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周闵多是无事找事骨中找刺，最多也就是摔几只杯碟。掌掴她，还真是第一次。
展眉却只是随着他的掌风偏过头去，并不作一声，仿佛已经承受过千百遍这种突如其来的暴力。她走到屋角，将手中的碎瓷片丢到垃圾篓里，转身拿了簸箕扫帚来收拾残局。
此刻的周闵更加狂躁，浊目怒睁，一把夺下她手中的扫帚，一掰两段，恨恨地说：“展眉，你这个石头一样的女人，你就一个人闷声闷气地烂在屋子吧！我去找喜欢我的女人去！”他摔下半截扫帚，气呼呼地拽了外衣，夺门而去。
展眉拾起半截扫帚，将地上的碎瓷片归拢到一处，却听到门铃声。往常周闵未带钥匙，他都是捶门或者踢门，从没有这样正经地摁过门铃。而这个家，除了抄煤气抄水表的，几乎没有接待过任何客人。
展眉开了门，满面春风的素素站在门口。一看到展眉的模样，她的笑就凝结在了脸上：“怎么了？展眉？你这是怎么了？”
“挺好的。”展眉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脸颊，麻痹住的痛疼这一刻才苏醒过来，掌心几丝血迹，不知道是脸上的还是手上的。
素素走进门，看到一地碎片，她呼地转身掰住展眉的肩，问：“王八蛋周闵呢？他去哪儿了？”
展眉摇一摇头，笑：“别管他了。他不在，我反而落得清静！”
“你……”素素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气呼呼地坐到椅子上，说：“他是不是又去找那些女人去了？”
展眉这个正儿八经的妻子还没怎么地，做朋友的素素倒是义愤填膺起来。展眉到底还是有点儿感动的，这七年来，素素是她身边唯一的一点暖意。
“管那些做什么？没的招惹自己的闲气。”展眉也坐下来，拖过桌上的玻璃壶，给素素倒了半杯水。
素素喝着水，气犹未消，说：“你就真的不管他，由他去？”素素的眼神突然扑朔迷离起来，语气低低地道：“说句不好听的，倘若他招了不干不净的病回来，你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他的衣物都是分开洗的，八四消毒，开水烫，怎么着也传不到我身上。”
素素不太相信地看着她，瞪圆了眼珠子：“你真的这么久都不给他碰一碰？”
展眉不答，自己也倒了一杯水，浅浅地抿着。
素素巧笑嫣然，将自己的椅子挪近了，故作神秘地说：“我知道，这年头，这种形式婚姻多了去了。两个人住着一套房，吃着一锅饭，睡着一张床，却自个儿玩自个儿的。喂，展眉，既然周闵不仁你也可以不义。何必为他独守空闺？”
“你什么意思呀？”
“你也可以在外面找男人啊，人生在世及时行乐才是实实在在的。”
展眉苦笑，起身去煮水。她听着水流注入壶中的声音，心中一惊，一颗心突然扑通扑通急促地跳起来，她为什么刚才那一刻竟然想到了韦行云。
“喂，喂，展眉，水漫了，水漫了。”
展眉茫然伸手关上了水龙头，可不是？水漫了半池子了。
展眉将水壶坐上灶台，点上火，回头看到素素拿着她的手机在摁着什么，她随口说道：“你要上网拿你自己的手机。我的手机，除了打电话，什么功能都是可有可无，既没有WIFI，也没有流量。”
“我在给你找男人呢！”素素挤挤她的媚眼，促狭地笑。
展眉一把抢过自己的手机，一看上面多了一个联系人，名字竟然是：韦行云。她的脸色刷地变得煞白，气得抖索着手，终于把他给删掉了，她抬头跟素素说：“素素，你别胡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