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下最后一口汤后,她抿了抿嘴唇,舌尖会回味着最后一丝醇香,心里有些奇怪,她问:“我怎么吃到一股肉味吗?”
宋啼执勺的手微滞,半响才道:“有些果子味道怪怪的。”
“哦,这样啊。”她没有在意的倚在墙壁上,看着燃烧的火焰,一股困意席卷而来,她打了一个哈欠,说:“我先睡了,好困。”
黑夜里的冷风刮着草棚呼呼直响,滴滴答答的雨滴滴在草棚上,幽深的树林里偶尔传来几声渐行渐远的野兽嚎哮声。
宋啼不断的加着木枝,眼神转而看向女孩。
次日,江泽夕从睡梦中醒来,外面已经正午了,她动了动胳膊,眼底一亮。
真的像他说的啊,现在不止头不痛了,身体也有力了,跟没事人一样。
那果子真的是神果吧?以往发烧感冒的没一两个礼拜准好不了,昨天就喝了一碗汤,现在就跟没事人一样太厉害了。
她想把这件事说给宋啼听,激动的推开简易门走了出去,张望着四周,除了树还是树,乱走的话一不小心就会迷路。
顺着脚印的地方她往前走,扒开挡住视线的树枝树叶,她看到了一条小溪,而一股扑面而来的血腥味愈来愈浓,不适的捏着鼻梁,走近了些一看,呆滞在原地。
只见溪水旁边蹲着一个人,那人的旁边四处零落着血肉的碎片,鲜红的血液流入溪水里,把清澈透明的溪水染成了血色。
她颤抖的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怕惊动正背对着她的那人。
那人的旁边捆绑着几只似狼非狼的动物,皮毛略黑,长着好似刺猬一样的毛发,头颅很大,尖细的眼睛和老鼠的很是相像,体积比人都大的动物现在竟然胆怯的缩在树后瑟瑟发抖。
江泽夕心脏跳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再也不敢停留,后退的想走,而就在她后退之际,前方那人忽然转过头看向她。
“宋…宋啼???”
江泽夕禁不住叫出声,万万没想到那个变态竟然就是宋啼??
宋啼当看到她的时候,眼里尽是慌张。
他的神情被江泽夕看在眼里,心里吐槽厉害,该慌张的是她吧!
“你…你别过来!”她指着他,手指颤抖。
宋啼手指之间满是血液,脸色煞白,摇着头说:“我不过去……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我……”
江泽夕心里虽然害怕,但是这几天都是他照顾的她,再怎么害怕她还是想听他解释,于是抬手示意他说,“你说,我听。”
宋啼把一切都跟江泽夕说了。
原来,他在很小的时候就生活在这座岛里,这座岛叫神秘岛,怪不了他要寻找神秘岛。
而在很小的他一直被一种名为月的雌性老虎喂养,后来被人接走再也没来过这座岛,也怎么都找不到。
当躺在沙滩的时候,他确实失去了记忆,不过第二天就恢复了记忆。
给她喝得汤是由那些夜晚袭击他们的动物心脏所制,宋啼知道它们的心脏是一种药材,喝了的人类可以消除百病。
江泽夕听着他的话,目瞪口呆。
消化了很久才勉强接受,她坐在草棚里突然想回家了,不想呆在这里。
怪不得每天都没有动物袭击他们,怪不得那天她拔叶子的时候他知道那种动物危险。
人家可是在这座岛生活了好几年的人啊。
江泽夕看着坐在她面前的男人,咬了咬唇站了起来。
宋啼立即抬手:“我都洗了,身上没有血腥味。”
“你…”江泽夕都不知道说什么,顿了很久才道:“我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要不要走吧,这里……”
“你不想再在这待了吗?”宋啼敛下眼底的神情,声音低落。
江泽夕:“不是,这里我觉得吧……太危险了”
宋啼快速的回答:“我会保护你的。”
“……”我觉得你最危险……不过这句话江泽夕还是说不出口。
想了又想,她斟酌了一番道:“我其实就是想念电脑手机的生活……你懂的,我们这个年代的人,都离不开手机……”
宋啼:“真的吗?只要有手机你就不离开了吗?”
“嗯!”江泽夕用力的点头。
第二天的时候,江泽夕就在床头发现了一部手机,全新的一部手机,她开机发现,竟然有信号还有电??
这无人小岛,怎么可能会有手机??还带电池的……信号怎么连过来的啊??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耳边想起轰隆隆的声音,走出去一看,便看到几台挖土机正在挖掘那些树木。
江泽夕震惊之余,跑到男人的身侧问:“怎…怎么回事?”
