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甲将身边的一个小将在他旁边耳语了几句,他若有所悟地看着她,刀握得更紧了,恶狠狠地嘀咕道:“呵呵,还真是狭路相逢!”
她不明就里,难道以前交过手?打一架到不碍事,但是这架打完,只怕凡间至少过去小半年了。强敌阻路,这一战又不能不打,这帮人真讨厌,放着妖怪不抓,尽做一些内斗的事。
她灵机一动,一转身就往那啃尸的妖怪飞去,红甲将带着天兵在后边穷追不舍。那些妖怪法力大增,再加上天性凶猛,所以对来人并不畏惧,反而将他们都当作是抢地盘的敌人。
巨浓的血腥味,伴着萦绕的雾气,她先到一步,借着雾气的掩护化作那红甲将的模样,偷袭了几只秃鹫妖,又借着这天然的屏障遮掩,化作一只寻常的苍蝇。
以至于那自恃威武的红甲将方一出现就被秃鹫妖围了起来,她在暗地里偷笑,煽动小翅膀嗡嗡嗡地离开。
“将军,你看那只苍蝇是不是很奇怪?”在那个耳语小将的提醒下,红甲将注意到了她这只飞得极快又鬼鬼祟祟的小家伙。
“想跑,没门!”红甲将默念口诀,飞速旋转着手中的大刀,刀背上的蟠着的一只怪鸟,喷射出数十丈浓浓的火焰,围攻他的那些个秃鹫妖咻的全着了,不多时就变成了烧烤。
子君险些被流火击中,现了原形,再看那些被点着的秃鹫,身体已经散发出焦香的味道,只是和这漫天的令人作呕的味道,难以联想到一顿大餐的美好。
一点就着,沾上无法扑灭,那感觉真像天星流火,虽然她也所知不多。
“这是天星流火?”她难以置信地问道,心想这个炎宏还是一个不藏私的人,竟然舍得将这样的秘术传给外人。
“小丫头,还有点见识,可惜你的下场也就和这些妖一样,飞灰一把!哈哈哈……”红甲将看起来对他的这门法术十分的满意,特意比划了个吹灰的动作。
“笑话,你家主子我都不怕,害怕你?放马过来吧!”
一长一短,一重一轻两把兵器交锋,从体力上她一个女孩子并不占上风,但是凌厉的剑法配上矫捷灵活的步伐,也恰好能弥补上这点儿先天的劣势。
那家伙动不动就用火,好几次差点点着她的衣裙,她也不赖,把这些不灭的火都引到堆积的尸首上。一个时辰后,各处就燃起了熊熊的烈火,只是可惜放跑了那些妖怪。
二人从地上打到空中,那红甲将忽然停止了进攻: “好个有心机的小丫头,功夫不错,要是你肯归降天帝,本将定会保举你!”
她内心忍不住自嘲,这打架还能打出惺惺相惜的情谊?“少废话,你要是不想打,本姑娘还不奉陪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上。”红甲将号令随行的天兵将她团团围住。
看来对手是想保存实力,拖垮她,可是这也未免太小瞧她了吧,这百十来个兵丁,不过就是几盘大一点的下酒菜。
方才净顾着烧尸体,躲躲闪闪,也没用心打,而今目的已经达到,所幸一招定胜负。
“那要看看这世界冰与火谁更强大!冰销叶散!”她将体内的元气铺散开来,合上双眼,默念口诀,张开双臂,雪翎剑感受着主人的意念,指向敌人,悬浮在胸前一尺的位置。
夹杂寒冰之气的元气沾染到那些天兵,那些天兵刹那间就变成了冰人。连周身火气旺盛的红甲将也感觉束手束脚,难以忍受,手脚僵硬,面部结霜。
俄顷,那双含水的眸子猛地睁开,玉手握着胸前的剑,旋转着释放出百十根寒冰短箭,视觉上只是轻轻一碰,那些家伙就变成了碎块。
红甲将催动所有的元气去抵抗,虽保住一命,但还是被冰箭穿胸而过,惊恐地逃窜了。
此地不宜久留,这里发生的事很快便会被炎宏父子察觉,她必须尽快离开。
东境的漫天大火,烧毁了尸山,也很快蔓延而去烧毁了这里的一事一物。所有的一切都泯灭了,东方仙境至此剩下一片废墟。
那红甲将不是别人正是南叶,炎宏唯一仅剩的义子,自夺位之战爆发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败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手里,岂会甘心?
