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学,江泽夕整理完东西看着旁边的人问:“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她有车,能直接送他回家的。
却没想到宋啼摇头拒绝:“不、不用了……我家离这里很近……”
江泽夕看了他一眼,再看了看前面几排的一个人,动了动嘴角,不再说什么离开了教室。
这傻子喜欢楚鱼鱼……真不知道他喜欢她什么,明明她比那个楚鱼鱼好看多了!
哎,难道是因为她以前欺负了他好多次吗……
想着想着就到了校门口,上了车后她靠在座位上闭上了眼睛。
管家想说什么还是止住了嘴,驱车往前开去。
当江泽夕睁开眼睛的时候,车窗外是一片绚丽多彩,停到了一家酒吧门前。
她奇怪的问:“刘叔,你停这干嘛?不回家啊?”
管家困惑的问:“小姐,你每天星期五都会让我送你来酒吧的……”
江泽夕脑袋从昏昏沉沉中清醒过来,回想着记忆,还真是,每个星期六她都会来这个酒吧喝酒。
她揉了揉太阳穴,无奈的说:“以后不用送我来这了。”
管家有些奇怪,“小姐……你是觉得这个酒吧不好了吗?那下次要不要换个?”
江泽夕闻言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动,闭着眼睛说道:“我说以后哪个酒吧都不要送我来了,回家吧。”
“……”管家震惊的看着她,眼睛在她脸上转了转,他发现大小姐至从那次回来就变了,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江泽夕催促道:“开车回家。”
管家收回眼神,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刚要驱车,却听到身后女孩的命令。
“等等!别开车!”江泽夕抬手说道,眼睛随着车窗外的一个身影,打开车门对管家道:“我去一下,马上来,刘叔你在这等等我。”
管家茫然的看着她下车,跑着往酒吧去。
。
绚烂灯光闪烁,震耳欲聋的音乐在大厅回旋,穿着暴露的女人与男人在舞池内热舞,穿过一个一个的人,她眼睛在人群中扫了扫。
明明刚刚就看到她的同桌宋啼进来了啊!怎么就不见了。
走到吧台前,一个调酒小哥看到她后打招呼道:“江大小姐,好几个礼拜都没来这了,去哪消遣去了?”
江泽夕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指着自己问:“你认识我?”
调酒小哥闻言笑着说:“你可真会开玩笑,就两个礼拜就忘了我了?”
江泽夕没时间跟他寒暄,摆摆手离开了吧台,找了一会儿还是找不到,她叹了叹气,可能是看错了。
刚要抬脚离开,却听到旁边响起的熟悉的声音。
“对不起对不起……”
“小子!撞到我只说个对不起就能离开了?”
江泽夕抬眼看去,就看到一个大腹便便的老男人对着一个服务生纠缠不休。
而那个穿着服务生衣服的男生就是宋啼。
宋啼垂着头,身子哆嗦着后退,承受着老男人的谩骂,眼看那个老男人就要抬掌打他了。
江泽夕一看就怒了,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一甩,大声骂道:“你有病吧?人家撞了你一下你就这样对他?”
老男人见状,气得脸上油腻腻的鼻梁都歪掉了,指着女孩呵斥道:“你谁啊?我说他你出什么头啊?想死是吗?”说着,他就从旁边的桌上拿起一瓶空酒瓶指着女孩。
江泽夕看到他手中的空酒瓶,心里有些害怕,压下心里的害怕站在宋啼的身前。
“我告诉你,这里的老板是我叔叔,你敢打我就敢让你在这里出不去!”她强撑镇静,抬起眼睛直直的看着他,手指紧紧攥紧,微颤的贴在身侧。
老男人被酒精冲晕了脑袋,一听女孩的话,一团火憋在胸口,闻言拿起酒瓶就往江泽夕的头上摔。
江泽夕看到落下的酒瓶,脑袋一片空白,怔然的愣在原地,而这时,她眼前一黑,高大的阴影挡在她的面前,第一次……发现她那个懦弱胆小的同桌身高比她高那么多,而她只到他的胸前。
“啪!”酒瓶的碎渣从男生的头顶炸开。
江泽夕整个人埋在他的胸口,四周死一般的寂静,她抬起头,一滴温热的液体滴到了她的脸颊上,抱着他的男生逆着光,她一眼就看到他没了眼镜的脸,高挺的鼻梁,狭长暗沉的眼眸,刀削般斧凿棱角分明的脸庞。
他原来没了眼镜长这个样子,比她见过的任何人都好看。
而他现在脸色苍白,剑眉紧皱,就连那双好看的眼睛都疼的闭了起来。
江泽夕睁大眼睛,心脏仿若停止了一般,抬起颤抖的手指抚上他的脸颊,对着旁边的人大吼:“救护车!!救护车!!!”
