去找。希望渺茫又怎么样？她总得做点努力，才能证明自己不是完全无能为力。
下了这样的决心以后，罗赛反而觉得轻松起来，她心中已经暗暗地做好了遍寻无果的准备。
第二天却是出了一件事，一个本校的女生在校内遇到了劫匪，被抢走了大量现金和笔记本电脑。这件事在学校论坛上闹得沸沸扬扬，学生们纷纷震惊于学校安保力量的薄弱。
“今年天气冷得早，小偷强盗们都想早点回家过年了。”寝室老大总结道。
好像是为了证明她的话一样，接下来一段时间，学校周边出了不少治安事件，虽然都不是什么大案，也在学生中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恐慌。宿管办开始在宿舍楼下贴出告示，要求学生们不要夜行，尽量减少外出。
罗赛干脆也不再去食堂吃饭，每天就用外卖和泡面填肚子，不知不觉间，时光却如流水一般溜走了。
考试周在寝室老大一声惊恐的“天呐！下周就要考试了！”的喊叫声中拉开了帷幕。校园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罗赛是已经习惯了挂科的人了，对于考试，她并无恐惧，甚至隐约有些期待。考试是一项必须完成的任务，但绝不是她乐意做的事。
罗赛几乎每门考试都提前交卷，不是因为很快就做完了，而是因为太多题目都不会做。能及格就好，要是不能及格，到时候补考或者重修也就行了。
考试周一结束，罗赛立刻收拾了东西，马不停蹄地赶上了寻找之旅。
即便是作好了心理准备，事情的不顺利程度也是超出了罗赛的想象，第一家疗养院不仅给她吃了个闭门羹，还把她臭骂了一顿，甚至有人跑出来推推搡搡。罗赛想了几个小时，才明白人家或许不是合法机构，把她当成了暗访的记者了。
出师不利让罗赛非常郁闷，但她并不死心，现在她的脸皮可是练厚了不少，她就不信，每一家疗养院都能这样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