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河水昏黄,整个天地都跟着浑浊起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没戏,我昨天就和他们几个说了,不会再参与。”
态度一如昨天的坚决。
林峰也料到如此,没急着劝,而是从怀里掏出一沓照片递过去。
“少爷你应该看看,当年夫人的死,和老司令并无关系,但年纵火的人,就是黑鸟的手下。”
提及那场让母亲送命的火灾,傅亦沉刀削的五官霎时锋利起来,眸光阴冷,如图这诡异的天气让人捉摸不透。
他并未接照片。
“当年的事情,我不想再追究,若不是他把我妈送去精神病院,就算有火灾我妈也不会死。”
他还是偏执的,将这份罪孽加在傅渊博的头上。
林峰叹气,知道少爷心里所想,硬将照片塞到他手里。
“老司令没错,少爷,您就别自欺欺人了。对方当时就是冲着你来的,若不是你毁灭了人家的老窝,他们也不会毁夫人,不过是把这锅加到老司令身上而已。”
“老司令和你都知道,夫人的死到底是因为什么,只是你俩都不愿意承认而已!”
照片纷纷扬扬地往地上掉去。
洒落一地,有的被风吹出老远。
傅亦沉垂眸,凉薄的眼风扫过其中一部分,插在裤兜里的手捏成拳头,生紧。
“少爷,咱们得为夫人报仇。”林峰看着江面儿,字字铿锵。
男人硬朗的身躯挺得笔直,站在那里,像是一座被时光风化过的石碑。
许久。
他才开口,很严肃地盯着林峰,一字一顿道:“我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人,我不参与你们的行动。”
语毕,转身上车,一轰油门直接将车开走。
林峰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车,地上的照片被吹得乱跑。
他欣慰地笑笑,拿出手机打电话。
“按照原计划进行,放心吧,少爷一定会参与的。”
因为少爷带走了一张照片。
超速行驶的黑色轿车。
傅亦沉单手握着方向盘,将手里那张捏得变形的照片摊开来,盯着照片上的人,目光涂毒。
锋利的下颚收紧,车速又提了几分。
宋甜带着小果子回到家,坐在沙发上等男人回来。
宋有良居然又给她打电话,现在是丝毫不顾忌时间了。
“甜甜,情况怎么样?傅亦沉有动作吗?”
“没有。”宋甜淡淡回答,“没有任何动作,今天哪儿都没去,就在家呆着,什么动作都没有。”
“真的?”
“真的。所以你打听到的消息,是不是有假啊?”她试探地问。
“有没有假,明天晚上就知道了,甜甜你可不能让爸爸失望啊,爸爸养你这么多年,每次出门都给你带好东西,爸爸爱你,你知道的。”
电话那头的宋有良甚至有些哽咽。
宋甜无话可说,宋有良说的那些也确实是真的。
反正就剩一天多的时间,宋有良也说了,就等明天晚上,是真是假总该有个结果,如果和他说的不符,那她就再也不惦记这件事情。
她继续等男人回家。
一直到天黑,傅亦沉也没回锦园。
宋甜每隔一个小时就会问小班情况,小班也答不上,只会安慰她说老板不会有事。
“不会有事谈这么久?”她想骂人。
“对方是林副官,肯定不是有事,太太您就放心吧。”
其实小班知道一些事情,但老板禁止过不准告诉太太,他只能憋着。
时间过得慌张而缓慢,宋甜开始坐立不安,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接,让她担心得都要炸了。
“太太,有客人。”
李叔来传话。
都晚上了,还有人到锦园来?
宋甜狐疑,看到是宋之,正被警卫员挡在门口。
“宋之?你怎么会……”
宋之耸耸肩,指了指挡着她的警卫员,“你家戒备够森严的,搞得就像古时候的皇宫一样,这么多人守着,恐怕连苍蝇都飞不进去吧。”
知道是对方揶揄,宋甜请人进去,却被拒绝。
“我只是路过而已,向你打个招呼,正准备去八号喝酒呢,你去不去?”
她现在哪儿有心思喝酒,傅亦沉还不回家,她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安生。
宋之看着她这个模样,欲言又止,忍了忍,还是说了,“你家男人现在也在八号呢,他们哥几个都在,他没跟你说是不是?男人果然都这么不靠谱,就巴不得没人管。”
宋甜明显一震。
“你说傅亦沉现在在八号?”
宋之惊觉自己说错话,已经无法挽回,“应该是在八号,我姐妹儿现在在那边,说是陆帝他们几个都在,场子里好像还有女人。”
“我跟你一起去!”
连衣服都懒得换,宋甜拉开宋之的车门就坐上去。
把小班吓得,赶紧开车跟上。
宋之的敞篷跑车有些拉风,一路上遇到好几辆车对她按喇叭调戏,她都没搭理。
宋甜恹恹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魂儿都快没了。
男人有单独的应酬聚会其实也没什么,但她就是看不惯他一声不响,给他打了电话他也不接,平白让她在家里担心,她气不过。
委屈的心绪涌上心头,说不出的难受,胸口闷得不行。
宋之可受不了她这股子怨妇劲儿,当即把跑车开进了旁边的商场。
“别苦哈哈的一张脸,为了男人不值得,我跟你说,再好的男人啊,他还是男人,就不会一心一意,走,带你去换身装备,咱们也去玩儿,看谁玩儿得嗨。”
“你这个样子,根本不会有人同情的,白瞎了家里这么多钱。”
宋之当然不知道宋甜真正担心的是什么,除了傅亦沉的不告知,她更担心的是宋有良说的那些东西。
机械地换了身儿宋之选的性感裙子,她都没照镜子看到底是什么样子,就这么被宋之给领着去了八号。
两人刚下车就引来一阵唏嘘。
宋之挽着宋甜进八号。
自从认祖归宗之后,她出入这些高档会所都是直接刷脸,大家似乎一夜之间都认识了她,出入哪儿都不费劲儿。
钱和身份,当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宋甜,打起精神啊,亮瞎你男人的狗眼。”
宋之给她打气。
宋甜被冷气一吹,这才反应过来,低头一看自己穿着抹月匈的小裙子,大半个月匈都露在外头,很野。
她还没穿过这样的服饰,自己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