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父亲,你干嘛这个时候叫我回来嘛,女儿好不容易才有这个机会可以和师兄待在一起!”一个身着雪白珍珠衫,头上戴着火红的珊瑚钗,身材婀娜的女孩儿一路高喊着,大步流星里往南帝的寝殿走去。她就是整个南帝府最骄傲的宠儿,南帝的独女。
“公主,南帝正在无休,公主……”南帝一向脾气火爆,尤其不喜欢睡觉的时候被打扰,所以守门 的侍卫一刻也不敢松懈,但是对于这个第二火爆脾气的人也是无可奈何。
炎玉径直地推开门,继续嚷嚷着,南帝很不爽地从床榻上坐起来,左手揉着紧绷的头皮。
“玉儿,都跟你说多少次了,要温柔,要温柔,你这样谁敢娶你啊?”面对自己的宝贝女儿南帝自然是无可奈何,这个孩子除了不是男孩,其他一切都特别像自己。
“父亲,不是已经为女儿说下了与师兄的婚事了吗?女儿这辈子非他不嫁!”她娇滴滴地坐到床边抱着南帝撒娇,而后随即又又一百八十度逆转,将南帝推开,自己背过身去:“可是父亲都不为女儿考虑,少清师兄平时那么忙,好不容易借着天帝天后的口,才有机会和他多相处几天,可是您倒好,派人急匆匆地就将人家唤回来!”
早知道她会这样,野心勃勃的自己却有一个一根筋惦念着别人儿子的女儿,女大不中留啊!南帝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见她一副委屈又不依不饶的样子,只好说几句软话先哄哄。“好了,是父亲不对,不应该这么快将你唤回来,但是确实是有不方便言说的事才这么急叫你回来。”
“您是尊贵的南帝,还有什么是不方便言说的啊?”她嘟着嘴,转过身来。
“我记得你之前被一个怀有极寒之气的人所伤,当时在天宫也没有细细问你,想来以你的脾气也吃不了什么亏,你还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吗?”
“唉!就是一个长得稍微好看一点的狐狸精,吃了我一剑然后逃走了。”她一副很不在意的样子。
“这样你帮父亲一个忙,把她给画下来,你的画一向不错!”
“可是父亲,无缘无故画她干嘛?难不成父亲想背着我和娘亲,再娶个二娘?”
“说什么呢,你爹我对你娘亲那可是全心全意,天地可鉴的。快,去帮爹画一幅肖像,之后你便可以再去找你少清师兄了,记得这事不许跟任何人提起,包括你娘亲!”
“知道了,那女儿告退!”炎玉虽然很不乐意,但是父亲的吩咐也不能违背,南帝府没有储君,父亲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自己身上,可惜自己只是个女儿身,不!幸好是个女儿身,不然就没办法和师兄在一起了。
炎玉刚离开,南帝一挥手,将门关上,那个黑衣人便出现了。
“事情办得怎么样?”南帝正了正衣襟。
“启禀主公,已经办妥,尸体都销毁了,安南县的土地也已经被处理掉了。”黑衣人跪在地上回禀道。
“嗯,没出什么岔子吧?”
“没有,但是之前那个丫头又出现了,还带着天帝的心腹须眉上仙一起去了安南县,看来此事已经惊动天庭,还请主公早作决断。”
“那个丫头的画像带来了吗?”
黑衣人手型变幻取出一幅画,递给南帝,“这是探子经过仔细观察画下来的!”
“是个生面孔,底细有没有查清呢?”
“尚未查清,天仙、地仙名录里都没有她的名字,只知道她名唤子君!”
“再探!”南帝指着他说道。
“诺!”黑衣人起身欲退下。
“等等,吩咐下去,暂时收手,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行动!”
“属下遵命!”黑衣人退下。
炎宏一个人自言自语地看着画像:“此女究竟是何人?能修得如此秘术,又和天庭有关系,还未曾记入仙籍。”
不多时,炎玉带着画像返回,她的工笔画一向出色,真不知这种巧密而精细地心境是如何养成的。
“父亲,你要的画我已经画好了!”她兴致勃勃地将画递给炎宏,却瞅见案几上摆放着一副肖像,走过去一看震惊了,“父亲,怎么你这里也有一副相似的画像?难道她还没有死吗?”
炎宏正要打开画像,却听见女儿的这番话,内心也是一颤,“你说什么?”他赶紧打开,果真是同一个人。他追问道:“玉儿,你对这个人了解多少?”
