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点燃灶台,一点一点的加着柴火,大锅倒入花生油,待锅烧热,动作有条有序的放黄瓜下蛋,一会儿功夫,一眼黄瓜炒蛋就这样做好了。
吃着味道好吃的黄瓜,江泽夕眼眶挂着一抛眼泪下不去收不回,真的好厉害……她怎么这么没用……
“阿啼,你好厉害!真的好好吃……”她忍不住的夸赞,男孩叫宋啼,这样叫亲切一点。
她没看到她叫出阿啼的那一刹那,男孩脸蛋更加黑的样子。
等吃完饭洗完碗,江泽夕拉着男孩上了二楼,一边说:“这身上太脏了,我给你洗个澡怎么样?”
男孩没有说话,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泽夕发现记忆里从来没听过男孩讲话,男孩难道是个哑巴吗?这让她很是担心。
来到浴室,她打开水龙头,正值六月,天气炎热,不过也不能洗冷水澡,对身体不好。
她调好冷热水,对男孩说:“衣服我放在篮子里,洗完了叫我哈。”
说罢,她给他关上了门。
喜滋滋的转身下楼,她觉得她可以做好一个母亲该做的所有事,不过她还只有16岁,不能让男孩叫她妈妈,这样显得她太老了,想着想着她就把一切都计划好了。
锁上楼下大门,她来到楼上,男孩的房间在一间储物房里,里面放着杂物,不但乱还拥挤。她皱了皱眉,以前的她是不是有神经病啊,怎么能让小孩睡储物房呢?越想越气,她就越想打自己一巴掌。
也不想整理里面的东西了,她随即就来到自己的房间,房间很大,床也特别大,睡下三个人都不是问题,她在上面铺到两个人的被子,把男孩的衣服用品都移到这间房间里,以后男孩就跟她一起睡啦。
想着,浴室传来开门的声音,她走了过去,对男孩说:“今晚开始,阿啼就跟我一起睡吧,好不好?”
男孩身子一滞,抬起惊愕的眼神看着她,眼里带着看鬼的神情。
江泽夕连忙说:“以前的我太混蛋了,阿啼把以前的我忘掉好吗?”
男孩忽然后退了好几步,好似受惊的兔子一般,唇瓣打着颤。
“……”江泽夕知道自己太急了,以前她那么混账,男孩一定不相信自己,慢慢来吧,时间还长,一定可以让男孩对她改观的。
“阿啼的被子我已经在我房间铺好了。”她笑着说:“不要再叫我妈妈了,显得我好老,阿啼就把我当姐姐吧。”
“姐姐去洗澡啦,阿啼可以看看电视机哦。”说罢,她关上浴室的门。
男孩咬紧唇瓣,泛白的唇瓣被他咬出血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死死的瞪着浴室的玻璃门。
等到江泽夕出来的时候,男孩还一直站在原地,她心里十分沉重,男孩从小失去父母,而她却对他一直打骂,没有关心爱护过他,性格本来就沉闷,如今更加沉闷了,都不会相信她了吧。
江泽夕很是难过,想了很久才恢复了信心,她一定能让男孩相信她的。
“阿啼,走吧,我们去睡觉了。”她走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来到房间里。
看着他睡在旁边,江泽夕从书架里拿出一本童话书,一本正经的说着:“我给你讲个童话故事吧。”
男孩眼皮紧闭,仰躺着一动不动的。
“从前……”江泽夕小声的念着,眼睛却注视着男孩渐渐放松的身体,听到男孩有规律的呼吸声才止住了声。
把童话书放到一旁,她关了灯躺下,勾着唇倚着男孩睡着。
第二天清晨,江泽夕一大早就起床了,为了给男孩做一个美美的早餐。
虽然她不会做菜,不过她鸡蛋还是会煎的,在饭盒里铺好米饭,上面放上荷包蛋和她做的菜,盖上盖子,满意的放进男孩的书包里。
当看到男孩走下楼的时候,她笑着说:“阿啼啊,我已经把饭盒做好了,你中午吃的时候已经很惊喜哦。”
“快来喝粥吧,我煲了粥。”
男孩走下楼,眼里带着恍惚的看着女人,半响没有回过神。
直到一碗热腾腾的粥放到他的面前,他才吞了吞口水,一口一口的喝了起来。
粥香唇齿,他以往平静的心脏忽然鲜活的跳了起来。
而光辉下的女人长发扎起,从来在他眼里丑陋的脸庞忽然美丽了起来,他为他突然的错觉感到诧异。
都是假的吧,这都是梦吧。
男孩直到来到教室里,都没有缓过神来。
旁边的兄弟靠过来,看到他今天竟然没有迟到,有些惊讶的问:“宋啼,你今天竟然没有迟到?”
