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甜惦记着上次的运气和这三人拙劣的牌技,也没指望赢多少,就赚点生活费就好,没想到,玩了一轮就懵比了。
战况和上次完全不一样,他们三人的牌好不说,还算得特别精,玩几把她输几把!
眼看砝码就要输光,坐不住了,狐疑地打量三个男人。
“你们仨是不是联合起来算计我啊?因为我上次运气好赢了你们?”
简浩繁直摇头,“不敢不敢,正儿八经的玩牌,而且一块钱一码,输不了几个钱。”
也是,一块钱一码,她不可能输太多,宋甜稳住情绪打,果然接下来连续赢了三盘,顿时兴致高·涨。
四个人一直杀到半夜。
景城一打了个哈欠,摆摆手,“不行了,我撑不住,昨晚就没睡觉,我得回去睡觉,嫂子,今天就玩到这里吧。”
宋甜哭丧着脸,可怜巴巴地看着三位牌友,打了几个小时,她赢的次数屈指可数,砝码早就输光/光了,“好吧,你们算算,我输了多少。”一块钱一码,应该输不了多少。
旁边记账的小弟儿上前,将小本本往她跟前一放。
一千一百一十八?!
宋甜吓得窜起老高,一盘最多才输几十块钱而已,怎么堆起来这么多!可是小本本上一盘一盘写得清清楚楚,都是她有印象的,没有作假。
三个男人面不改色,镇定自若,等着宋甜付钱。
可是她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贼兮兮地将景城一拉过去,“小景,我忘了带钱出来,能不能赊账啊?”
景城一很为难,“嫂子,咱俩的关系,我那几百块钱可以不要,但二哥和三哥那边,他俩人脾气可不太好,公私分明的,而且你之前明确说了你和咱大哥要离婚了,这钱恐怕得给。”
宋甜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这钱我没说不给,我就是没带钱出来,先赊账几天,回头就还给他们。”
景城一故作严肃地思考,答应这钱给她垫付着,还主动借给她两百块,演足了好人的戏份。
三个男人离开锦绣阁,宋甜一个人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台子上的戏。
本来可以在临城交警队混几天的,现在倒好,回来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还欠了一屁/股的债。
这日子没法过了,要不就先在这锦绣阁混一晚吧。
宋甜这样想着,捂着饥肠辘辘的肚子,无聊地看台子上看戏,看着看着就发现不对劲儿,前一秒还好好的,转眼就开始咿咿呀呀地月兑衣物。
夜凉如水,宋甜缩着脖子走在路上,街道寂寂,她形单影只走着,有种被抛弃的委屈感。
吸着鼻子,想到昨晚被她扔掉的手串,她正好路过,蹲在地上找。
那不要脸的,和许封一个德行,送出去的东西还要回去,连个假货都不放过,回头送给她的衣裳肯定也不会让她带走。
越想越气,也找不到手串,宋甜一屁/股坐在路边的花坛上,黯然神伤。
路边的低调轿车内。
小班瞧着,心生同情,“老板,太太现在身上就只有两百块钱,连酒店都不肯去住,要在这路边坐一晚还不得生病啊。”
老板也是,既然都让景少爷他们陪太太打牌了,为何还不让太太赢钱,还让太太欠一屁/股的债,先生到底是怎么想的。
“小班,你再多说一个字,我不介意让你的工资变成两百。”坐在后排的男人眼都没抬,继续坐着。
宋甜直叹气,又冷又饿,还是去网吧凑合一晚吧。
走进地下通道,发现有个老婆婆在摆摊儿,铺了一块方巾在地上,卖的是一只手串。
宋甜一眼就看出那手串是她扔掉的,“老婆婆,你这个手串是在外面捡的是不是?这个手串是我的,我昨天晚上不小心丢在那边的。”
老婆婆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什么你的,这手串是我祖传的,姑娘你要买就买,不买就走开,别耽误我做生意。”
“这手串真的是我的,上面有刻字,婆婆你看,‘我是宋甜小仙女的小宝贝’,我就是宋甜!”
“我闺女也叫宋甜!”
老婆婆一口咬定是她家的传家宝,还要价五百。
宋甜无奈,坐在旁边死皮赖脸地砍价好久,才砍到两百,用身上仅剩的两百块钱把佛珠手串给买了回去。
人倒霉真是喝凉水都塞牙啊,将手串套在手腕上,宋甜变得更郁闷,连去网吧混一晚的计划都泡汤了。
“小宋?”
宋甜看到是刘浩,激动得眼都湿了,二话不说就拉开车门跳上去,“你真是我的救星啊,要是遇不到你,我今晚就要流落街头了。”
刘浩大概了解她的情况,决定收留她一晚,驱车往家里去。
宋甜一走,那老婆婆就神清气爽地从地下通道走出来,找到路边停着的车。
“先生,那东西已经两百块卖给那位姑娘了。”老婆婆汇报。
傅亦沉摇下车窗,让小班又给了老婆婆几百块钱,盯着远去的车促狭眯起眼睛打电话。
宋甜困得靠在车窗上,听到刘浩接到电话,突然有紧急任务。她知道不能随便跟着,让刘浩把她在路边放下,刘浩说让家里的妹妹开车过来接她,让她在路边等等。
宋甜十分不好意思地拒绝了,说想到有地方可以去,谢过刘浩的好意。她不是那种喜欢麻烦别人的人,如此已经是她的底线。
夜更深了,沾染露水,沁人。
宋甜摇摇晃晃走进了公园,公园有小滑梯,她疲惫地躺在滑梯上,看头顶的天,灰沉沉的,和她的心情一般无二。
没有亲人,没有家,连个去处都没有,真悲哀啊。
抱着腿,嘤嘤哭出了声儿,又怕惊扰到其他人,捂着嘴,小身板一搐一搐。
不远处,男人茕茕孑立,指间星火明灭,烫到了手不自知。
跟了她一路,确定自己的心绪,听到她的哭声儿,眉和心重重地揪在一起,掐了烟就大步走过去。
宋甜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以为是惊扰了流浪汉,腿麻了又跑不了,慌地缩在滑梯内。
“太太,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