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有一个大家都看不见的人,拿着一把巨大的剪刀,随时可以决定裁决任何人的生死。
京华路一路飞奔上来,大气都不喘一下,站在姚雪晨面前:“没有,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汪雨燕的包包里,除了化妆品、钥匙、身份证、钱包之外,任何可疑怀疑的东西都没有。
也就是说,照这样的思维,即便是汪雨燕带走了小杂物室的钥匙,也不回被他发现。
姚雪晨对京华路的专业判断一点都不怀疑,出了袁朝伟之外,如果说脸京华路都发现不了的证物,那他们任何人都不会有所发现。
两个人不再磨蹭,开始行动起来,可恶的刘樾不知道把袁队逮到哪里去了,居然还不回来,二楼这么大,还被划分成小房间,两个人要仔细查看的话,得查到什么时候。
走到主卧,也就是沈慧和向志平的卧室,姚雪晨刚要开灯,却被京华路给及时阻止。
姚雪晨静默了一会儿,却没有等到任何异常,小声问道:“怎么了?”
“没事。”京华路自己按下了开关。并不是没有发现,只是自己也还不确定。如果说之前想到的汪雨燕在这里找东西的话,没理由不开灯,那么,中央客厅上排的几个小窗口,就一定会露出一些光来。
客厅的大灯刚才也已经见过了,是暖色的,而不是日光色,所以他们没有看到只能说明汪雨燕不是在客厅找东西。
那么其他房间呢?按照队长的说法,这里只有汪雨燕、沈慧和保姆,那么除了沈慧的房间之外,其他所有地方在之前就可以任由她翻找,所以,汪雨燕找东西的房间必然就是这一间。
刚才京华路阻止姚雪晨开灯,主要是想可以试着摸一下灯泡的温度来确认一下,可是她问出‘怎么了’的时候,京华路自己的验证方式又被自己否定了,因为,现在才刚刚过了傍晚,光线还没有特别暗,也就是说,即便是汪雨燕开过灯,也不会有多长时间,昂贵的灯饰应该不会有太明显的温度变化。
灯光一亮起来,两个人都被眼前的样子惊呆了。乱!不能再乱!就算是给汪雨燕一整天的时间也不可能把房间毁成这副模样。
“我去,她是吃被子吗?”姚雪晨看着那一床的布条和棉花,由衷感叹一句。
京华路有些无语,甚至还有点想笑,突然想起第一眼看见沈慧时的模样,兀自走到衣柜前:“姚雪晨,你说,沈慧看起来像不像是个疯子?”
姚雪晨用床单将散落地到处都是布条棉花小心翼翼打包起来,懵懂回了一句:“恩,是有点疯疯癫癫的,蓬头垢面,指甲不干净,这与她在报纸上的样子完全不同啊。”
“报纸,她还上过报纸?”京华路哑然,万万没想到那女人除了惨死上头条之外还有别的机会上报纸。
“对啊,就之前有个党官网上,什么陆军联欢,雍容华贵,跟今天那个绝对判若两人。不过,也不好说,老公横死,她年纪也不小了,哎,可怜。”
京华路蹲在衣柜前,看那一整面索菲亚整体衣柜都被划得面目全非,不禁有些难受,这女人一定是受了什么过分打击,不然不至于如此。
可是,丧偶的寡妇很常见啊,崩溃成这样?京华路不信,百分之八十不相信堂堂将军夫人会这么脆弱。
两个人忙忙活活里里外外,翻遍了留个房间,可惜并没有什么直指性证据。最后一间,即是走廊尽头的杂物间。
门是锁着的。没有找到相应的钥匙。京华路正犹豫着要不要直接撞开,又想到,袁队那里有这家的钥匙,干脆就这样等着了。
袁朝伟这时正和刘樾走在从墓地回来的路上。
这混小子,事先也不说明,直接就把车开到了郊区陵园,指着赵萌的墓碑,好一顿前尘往事的絮叨,要不是最后砸碎了赵萌墓碑上的玻璃相框,取出了两根长条出来,袁朝伟非把他就地掩埋了不可。
21点半,夜已经全黑,车子的大灯打在向家半开的大门上。袁朝伟将车子停在门外,两人决定步行进去。
刚走了两步,袁朝伟突然停了下。刘樾诧异地看着袁朝伟,不晓得他为什么突然就站在原地不走了。
袁朝伟指了指黑色车盖,刘樾顺着他手指方向看过去,又迅速朝着反方向转头。
车盖上,袁朝伟手指的位置,有一个红点,也就是说,对面的位置,如果不是有阻击手的话,就是有一个摄像头。
向家大门的摄像头,一个在大门上,还有一个在对面的路灯上,这些在过往的资料里都是有记录的。那么这个反方向的呢?
