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
这三个字好像瞬间变成一道白绫扼住她的咽喉,她不停的倒着气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你真是了不起,我只想让他去坐牢,你却直接报仇了!”蒙歌的语气里充满讽刺,他笑得那么灿烂仿佛赢下了一生中最艰难的战役。
Sariel的眼泪迅速模糊了视线,她摇着头爬起来拼命摇晃着蒙歌,“你骗人,他怎么会死呢?我不信,我不相信!”
“在高速路上不是你把他推出去的吗?那辆呼啸而来的大货车足足把他撞出十几米,这样他还能活,除非他是神仙。”蒙歌边说边用手擦着她的眼泪。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Sariel掩面而泣,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猛然抬起头:“你在骗人,如果他死了警察为什么没有找安奈蕥录口供。他没有死是不是?是不是?”
蒙歌听后蹙了蹙眉,“他要是没死为什么不来见你,如果你想听谎话我也可以说给你听,他没事活得很好就是恨透了你,所以一辈子不想见你。这两种结果你更喜欢哪一种。”
“啊——”Sariel纠结的大喊一声:“别再折磨我了,告诉我实话!我要听实话!如果我真的杀了申宇桓,那我也不活了。在这里或许想死真的不容易,但是也有一个简单的方法,从现在起我就不吃不喝,我去给申宇桓陪葬!”
她说着把桌上的饭菜全部划落到地上,然后用格外愤恨的眼神目不转睛的盯着蒙歌。而蒙歌也没想到,这个一向偏执而强势的第三人格居然如此在意申宇桓的生死,甚至要给他陪葬。
“申宇桓目前还没有死。”他突然话锋一转。
这句话仿佛把Sariel从地狱带回到天堂,她又恢复了活力又哭又笑的扑到蒙歌身边:“他没死,他没事,太好了,太好了。”
蒙歌冷冷的把她推倒在地:“原来你也这么在意他,那么你答应我会到警察局揭露他肇事逃逸也是骗我的吧,你只是想从我这里拿到有关叶嘟的那段录音。”
“哼!我对你从来没说过实话,你愿意相信是你太蠢不能怨我!”Sariel仿佛又恢复了她以往的冷酷。
“你也不要高兴能够得太早,难道你就从来没想过申宇桓活着却至今没有来看过安奈蕥是为什么。有时候活人无非是比死人多口气而已。”
“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蒙歌故意欲言又止,他看着Sariel寄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喜悦,他尽情地享受着这一切,直到他想开口的时候。
“他陷在重度昏迷中,还没有脱离危险。是老李把你送到精神病院的。”
“我要见他,我要出院,快去给我叫医生,我要出院!”
她命令的口吻换来的是蒙歌变本加厉的嘲笑,因为安奈蕥也曾提过同样的要求,但是没有人会理会她,更何况眼前的Sariel在别人看来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
“如果你想见医生,我可以把她叫来,但是你要想清楚,申宇桓如今昏迷,老李如果想让你陪在他身边就不会送你来这里。你认为他们会让你出院吗?”蒙歌那张帅气的脸隐藏着阴险的笑容:“但是我可以带你出去。”
“我才不会再和你做任何交易!”Sariel狠狠瞥了他一眼:“我也不会相信你有这么好心。”
“任何交易都是存在风险的,既然如此不做也罢。反正对我来说这些都是无所谓的,只是你恐怕见不到他最后一面了。”
听到蒙歌的话,Sariel脸上流下了纠结的眼泪。
“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申宇桓昏迷之后石劲秋趁机收购了谭以童手上的股份,现在他在申氏地产持股量已经超过了申宇桓。”他一边把地上的碗碟一一拾起一边说道:“你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吗?掘地盛世已经成功的吞并申氏地产,现在申宇桓最多算是大股东而不再是董事长……”
“你胡说!”Sariel再次被蒙歌的话激怒。“就算宇桓昏迷,公司还有老李,他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你一直都在骗我,我不会相信你了。”
“老李?老李算什么?申氏地产在申宇桓手上早就积重难返,老李不过是一个打工的,况且申宇桓如今昏迷不醒,老李哪有精力去管公司的事。申宇桓现在危在旦夕,你就不想见他最后一面?我再说一遍,我可以带你出去!”蒙歌再一次强调。
Sariel没有说活,但蒙歌看得出她已经动心了。
没有哪个女人能在这样心急如焚的等待中熬多久,而其实蒙歌心里比她更急,申宇桓的确在昏迷中,可是情况远远没有蒙歌说的那么严重,这些天他已经逐渐好转,一旦他醒过来一定会第一时间接安奈蕥出院。
而蒙歌则必须在这一切发生之前带走安奈蕥,带走她不是为了让她见申宇桓最后一面,而是让她永远都见不到申宇桓。
自从申宇桓出事后,老李终于想明白没有什么比人更重要,所以一门心思扑在他身上,确实已经不再过问公司的事情,而石劲秋也趁虚而入完成了吞并申氏地产的最后一步。
而昏迷中的申宇桓好像开启了一段奇妙的旅行,他天天都会做梦,梦见安奈蕥已经康复了,他们手拉着手走在多特蒙德的绿茵公园里,肩并着肩在玛利亚教堂里做礼拜。
在他的意识里清楚的知道这一切都是梦,当他醒来之后他就要和安奈蕥去办理离婚手续,他就要去自首接受他应有的惩罚。每个人都想让美梦做的久一点,可梦终究是梦,该醒的时候必须醒来。
随着申宇桓手指的微微抽动他的意识正在逐渐的复苏,强烈的光感正刺痛着他的眼睛,也正是这份痛让他真切的感受到自己还活着,他的视线模模糊糊,看病房里的每个人都像被打了马赛克,但他坚信这些人里有一个就是安奈蕥,他用尽全力却依旧含糊不清的轻唤着:“奈蕥……奈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