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玉的体质加上修炼的功法,天生畏寒,不消一会儿口唇发绀。
她恣意地戏弄着“战利品”,不曾想一把剑悄无声息地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多谢你出手相助,可是我并不会感激你,我师兄呢?是你利用他放出了北境之下的万魔,我没冤枉你吧?”少清怒气冲冲地转到她的身前。
“好个恩将仇报的神,你以为得了一把宝剑就能杀得了我?”她轻蔑地白了他一眼。
“别伤她!”川雩从云端飘下。
“不是说了让你别下来吗?”她化作一缕青烟,飘到他的身边。
“擅离军营,放出魔族,条条都是死罪,师兄,我还能再相信你吗?”少清剑指二人,喝斥道。
“死罪?若不是我们方才在暗处帮你,你以为你们能赢得那么轻松?”子君愤懑地顶回去。
“所有的责任我一人承担!”川雩上前一步。
子君将他拉回来:“难道一定要凭种族分善恶,辨是非吗?如果是,那你放马过来,谁怕谁?”
“能说这番话,倒像我的孙女!”清冷地语言飘散而来,随即出现了一个八尺的玄色身影。
“爷爷!你怎么来了?”她收了雪翎剑,拉着川雩欣喜地跑过去。
“我就是好奇,数十万年了,这些高高在上的天神如何打仗?原来不过如此!”魔君轻蔑地一笑。
子君也不屑地耸了耸鼻子。
“好了,玩够了就该回家了!”魔君侧脸温和地对她道。
“等等,师兄,你真的要跟他们走吗?要是师父知道了,该是怎样的寒心?”
“带着你的军队去南境吧!这里不会再打仗了!”
川雩随着魔君一道离开,少清无可奈何,率领部下押解着两个战俘返回。一路上他的心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川雩,那句不会再打仗是否意味着,魔族无意侵犯呢?
而今粮草将尽,魔族若无意开战,他们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所以他咬咬牙,决定再相信川雩最后一次,带着军队和俘虏返回了天庭。关于川雩的事,他只好如实上报。去的时候是一万士兵,回来的时候带回了八万。
原因是炎玉带领的隐卫实在是太残暴了,占领的几天,几乎屠尽了东境。将士激愤难当,均愿意追随少清去打叛军。但是东境空虚,所以最后留下不到两万人给焦亮重建。
少清班师凯旋归来,却见天庭之上挂满了白绫,悲怆呜咽之声不绝于耳。
一问得知兄长薨逝,尸首正停在太子府。他匆忙地安顿了将士,未及解甲就飞奔而去。
天帝、天后,还有嫂子侄儿正扶灵痛哭,他冲进来扑通跪在灵柩前,痛哭捶地。
“是谁杀了太子哥哥,我定要手刃了他,替哥哥报仇雪恨!”他咆哮着哭喊道。
“清儿,再好好看看你哥哥吧!”天帝略微地收敛了些悲恸,蹒跚着往外走去。白发人送黑发人,少清见着父母都沧桑了许多,心如刀绞。安慰了母亲和大嫂,便去找父亲。
天帝扶着大殿外的白玉栏杆,忧伤地望着远方。
“父亲,请节哀!”少清陪伴到他的身旁。
“听说你带回了八万天兵,还生擒了炎玉和一命红甲将。”天帝的语气也变得沉重了许多,也许是在自己儿子面前,才泄露这么多的情绪。
“是的,魔族并无意侵犯,所以我就班师回来了。”
“也罢!如今满目疮痍,回来也好。对了,为什么没有见到川雩同你一起前来复命?”
“他受了重伤,被那丫头带走了!”
“寒冰神剑是开启封印的钥匙,你不说我也明白。我已经传令,稍后诛仙台,处置了两个叛逆,祭了军旗之后,你就带兵去南境吧!天尊在那里,切记,不要学你哥哥莽撞行事!”
“孩儿记住了,孩儿此去定当手刃仇人!”
不多时,天将前来禀报,一切准备停当。
父子二人来到诛仙台,三军将士喊杀之声震耳欲聋,炎玉和红甲将被带上诛仙台,两个刽子手一脚踢在二人的腘窝。双膝扑通跪在地上,硕大而锋利的碎魂刀,手起刀落,两颗头便被砍了下来。
士气振奋,少清拜别了父母,带着八万将士,来到了南境。
炎宏安插在天庭的眼线回报,炎玉和红甲将诛仙台被杀,他懊悔万分,怎么就鬼使神差地派自己的宝贝女儿去了东镜。捶胸顿足,心痛难耐,亦然无济于事。
“父亲,不必忧心,待孩儿割下天帝的头颅,为妹妹报仇!”炎辉安慰道。
“辉儿,幸好爹爹还有你!”炎宏恸哭道,“你都还没有见过她,那是个多么好的孩子啊,可就是被那少清蒙了心,着了魔,中了毒,才会被擒!”