宋啼环胸而立,眼底带着笑意:“我想在这建一个家,你和我的。”
“你……你……你怎么叫来的挖土机?”
“飞机吊过来的。”
“………”
于是这几天的施工运作,一座小型别墅就这么造成了。
江泽夕发现只要她走出大门,就有几个黑衣人在身后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第一次尝到了没有自由的感觉。
不过对她而言,虽然有点不舒服,但只要有东西研究,她就不觉得无聊。
于是她就跟着宋啼过了没羞没臊的好多年,直到死去。
梦醒了
。
第十一个梦。
。
山围着山,树林环绕,有一个村子建在其中,村子往前骑车一个小时就是镇子。
江泽夕醒过来的时候,耳畔响着稚嫩的闷哼声,还有几声议论的妇人声。
“看啊,宋二牛娶的那个女人又在打她的继子了,也是撑着宋二牛死了,可怜了那孩子,哎。”
“走了走了,我们管不了的。”
江泽夕一睁开眼睛,四周是一片白粉墙面,桌子椅子摆的整齐,她前面站着一个皮肤和头发一样黑的小孩,身上满是泥巴污垢,脊背挺得笔直,垂着头不说话。
她的手心握着一根又细又长的木板,记忆就在这个时候如洪水般涌上了脑中。
她的名字叫江泽夕,是隔壁村的村花,长得如花似玉,16岁正是花一样的年华。却嫁给了这村里体弱多病已经有一个儿子的宋二牛,宋家在村里是数一数二的有钱户,建了两层的楼房,在村里是最高最奢华的房子了。
可江泽夕刚嫁过来的路上,宋二牛就急病突发就撒手人寰了,留下了一栋房子和几万元,带上一个拖油瓶儿子。
这个儿子现在只有八岁,正在读三年级,性格沉闷不爱说话,成绩却好的没话说,奖状奖学金一箩筐,长得却黑不溜秋跟个非洲人一样。
记忆里的江泽夕特别讨厌这个继子,她是因为贪慕虚荣嫁给宋二牛的,可没想到宋二牛还有一个儿子,这下好了,这栋房子就不只是她一个人的了,还有这个继子的一份,这怎么能让她喜欢的起来。
可不知为何,江泽夕从刚刚醒过来,就觉得这些记忆就有点突兀,好像就不是她的一般。
第一,她不会为了钱嫁给一个连看都没看过一眼的男人。
第二,她不会为了一栋房子而随便打骂讨厌一个孩子。
可这些记忆已经在她脑袋里了,已经是她的了,叹了叹气,她回归正题。
手心的木板还散发着余热,可想而知刚刚她打过去的力度会有多重。
抬手一丢,俨如烫手山芋般丢到角落里,她看着一直闷声不说话的男孩,心里又心疼又懊悔。
她连忙走到二楼找到红花油后蹲在男孩的面前,轻声说:“对不起……我刚刚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我。”
男孩却好似没听到般保持着同样的动作。
江泽夕抿了抿唇,打开红花油的盖子,倒了一点在手心里,小心翼翼的触碰男孩的手腕抬了起来,一点一点的抹在他的手腕上。
男孩手腕上的红痕就算有黑不溜秋的皮肤挡着也能看出来,她心里的愧疚越来越重,不知为何眼泪哗哗的流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她年龄还太小了,只有16岁,如今这栋房子只有她,还要照顾一个小男孩,愧疚感化为无力无助的感觉充斥着她的心,一边抹着一边流着眼泪。
就连男孩抬起头看她,她也没发觉。
男孩的瞳孔颜色是深褐色,淡漠的看着少女的侧脸,眼底的蜡烛点燃了一丝余光闪烁着微光。
江泽夕给他红痕的地方都涂了红花油,心里才好了一点。
房子虽然很大,但空荡荡的特别孤寂。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天幕升起一轮弯月,村里的家家户户冒着白烟烧菜做饭。
江泽夕对着厨房里的灶台和大锅无从下手,想到还有一个便宜儿子,便拿起刀对着菜板上的黄瓜切了起来。
可都切的大大小小,既难看又没有食欲。
她耸拉着头烦恼,都怪在家里不做饭,在这里就什么都不会了……
抬起头刚想振作起来,余光却瞄到门旁的男孩。
她笑着说:“马上就好啦,你在大厅看看电视哈。”
男孩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菜板上的黄瓜,眉角抽搐了一下,抬脚走到女人身旁,拿起菜板上的菜刀,对着其余的黄瓜切了起来。
江泽夕看着他的动作,愣了愣,回神后男孩已经切完了,一片一片黄瓜平整规整的摆在菜板上。
“你……你…”她不可置信的指着黄瓜,自己竟然比不上一个小孩??这也太丢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