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猪吗？莫新在短信里说，你能用安眠药把男人哄上床？当然只能是春药！
坐在卫生间马桶上的袁又圆，在那一刻羞耻到要爆炸。
她没想到莫新竟打算让她真的牺牲色相去勾引吉静舟，不是说好只是做表面工夫吗？
“我不干了”这句话已被她输在手机上，但是手指就是点不下去。
不干了，不仅拿不到莫新承诺的七十万，这三十万也要退回去。而大头刚刚跟她更新的进展时，办公室已经找好了，靠谱的供应商也正在洽谈中。
吉春花身为一个纺织厂下岗女工，如今却呼风唤雨，买奢侈品像买大白菜，可以想象她乘了多少风，破了多少浪才换来今天的一切，而她袁又圆凭什么动不动打退堂鼓？
一百万不是小数目，任何人想要挣到手，都得付出一些代价的，不是吗？
但必须是莫新提供的这种吗？
坐在马桶上的袁又圆，感觉自己坐在了即将发射的火箭上。
门外的客厅里，吉静舟正在电脑前啪啪地敲电脑，这个可怜的孩子现在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正在本能地与身体里原始的欲望抗衡。如果袁又圆这时候出去，哪怕只是稍稍传递一个眼神，可能他就沦陷了。
而袁又圆，却坐在如火箭般滚烫的马桶上，下不了决心。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吉静舟说，你在干嘛？
袁又圆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敢出声。
吉静舟说，我……有点难受，你……能不能……
袁又圆屏神静听，但吉静舟的声音变得有些奇怪。
袁又圆一咬牙，便拉开了门。
而吉静舟便在她打开门的一瞬间，软软地倒在地上。他的脸涨得像蒙了一块红布，但眼白是青的，舌苔也是青的，袁又圆下意识去拉他，吉静舟马上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掌，烫得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浑身都在颤抖。
袁又圆再也顾不得了，她尖叫起来。
你怎么了？天哪，你怎么了……她已经完全失控了，要不要叫救护车？对，我……我马上叫救护车！
她语无伦次，但思维在这刻清晰起来，吉静舟这个状态是不正常的，如果不抢救，可能会当场死掉！
但是她的手机被吉静舟奋力夺了过去。
她呆住。
吉静舟握着手机，浑身发抖，却咬住牙关，一字一字斩钉截铁地说，不要……叫……人。
他说，扶我……进去。
他指的，是进去卫生间。
袁又圆惊慌失措，不知该不该照他说的做。吉静舟却拉着她的手，试图借力站起来，却又滑下去。
袁又圆只得扶住他，将他扶进卫生间，坐在马桶上。
吉静舟全身抖得厉害，像在身体里装了一只电动马达，发梢湿湿的往下滴，不知是水还是汗。
他说，把……浴缸……放满水……要冷水。
袁又圆不明白他的用意，但下意识只能听他指挥，手忙脚乱地扳开水龙头。这个过程需要等待，吉静舟便靠在她腿上，继续抖得像马达。
我们还是去医院吧？袁又圆快要哭出来，你这个样子好吓人……
不要紧……吉静舟说，一会儿就好，我……习……习惯了。
习惯了？袁又圆有些懵，难道经常有人喂他吃春药？可是翻遍古今中外正书野史，也没听说男人吃了春药会浑身打摆子加虚脱啊？
浴缸里终于放满水。吉静舟在袁又圆的帮助下走过去，袁又圆犹豫了一下，看样子吉静舟想用泡冷水澡来对抗身体突如其来的状况，可是，要她帮忙脱衣服吗？
还没等她想明白，吉静舟已穿着衣服跨进浴缸中，并立刻将整个身体淹进水里，只留下脑袋在外面。
好象冷水真的有作用，吉静舟的脸色终于平静了一些，看着怔在原地的袁又圆，吉静舟说，你……去外面……等着。
袁又圆呆呆地点点头。
吉静舟不再说话，努力抑制抖索的身体和牙关，并闭上眼睛。
袁又圆默默地走了出去，关上卫生间的门。
三十分钟过去了，袁又圆悄悄推开门看了一眼，吉静舟依然静坐在浴缸里，和刚才没有任何变化。
又过了三十分钟，她再一次推开门，吉静舟比刚才安静了一些，抖得没那么厉害了。但袁又圆不知道还需要等多久，她只得默默关上门。
不知又等了多久，忽然卫生间传来砰地一声。
袁又圆立刻跳起来，推开门。
吉静舟穿着湿淋淋的衣服，俯身挂在浴缸边上一动不动，地上倒着两个洗发水瓶子。
袁又圆赶紧冲过去，扶起吉静舟，发现他好象晕过去了。她拼命摇晃着他，并用手去掐他的人中，反正电视上都这么教，就算掐不准穴道，也会把人痛醒的。
吉静舟果然被掐醒了，睁开眼睛，虚弱地说，我没事，把我扶到床上去。
他说，我想睡一会儿。
吉静舟说完这句话就不动了。而面对这个身高至少一米八五的汉子，袁又圆傻了眼。
她只得使出吃奶的力气，用小时候帮卖包子的老高搬面粉口袋的技巧，把吉静舟从卫生间一点一点地挪到卧室去。
吉静舟的卧室，只有黑白两色，白色的床，白色的床单，白色的窗帘，以及黑色的地毯和天花板，分外的简洁，傲慢和有逼格，袁又圆一进这个房间，再次对有钱人充满了仇恨。然而转头看到那个狼狈不堪的男人，她的仇恨瞬间烟消云散。
她把吉静舟湿淋淋上衣解开，当衣服飞离他身体的那一刻，她的心狠狠地跳了几下，咚咚两声，然后毒毒地骂了一句：该死！
她骂的是她自己，纵横四海多年，也不是没见过男人，但是当吉静舟那完美的六块腹肌猝不及防地撞了满眼时，她为自己低俗的那一闪念懊恼不已。
然后，她咬着牙继续剥他的衣服，直至全身只剩下一条内裤。当一具完美的人体毫无保留，纤毫毕现地呈现时，她内心只剩下绝望。
然后她用被子盖住他的身体，再把手伸进去，一闭眼，一咬牙，扯掉了他身上最后的一点布料——他的内裤，不然这个家伙会被风湿感冒折腾死。
做完所有的一切，她才发现自己全身都被汗湿透了。
吉静舟躺在床上，继续在昏睡中，她也瘫坐在黑色地毯上，开始腾出脑子来，想她不能明白的问题。
吉静舟这是怎么了？白痴也能看出来，他的状况绝对不是两颗所谓的春药搞出来的。难道莫新是想借她的手，杀掉这个异父异母的弟弟吗？
是的，她与莫新之间没有签任何书面合同，她经他授意取得的药丸，也是通过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如果吉静舟死了，莫新可以摘得干干净净，而她呢？
她不寒而栗。几乎想立刻从地上跳起来，夺门而逃。
而就在此刻，忽然有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抓住了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