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冷气混合着烟草味儿瞬间将她圈住。
宋甜小身板儿一怔,瞠目结舌,这包间还有人!有人怎么不开灯,装神弄鬼的。
龙哥的人就在外头,她紧贴着门板,不敢发出声音。
跟前儿的人也好似故意的一般,也不吭声,不安好心地圈着她,呼吸缱绻在她脸上,也是凉飕飕的。
宋甜郁闷,这人不会也是卓桂安排的吧。
“就只剩这个包间没检查,出口已经封闭没抓到人,那娘们儿肯定还在会所,肯定就在这个包间里。”
对呀,她就在这包间里,快把她抓出去。
宋甜在心里呐喊,相比在这黑黢黢的地方被这样控制,还不如出去和那龙哥谈条件呢。
她没耐心地用手肘戳跟前的人。
能不能吭个声证明是活人?
他还偏就不说话,还有功夫抽烟,将烟卷儿吐在她脸上故意呛她。
没完没了了!
宋甜怒,一拳锤过去,那人稳稳站着,硬邦邦的,半点儿动静都没有!
“喂,我说你……”
她一开口,外面就有凶狠的声音,“那娘们儿就在里面!”要撞门。
忽然脑袋一重,宋甜被人用衣服盖住脑袋,而后被人扛了起来。
是个男人,还不要脸地打开了房门。
外面的人正准备往里冲,看到突然开门的男人,吓了大跳。
他怎么在这里!
一个个忌惮地退出两米来,乖得跟狗一样。
“傅老爷。”
傅老爷?傅亦沉?!
被麻袋一样扛在肩上的宋甜如招雷劈,这人不是在美国么?怎么会在这里?海关那边的人确定他没回国的!
她挣扎,被狠狠地拍一下屁·屁。
“给我安静。”他冷冰冰地教育。
宋甜:“……”
“你们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这是要查我?”男人盯着几个小喽啰,慢条斯理地问。
那几个人把头摇成拨浪鼓,怕傅老爷也怕龙哥,弱弱道:“有个女记者混进八号拍了我们龙哥的照片,我们龙哥命令我们把人找出来,其他包间都搜过了,只剩这一间……傅老爷,请您见谅,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傅亦沉略一点头,朝一旁退步,完全没有要为难对方的意思。
但几个人没动,只是盯着他扛在肩上有些不情愿的女人,她被西装盖着脑袋,很可疑。
傅亦沉才不管,大步往前走。
“想搜房间就去搜,没愣着。”
“傅老爷!”
两个人进去搜,几个则追上去。
傅亦沉优雅的步子一顿,沉铸的五官很是不悦地凛冽起来,冷眼瞧着挡路的人。
“你们这是要搜我?”语气轻佻,透着些许玩味。
“傅老爷请见谅,我们只是奉命行事,龙哥吩咐……”
“哪个龙哥?”
“……”
龙哥是这一年才窜起来的一霸,以前是临城的地头蛇,犯事儿之后才转移阵地。
像这样的人,傅亦沉根本就瞧不上,他确实是不认识。
龙哥手段狠毒,手下的人都怕死,卯着胆子拦傅亦沉。
“傅老爷,我们只是想确认一下您扛着的女人是不是那位女记者……”
男人目光深邃,收起玩味,顿时一丝光亮都没有。
他就这么笔直站着,没人敢上前检查。
他忽而轻哼一声儿,“我扛着的是我太太,你们想看,可以,只是傅某我不喜欢别人看我的东西,真要想,那看完之后把眼珠子留下便是,给你们三秒钟思考。”
傅亦沉幽幽说完,十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便在小班的带领下出现,整齐有序在走廊两边排开,各个都面无表情。
那几个人哪儿还敢看,撒腿就跑了。
“废物。”男人低低骂了一句,扛着人正义凛然往电梯走去。
那龙哥就站在电梯门口,带着一帮狗腿子,虎视眈眈地盯着傅亦沉。
挡住他去路。
“傅老弟,带走我的人,不厚道吧。”
龙哥光着花膀子,流里流气地说。
“傅老弟?”男人的眉掀了一下,嫌恶地跌下唇角,都懒得和对方说话,对身后的人吩咐:“我不想再看到这人出现在我眼前。”
说完,有人已经给他按好电梯,他扛着人漠然走进去。
电梯门关。
龙哥气得吹胡子瞪眼。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龙哥振臂。
可是哪儿有人上,他所有的狗腿子都西装西裤的男人治住,动弹不得。
“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敢动我的人?!”龙哥盛怒,一向横着走的人受不了这样的屈辱。
受不了也得受。
下班一个眼神儿,两名手下过去,将人困住。
老板说了不能再让这人出现在他眼前,那就必然不能再出现。
电梯半晌没动。
宋甜被西装捂得不舒服,闹出动静。
男人硬邦邦地扛着她,站得笔直,一动不动。
她的双臂被他的胳膊紧紧地箍着,唯一能动的就是脑袋,不满得很。
他在国内就罢了,怎的刚好就藏在那包间里候着,让她有种自投罗网的错觉。
两人都不说话,僵持拉锯着。
电梯可能是坏了,就这么定在那里。
这一年她虽然没有刻意关注,但他的消息还是时不时入她耳。
傅家和景家联姻之后,商业帝国更加庞大,已经到无人能抗衡的地步,是从一方霸主变成了多方霸主。
新闻上还说,傅老爷和夫人感情深厚,是让人羡慕的伉俪情深。
好一个伉俪情深,宋甜吧唧小嘴儿,安静下来,她倒要看看他这样到底想干什么。
察觉到小钢炮儿的安静,傅亦沉这才将人放到地上,扯掉碍眼的西装,一双深谙寂寂的眼侵蚀着她。
宋甜抿着唇,向后退去,不想和他直视,伸手去戳电梯数字。
戳不动。
这才知道电梯被他的人控制了。
躲不过,这才抬眸看他。
“什么意思?”
“老相好重逢,叙叙旧。”
叙你·妹!
有人叙旧用这种方式么?
宋甜憋嘴,怨怼的小眼神儿瞪着,“想叙旧回头重新选个地方。”
傅亦沉饶有兴趣地耸耸肩,“你确定不会今晚连夜出逃?”
“我是那种胆小的人么?”她哼哼,挺直腰杆儿。“我不跑,今天先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