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甜靠在电梯一隅,面儿上虽是镇定,但心里莫名有些慌。
她害怕见这个男人,她早该想到,只要她出现他就会找她算账,她还背负着绑架他儿子的罪名呢。
空气凝结到不能呼吸。
许久,才听他嗯了一声儿,算是勉强答应。
电梯下降。
宋甜绷着身子站在前头,短短半分钟,也是如芒在背。
走出电梯的时候肩上忽然一重,男人将西装盖在她肩上。
她愕然,抿起唇,什么都没说,快步走出八号。
直到回到车上,宋甜才觉得自己活过来,将口袋里的袖珍相机扔给小同事。
小同事们纷纷对她竖起大拇指,夸上天。
宋甜哪有心思听这些,打车先行一步回家,半路接到同事电话,说袖珍相机储存空白,什么都没有。
气得她磨牙,肯定是那不要脸的男人动了手脚。
他要是在国内,那接下来的一个月怎么玩儿,真是欲哭无泪。
男人亲自开着车,慢悠悠地跟在出租车后头。
分别给几个兄弟打了电话,说谁给他爆料娱乐圈的大新闻,重重有赏。
简浩繁:大哥你想进军娱乐行业?
景城一:大哥不会看上娱乐圈某个假脸了吧?不要!
陆帝:我才不会告诉你我和薄夜的关系。傲娇脸。
市中心的高档小区。
宋甜刷卡进楼,焉焉儿的打不起精神,一看电梯口那故障维修的标识,气得吐血。
天杀的,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出门的时候知道要进八号特地穿的高跟鞋,这鞋跟很高的啊喂。
她脱了鞋提在手上,赤脚爬楼梯,生无可恋。
男人从暗处出来,幽幽走进电梯。
心情突然很不错呢。
宋甜爬到十八楼,累得要死,扶着墙气喘吁吁。
一抬眼,冷不丁就看到一抹颀长冷清的身影现在她家对面的门前,那人要多眼熟就有多眼熟!
这男人,果然找上门来了!
她恹恹,装作没看见,一手提着高跟鞋一手抱着那件西装往自家门口走,想到什么,愤愤地将西装扔在公共垃圾桶上。
哼!
宋甜哼哼,拿钥匙开门,发现包里没钥匙。
难道是之前出门太慌……本来是指纹锁,她还没来得及录指纹,用的备用钥匙。
她僵硬地站在门口,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尴尬。
紧接着就听到身后的开门声,那男人进了隔壁家,还冷漠地关上房门,怎么隐约有丝丝嘲笑的气息?
这么巧,他住隔壁?怎么可能!
宋甜气结抓头发,但转念一想这地段似乎和沉堂集团的总部很靠近,他在这边有一套公寓也是说得过去。
这日子没法过了。
指纹只有那卓桂有,她不可能给卓桂打电话,刚回来,和公司的小同事也不熟,更何况她今晚进八号屁照片都没拍到!小同事们这会儿指不定怎么嘲讽她呢。
双腿又酸又软,想着去酒店凑合一晚,发现出来得急身份证也是没有带。
这特喵就尴尬了。
宋甜郁闷地在门口走来走去,将那男人的西装捡回来,垫在地上坐着,心里这才稍微平衡了点,一双怨怼的眼睛鼓得大大的,瞪着对面紧闭的房门。
有种别开门!
隔着一扇门,男人透过小猫眼欣赏了一会儿,嘴角一翘,给林申打了个电话,悠哉悠哉去洗澡。
花了点小钱把原来的小夫妻赶走,这小公寓的布置他还是比较满意的。
宋甜坐地上,眼瞧着时间过得慢,她真是困得要死,还饿。
某人也是有种,当真无视她,不请她进去坐坐。
凌晨三点,快递小哥来敲门。
“您好,傅先生,有您的快递。”
快递小哥在门口等了许久,这才有人慵慵懒懒地出来开门,签收。
宋甜装没看见,但还是忍不住瞟,他居然已经穿上了浴袍,头发还湿着,水汽氤氲的看起来是洗了澡。
刀刻的五官,每一笔都精致到完美,他这一年倒是没变化,反而是比之前更好看了?
她才不承认,冷哼,喊那快递小哥:“这么晚了还送快递么?”
快递小哥笑:“傅先生是这小区的老客户,无论多晚我们都送。”
这小区的老客户?他当真是有住这小区,不是临时跟来的?
宋甜更加郁闷的,这样都能撞上,简直是孽缘。
她靠着门坐着,瞧着男人收了快递关门,多一眼都没看她。
怎么内心还有点小失落呢。
她偷偷地对对面的房门做了个鬼脸,竖中指。
手还没收起来呢,男人突然打开房门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条西裤。
他寡淡的眼神儿睥了眼她坐在地上的西服,然后晃悠着大长腿走过去将西裤扔垃圾桶上。
宋甜磨牙,这男人啥意思,做给她看呢。
傅亦沉都懒得看她,回屋,关门。
宋甜被气得不行,忍了几分钟,终于跳起来去敲门。
半天没人应。
傅亦沉坐在沙发上喝着小酒,欣赏着城市夜景,突然觉得家乡景色挺不错的,比美国好,烟火气重。
房门响了好几声儿,他没搭理,盯着时间过了十分钟才不情不愿去开门。
宋甜杵在门口,等了十分钟,看到的是男人不悦的老脸。
他头发还湿着,也不知道吹一下,身上有男士沐浴乳的清香,还有淡淡的檀香味儿,还隐约有酒气。
他是故意的,她知道。
“邻居大叔,我是隔壁新来的,想借个厕所。”
她梗着脖子道。
要不是电梯坏了,她就去楼下找管理员!
傅亦沉淡眼无波,打量着门口的女人,蹙眉道:“不好意思,我有洁癖。”
洁癖你/妹!
你有没有洁癖我还不知道。
宋甜怒了,将人一把推开就往里面冲,她就进来坐坐怎么了,借个沙发怎么了,她还能吃了他不成,她没做亏心事,不怕他。
瞧着她气冲冲地进屋闯卫生间,傅亦沉虚靠着门框,好整以暇地眯起眼来。
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