听到这边动静的服务生赶了过来,见人是她纷纷拿起手机叫120。
宋啼晕倒在她肩膀上,仿若死去了一般。
而打了人的老男人一下清醒了过来,看到手中的碎酒瓶,吓了一大跳,丢下就想往外跑。
看到这一幕的江泽夕指着他对服务生大声道:“抓住他!”
服务生们连忙把老男人制止住。
救护车和警车来了后,酒吧里的老板对着上车的江泽夕恳求的说:“侄女,别跟你爸妈说可以吗?”
江泽夕没有说话上了救护车,心情沉重的看着躺在车上紧闭双眼的男生,所有的害怕慌乱化作眼泪涌上了眼框,她擦着眼睛,自言自语的对男生哽咽的说:“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对不对?醒过来吧,醒过来就能听到我跟你说谢谢了。”
“我真的……好害怕……”
眼泪仿若开了闸河水源源不断的滴下手背上,江泽夕抽泣的拉着他的手。
看到这一幕的医生连忙安慰说:“小姑娘,别哭了,你男朋友没多大事,就是头破了点皮,不会有事的。”
江泽夕抬起满是泪水的脸,“真的吗?医生。”
“真的真的。”医生看着她的样子摇了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就喜欢追求刺激来什么酒吧玩。
到了医院缝了针,江泽夕坐在病床边看着护士来给他打完吊水然后离开了病房。
窗外的夜空繁星点点,淡淡的月辉照进屋内。
江泽夕打着精神盯着头顶的盐水瓶,坐久了瞌睡虫就来了,她怕睡着跑到卫生间冲了一把冷水脸又坐回原位。
到了半夜三点,盐水瓶才全部吊完,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抬起手探了探男生的额头。
还是有点烫,她撑着下巴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次日早上,她悠悠转醒,睁开眼睛发现她全身不能动弹,瞳孔聚焦,才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她正窝在宋啼的怀里。
她啊了一声,连滚带爬的下了床,瞪着眼睛回想昨晚的一切。
她明明在旁边的椅子上睡着了的啊,现在怎么到床上去了??
宋啼被她的动静吵醒,撑着床坐了起来,没有眼镜的眼睛眼前一片朦胧,他揉了揉眼睛,茫然的问:“怎么了?”
江泽夕看到他被刘海挡住半张脸的脸,眼睛又移到他包了白色纱布的头顶上,马上把刚刚的事抛之脑后,跑到他面前问:“你没事吧?头上还痛吗?”
宋啼一抬手就碰到了头顶的纱布,嘶了一声,皱着眉头摇头说:“我没事……”
“……”江泽夕欲言又止,脸都痛白了,还说不痛,这个傻子是不是脑袋有问题……
叫来医生检查了一番,还好没什么事,说可以出院了,江泽夕办理完出院手续,坐到他身边,在他正在吊盐水的手背看了一眼,问:“饿吗?”
宋啼垂着头,摇了摇头说:“不饿。”
江泽夕觉得自己就不应该问他,转身就要离开了病房。
“你、你要去哪?”
身后就响起男生慌张焦急的声音,江泽夕停住了脚步,无奈的看着他说:“买早餐啊。”
“嗯、嗯。”宋啼低头应着。
。
出了医院的江泽夕接到了江母的电话,叫她回家一趟,说完便挂了电话,一点也没让她有说话的机会。
江泽夕看着手中的手机,愣了愣,妈妈也没有跟她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呢?
她想了想决定买完早餐给宋啼就回家一趟看看。
提着手里的早餐递到宋啼的面前说:“吃吧。”
宋啼看到她进来眼里控制不住的喜悦,接过她手里的早餐,低头笑着:“谢谢。”
江泽夕说:“我妈妈找我有事,我要回家一趟,小啼啼,医药费我已经付了,没什么事你在这住也行,我走啦。”
“啪。”
宋啼手中的袋子掉在了地上。
江泽夕一惊,蹲下身连忙把那袋子拿起来,拍了拍说:“还好里面还有袋子包着,你怎么啦?”
宋啼手指攥紧白色的床单起了皱褶,眼里暗淡无光,声音如常:“手没接住,对不起。”
“没事……”她把袋子放到床头柜上,走到房门口,转头对他说:“有什么事打我电话,我走啦。”
“嗯。”
淡淡的回应声让江泽夕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抬脚离开了病房。
房门阖上,窗外的晨光在窗户玻璃上折映成七彩的光芒,床头柜上的早餐透出勾起肠胃馋虫的感觉。
而床上的少年目光幽深的盯着白色的被褥,漆黑的眼眸竟幽幽渐深,泛起了丝丝红光,层层风暴藏匿在暗沉的瞳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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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氏别苑。
油画挂在墙壁上,水晶灯亮着七彩的光芒,昂贵的绒毯铺在大厅每一寸角落。
“妈,有什么事吗?”江泽夕问。
江母一脸笑意,“听说陈家的小少爷回国了,正好转班到你的班级,你跟他多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