“怎么父亲不记得了吗?前日父亲带女儿一起去商量婚事,天帝说三殿下在凡间执行公务让须眉前去召回,女儿悄悄跟在须眉身后,一路尾随来到凡间,就碰见这个狐狸精。”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女人和三殿下认识,而且还交情匪浅,这就难怪了!”炎宏若有所思,就像迷航的孤舟找到了方向。
炎玉十分纳闷儿,“父亲,你一向对美色都不上心的,怎么今日对这狐狸精如此关心?难道你在谋划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对了你不是一直想去找三殿下吗?现在父亲这里没什么需要你帮忙了,你去玩吧!”
“哦!那女儿告退。”炎玉当然知道父亲的心思,兄长早夭,父亲对美貌的母亲都很少过问,却唯独对权力情有独钟,他此番定是在谋划什么。那个女的也真够不幸,侥幸逃出自己的手心,却又惹恼了父亲,看来不肖我去找她,自然会有人去收拾她,她开心地往天宫赶去。
炎玉一走,炎宏便用神识召来方才的黑衣人,将两幅画都给他看,让他们顺藤摸瓜去查探。
敌人暂时收手,安南县也获得了短暂的安宁,孟章的义举经过人们的口口相传传到了皇帝的耳中。朝局虽然安定,但是皇帝却没有自己的亲信势力,他派人暗中调查了孟章的底细,发现这个人有才干有能力而且清高,且与任何门阀势力都没有往来,心中大喜,当即便下旨派人前去封赏。但是一时间又不敢提拔过快,恰好丰州知府因为年迈要告老还乡,便卓令他就职。安南县本也是属于丰州管辖,而他自己原来也是丰州知府,这也算是峰回路转了。
兜兜转转,秋衣已经来袭,子君每天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严阵以待,她想对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天上一日地下一年,自己在这里虽然等得久,但是在别人那里不过是转瞬间的事,也就没有着急。敌人似乎收敛了一切行动,自从那天之后安南县再也没有死过人,全国各地也未曾听说再也类似的事情发生,一切看似已经风平浪静。她整天混迹在衙门的这帮男人堆里,倒也是如鱼得水,大家对她都很照顾,她也和这帮兄弟们十分投缘,最令她哭笑不得的是陶武总是想方设法地撮合她与孟章。
南境的秋天,并不是十分明显,黄绿交错,半枯半荣。这些人好饮酒,她便在市面上买了许多秕谷,酿了酒埋在院子里,也为孟章省下不少的酒钱。白天去附近州县闲逛,寻找合适的目标,到了晚上便抽取一些时间去收集故事,同时替人织梦解忧。
最近安南县十分平静,除了偶尔有几个泼皮闹事,孟章的日子也过得轻松了许多,催生了许多诗情画意,在房间里画起花鸟画来。那是一个清闲的早晨,衙门的门开着,里面却空荡荡的,几个孩童正蹲在门口玩闹。
陶武带着捕快在街上巡逻,却看见一批人马浩浩荡荡地进了县城,虽然他没见过什么世面,这安南县也甚少有达官贵人会来,但是来人乘坐的是官轿,身边还跟着带刀的侍卫,虽然没有特别华丽的仪仗,但这在安南县也是极为少见,他赶紧抄近道跑回去告诉告诉孟章。
“大人,大人……”他一进衙门就高喊,直到在书房发现了孟章。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慢慢说。”孟章正在作画,放下笔,看着他上气不接下气。
“有一队官差抬着一顶轿子往县衙来了。”
“哦?平白无故的他们来这里作甚,你去让衙役们打气精神在县衙大堂等候。”
“是,大人!”
孟章望着陶武离去的背影,一时间也猜不出所以然来,所幸换了官服静静等候。没想到才刚刚换好衣服,陶武又来了,“大人,钦差大人来了,带了圣旨,正在衙门口等候您去接旨。”
没想到还真是摊上大人物了,但愿是福不是祸吧!孟章正了正衣襟,不慌不忙地来到县衙门口,恭敬地行了个礼,“未知钦差大人前来,下官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来人可是安南知县孟章?”那钦差看起来四十出头,精神抖擞,手执圣旨威严地站在轿前。
“下官正是。”孟章看他手里带着圣旨,赶紧跪下,周围的捕快衙役也赶紧跪下。
“安南知县孟章接旨:门下,天下之本。兹有安南知县孟章,明敏纯孝,尽忠职守,百姓安居乐业;朕悉闻卿善言善行,才德兼备,今昭告天下,敕封汝为丰州知府,赏白银千两,钦此!”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山呼,孟章领旨。
那钦差想必也是位勤恳的好官,只是简单交代了几句,并未多做停留,宣完旨便匆匆离开了。
钦差一走,县衙瞬间欢腾了,但是孟章却没有多开心,圣意难测,他写了这么多年的奏则也没有半点回复,而最近县里的怪事才告一段落,便得了如此大的封赏,内心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