向元鹰不知道它的存在?还是,它是最近才有人安上去的呢。
如果镜头后面有人的话,那么他不仅仅能看见这里发生的所有,甚至现在,他都可以在镜头那边直视刘樾的眼睛。
刘樾看一眼袁朝伟,袁朝伟小幅度点了一下脑袋。既然已经暴露,那就只好现在就开始着手去查摄像头的源头在哪里。
经过一番交谈,袁朝伟对刘樾十分放心,索性摄像头的事就交给他一个人了。宅子里那么静,那两个兔崽子还把里面所有的灯都打开了,袁朝伟有些不放心他们,所以大步走了进去。
透过落地窗户,可以看见一楼大厅和饭厅都没有人。袁朝伟警惕地走进去,直奔二楼。京华路拿着遥控器翻看着电视节目。
不是他溜号,只是工作完成之后,和一个女生独处他实在受不了。袁朝伟也知道他这毛病,索性也不怪他,一脚踹到沙发背。
“查得怎么样了?”
京华路疏地站起来,恨不能立即将今天晚上的所有发现报告一遍,却被袁朝伟打断:“别在这说。”
京华路莫名其妙地看着袁朝伟眼珠子向天花板四角转了三圈,陡然明白,她这是在暗示可能会有摄像头窃听器什么的,赶紧闭了嘴。
“都查完了就走吧,咱们得去接应刘樾。”
刘樾?姚雪晨确实发现刘樾没有和队长一起上来,接应?有危险任务,需要接应吗?一脸焦急,毫不掩饰。
“没有,还没有,还有一个地方没有查。”京华路立即带头走到走廊尽头,指着杂物间的小门说:“没有钥匙,我没敢撞门。”
袁朝伟捏了捏裤袋里的两根细长细长的古董钥匙,心里陡然明白,但是还有些犹豫,如果现在打开,会不会被暗中监视的人发现。
“开!”袁朝伟一声令下,京华路就嘭地一声撞上去了。“啊!”可惜,自己被反弹回来,门纹丝未动。
就是‘纹丝未动’。一般的门或多或少都会与门框之间有些缝隙,但是这一扇门,似乎就像是墙的一部分似的。
京华路捂着胳膊坐在地上,眼睛不可思议地犹疑在门与袁朝伟之间。
“啧!我说你这孩子怎么反应这么快啊!哎呀。”眼看着京华路自己慢慢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臂膀,应该没有撞坏,袁朝伟走到门前,掏出钥匙,门应声而开。
京华路戒备地用手捂着腰间的手枪跟在袁朝伟后面想要进去。却被挡在门外。
门里的空间实在是太小了,目测,只有三平米的样子。黑洞洞的,墙壁上也摸不到什么开关,最讨厌的是,里面摆了一个灵位。
灵牌上面的字闪着银光,一个十分娟秀的字‘汪’。灵牌后面的亭台,四边有红色的暗灯,袁朝伟一人走进去,身后就没有足够的空间再挤进来一个身材高大、姿势紧张的京华路了,如果是姚雪晨那种小女生还可以。
袁朝伟上前一步,仔细辨认灵台上面的其他东西。牌子前面的香灰鼎看起来很精致,入手温润清凉,里面的香已经燃尽,就不知道法医能不能检测出这柱香是什么时候燃尽的了。
确定里面不存在什么危险,京华路和姚雪晨调换了一个位置,让姚雪晨跟着进去,打开手机补充光线。
袁朝伟仔细研究着灵台上上下下,甚至连香灰鼎里面的香都掏了个干净,依旧没有收获,情急之下,为了避免这个诡异的东西落到别人手中,袁朝伟只能把姚雪晨赶了出去,自己跪在地上给死者磕了三个响头,默念祷告原有,然后将灵台灵位鼎一并带走。
袁朝伟脱下外套将怀里的东西盖严实,撤出来之后,京华路最后进去看一眼除了水泥墙壁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落下,机关也没有,几个人快速从向家大宅扯了出来。
刘樾也已经回来,几个人刚好在大门前相遇。话不多说,看见袁朝伟身前鼓鼓囊囊的就知道肯定有所收获,一行人手脚麻利地上了车:“直接回A市。”
从B市到A市,不过是三两个小时的路程,如果能够顺利逃出去,那么一切就都在袁朝伟可控制范围。
只可惜,还是被黄伟译的人在进入A市的高速公路口上拦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