南叶拖着受伤的身体,逃回天庭,倒在了通往大殿的路上,几个天兵正抬着他要去见炎宏。正好被路过的炎辉瞧见,命人将他送回仙府,请了医仙前去诊治。
执掌天庭之后,炎辉和南叶便是炎宏的左膀右臂,他一面派南叶监视四方捉拿少宇的旧部,另一面派炎辉借用东帝府得到的秘密资料,笼络群仙,巩固自己的权利和地位。
不过数日的光景,基本的格局就稳定下来了,但是他搜遍神界各处,都没有找到玉玺。这东西虽然是个破石头,但却是开天辟地时,四海八荒,三界内外,唯一认可的地位象征,
没有它,他就是个白板天帝,就算拥有强权,也难以令三界完全信服。所以他安排了新任务给炎辉,那就是寻找遗失的玉玺。
炎辉将南叶重伤的消息禀告炎宏,顺势将捉拿“乱党”的任务也抢了过来,他强势的性格,自然是不会允许大权旁落的。
子君带着仙药回到孟府,凡间已经过去两个月,院子里草木已经枯黄。宅子里熙熙攘攘的多了许多陌生神仙,房间里、花园里、空地上,但是韩氏夫妇,孟章、陶武、飞鱼、小花妖,她一个也没见着。
“姑娘,你在找什么?”她焦急的步伐、烦躁的神情、奇怪的举止,引来了旁人的关注,一个满脸胡茬的男子上前问道。
“阁下可知,孟大人去何处了?”
“孟大人,上早朝去了,还没有回来。姑娘可是孟大人的亲友?”
她那人的脸上带些疑虑和不满,想必是自己这横冲直撞的鲁莽行为,招致了别人的猜疑。
“喔,我是他的旧交,那你可知道飞鱼、韩家夫妻去哪里了?”
“旧交?在下左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小女子君!”
“原来是友非敌,失敬失敬,上仙请随我来!”
看着一彪形大汉,对自己毕恭毕敬,还真有点不习惯。虽然她不是什么上仙,但毕竟是她为他们找到了落脚点,所以这分尊敬还是当得起。左仓恭敬地带她来到韩家老宅,那里也是住满了人。
只是相比不同的是,这里多是些受伤的人,没有受伤的也是在照顾他们。
飞鱼、韩元之、林倩茹,还有小花妖,都在忙着照顾伤员。
“多谢,仙友引路!”她拱手致谢,辞别了左仓。
“飞鱼,这都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人受伤?”她疾步上前问道。
飞鱼见子君回来万分欣喜,“仙友回来啦?此去数月可有收获?”
“还行吧,我对药理知道的不多,这些都是天兵天将吗?”她环视了一周。
“嗯,这些都是我们数月来联络到的仙友,凡间各处都有叛军收捕,帝都前两天也被搜查了几次,他们都是因此受伤的。”飞鱼说完长叹了一声,接着又兴奋地说:“不过,我们新挖的地道已经完工了,就差一个坚固的结界,仙友回来的正好。”
“地道?这个办法不错,带我去看看吧,对了你们有没有找到二殿下和三殿下?”
“倒是有一些消息,听说在东海之畔,有大量的天兵,估计二殿下会在那里!”飞鱼的表情看起来有点沮丧。
“没事,我们边走边说,先去布结界吧,改天我再替你去东海走一遭!对了,你们的法力恢复得怎么样了?”
“大都只恢复了四五层,要想完全恢复,恐怕至少还要十年。”
十年,这个数字听着有点吓人,但是在神界也就是十天,就算只是挨了一刀,愈合至少也要十天半个月。
“没事,不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子君安慰道。
飞鱼他们这地道也是挖得精巧,孟府和韩宅都有入口,连通了帝都的各个地下水道,再布下结界这里就更加隐秘了。
子君不禁感叹道,原来当神仙也是这么的不容易,不管什么样的条件都要能屈能伸,她默默地祈祷他们所付出的一切都是有用的,但又不敢太上心,怕适得其反。
未几,子君和飞鱼从孟府的通道出来,正巧碰着几个陌生人抬着晕厥的孟章往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