“少清?就是把他送上诛仙台的那个小子?”炎辉看着父亲悲痛地点头,愤懑道:“好个薄情寡义负心郎,若是战场上遇见了,孩儿定将他碎尸万段!”
明日就是决战,难眠之夜不言而喻地降临。
“师父,你在看什么?天象可有何预示?”少清和二哥少奕巡营归来,恰巧看见凌霄立于帐前观星。
“赤星曜日,大劫将至!”凌霄慨叹着转身,“你们俩来得正好,明天的行军布阵……”二人跟着凌霄来到帅帐中,又将三军主要将领都传唤来,地图上已经做好许多标识。
“这是明天的战略安排,诸位有何异议,但说无妨?”凌霄道。
“但凭天尊吩咐,为了神界和平,我等万死不辞!”众人齐声道。
“多谢诸位的信任,这段时间的苦战,使敌我双方的实力都各有消长。”凌霄指着地图详述道:“明天的战术分七种,山战、泽战、谷战、轻战、疑战、死战、冰战。论兵力我们两倍于敌,但是敌人占据有利地势,易守难攻。”
众人专心致志地听着,凌霄每陈述一段,都会停下片刻留意众人是否领会其中的意思。
“大家都注意一下,一会儿让将士都卸下铠甲多加几层衣服。南帝府的位置就在这赤炎关后的三海平原上,我需要三万死士,从左路出发连夜突袭到赤炎关下,尽可能地造出声势。”
“让我去吧,师父!”少清请战,“炎玉方才诛仙台被杀,敌人必定杀我而后快,我去能最大限度地吸引敌军!”
“敌军有一名神秘莫测地小将,你去不是送死吗?还是我去吧!”少奕上前请战。
“不行,太子殿下刚刚薨世,二位殿下是天帝仅剩的骨血,怎么也不能让你们冲在前面,还是我们去吧!”
“对啊,还是我们去吧!”
众将都争先恐后,愿效死力。
“大家都别争,众志成城是神界之幸,三界之福,我这把老骨头在这里谢过诸位了。”凌霄躬身一礼。
“天尊快起,这些都是我们的职责所在!”众将皆伸手去扶。
“众生皆平等,谁也不比谁高贵,就抽签决定吧!谁抽到红头签就带领死士。”
凌霄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签筒,众将开始抽签,许是命数已定,红头签果然被少清抽到。众将皆是叹息,少奕无奈地抱了抱弟弟。
“时不待人,战争总是伴随着流血和牺牲,我们继续吧!少清,你可是从北境带回两万天军?”凌霄问道。
“是的!您是想组织他们准备冰战吗?”
“嗯,你去将他们唤到账外,我另有安排!”
“诺!”少清离去。
“剩下的人,兵分三路,左翼一路,右翼两路……”凌霄对剩下的做了详细安排之后,便令众人紧急去准备。
他单独召来风神和雨神,狂风将暴雨尽可能地往南境吹。
南境本就多风雨,所以炎宏并没有把这突如其来的风雨放在心上,因为他们有发达地排水系统。
气温渐渐地降了下来,一个时辰后寒风凛冽,地面开始结冰,暴雨变成了暴雪。
少清带来两万北境天兵,和自己方才募集的三万死士,正是子夜,凌霄简要地向他阐明注意事项之后,便勒令他们蒙面出发。习惯了湿热天气的南境叛军,对突如其来的寒冷气候,一时间难以适应。
又过了一个时辰,地面的积雪已经没过脚背,凌霄命令剩下的三支队伍也出发。中军大营中只剩下风神、雨神、少奕、凌霄和两万军士。
凌霄也是舍得,耗了自己十万年的功力,配合雨神、风神弄了这么一场暴雪。然而极端气候只是对普通士兵有用,对于法力深厚的红甲将、炎宏来讲,不过是雕虫小技。
但即使如此,少清的行军速度也很快,他最先遭遇了红甲将。红甲将败逃,三万人马一路披靡,直杀到赤炎关下,还有两万。另外三路人马经过苦战,也在天亮前顺利占领了各处关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