男孩斜了他一眼,趴在桌子上闭上眼睛。
要是以往,那个女人一定会把他赶到储物房里不让他出来,到了早上很晚的时候才会打开储物房的门。早上根本不会有粥喝,更别说准备便当了。
在储物房里,他根本就睡不好觉,里面太拥挤了,他躺下去都是困难。
昨晚忽然睡好觉了,现在趴在桌子上竟然睡不着了。
男孩第一次觉得这世界真的会有两种性格的人吗?昨晚和早上的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以往的那个女人,她不会那么温柔的对他,不会对他那么好。
如果这真的是梦的话,这个梦就不要醒过来了。
中午。
宋啼同桌是一个胖子,他兴奋的从桌子里拿出饭盒,对宋啼说:“看,我妈今天做了海带哦,快吃。”说罢把另一个饭盒放到他的桌面上。
宋啼:“不用了,我今天有饭盒。”
“什么??”胖子有些惊讶,看着他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饭盒后更加目瞪口呆:“你家那个恶毒继母给你准备的?”
宋啼皱眉:“不是她。”
胖子眨了眨眼睛,疑惑的问:“那是谁?”
“姐姐……”宋啼眼底带着温意。
胖子一脸茫然的打开饭盒盖子,“你什么时候有姐姐啊?我怎么不知道。”
胖子跟着宋啼一起读了三个年级,家长会以前还能见到他爸爸,后来一个人都没有,问他家里的事都闭言不提的。
宋啼看着饭盒上的荷包蛋出了神,执筷子的手指一顿。
旁边听不到回应的胖子当看到他饭盒的荷包蛋后,扯了扯嘴:“这也是你姐姐煎的蛋吗?都黑了……能吃吗?”
宋啼充耳不闻,咬了一口煎焦的边缘,一股焦味在嘴里蔓延,他配着饭一口一口吃着,时不时夹着里面的菜。
胖子也开动了,见他吃得有味的样子,嘴里流着口水,受不住诱惑,夹了一口他碗里的肉丝,眉头一下拧在一起,皱巴着脸吞下嘴里的肉丝,快速的从包里拿出一瓶水瓶,喝了一大口,“这菜好咸啊……放了多少盐啊?”
宋啼却好似吃得不是他吃过的一样,大口大口的吃着,一点也没有胖子那么过激。
“……”胖子扫了他碗里的菜,老老实实的吃自己的海带。
。
村房相隔不远,一条迂回曲折的小溪穿过村落中央,小溪前面是一块块田地,金黄色的稻谷迎风摇曳。
村里最有钱的宋二牛家,八九间房间内,穿梭着一位围着围裙的女子打扫搬运家具。
江泽夕把每间房间都打扫了一遍,腾出来两个房间给宋啼读书看书用,那间杂物房也清理好了。
房子太大了,只有他们两个人住就有点空荡荡的,特别是现在她一个人更加了。
她和村里人交情也不好,平时她也不出门,菜地里都杂草丛生了,宋二牛家有钱,都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古董卖了钱,可到了宋二牛这,都给败光的一干二净了,除了留下来的几万元和一栋房子就什么都没有了,一直呆在家里就等着喝西北风了,
江泽夕不知道以前的她是怎么想的,不但得罪了邻舍还好吃懒做啥都不干,现在还只有16岁,那要是等到20岁30岁呢?
她就读过三年级就不读了,家里没钱让她读,还有个弟弟要读书,以前还有来往,不过至从宋二牛死了后,就再也不跟她来往了,好似要断绝关系一样。
到最后,她落到一个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的下场。
江泽夕都觉得难受,还好她现在醒悟过来了,还不算太晚。
家务做完了,看着阳光下的衣服,她勾着嘴角看向远方,带着憧憬与期待。
等宋啼大了,她就一直在乡下过得了,他去城里发展一定会有出息的。
不过这钱可怎么办,她没有一门技术傍身,宋家一块地也没有,几万元的存续,总有一天会用干净的。
兴许镇里会有工作也说不定,这么一想她擦干手就换了一件衣服骑着宋二牛留下的电动车往镇里赶。
中午镇上,太阳毒辣,她穿着防晒衣也觉得晒得难受。
找了一个地方停车,便张望着四周。
镇上远比村里更繁华,楼层也高,路上都是卖力的吆喝声,家家店铺都是人走动,热闹非凡。
转念一想,还不如在镇上开一家店铺,几万元在这个时代非常值钱,一家店铺出租的价钱也只有几百左右。
这么一想,她就在街上走动,寻找着有没有哪家店铺出租。
果然有一家店铺走出一个妇人,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店铺出租。
这家店铺不远处正好是一家学校,那家学校也正是宋啼读的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