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急,没看到身后走来一个人,这一碰,一声书掉落地上的声音响起。
江泽夕吓了一跳,赶紧蹲下身去捡书。
男生看到她的脸,小声的说:“你是……溺水的那个女生?”
江泽夕把书都捡到放在手上,递给他,也看清了他的脸,这个不就是那个在游泳池救自己的那个男生吗?
“谢谢你啊!”她连忙道谢,那天因为走得匆忙,她还没跟他道谢。
男生笑了笑说:“没事,下次不要再掉到游泳池里去了啊,太危险了。”
“我知道啦,谢谢啊,太谢谢了。”她讪讪的笑了笑。她是个旱鸭子,根本不会游泳,如果那天不是他救她,她怕是要死了。
“泽夕?”
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
江泽夕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心里忽然浮出一丝疲惫的情绪。
“我们出去说吧。”江泽夕对宋啼说。
宋啼没有再理会身边的女生,拉着江泽夕走出了图书馆。
被丢下的女生高巧儿冷着眼看着他们的背影,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宋啼喜欢的是那个女生。但她高巧儿看上的男生又怎么会让给别的女生。
*
柳树荫下,燥热的温度在周身环绕,宋啼高大的身体挡在女孩前面,帮她把阳光挡住。
“宋啼……”江泽夕突兀说:“我们分手吧。”
宋啼脸色一下沉了,“你在说什么?”
她垂着头说:“我不想在这样了,我想考好的大学,不想耽误学习。”我们这样……那个女生又怎么会信你,你又怎么能报复他们。
宋啼上前扣住她的手,“你真的是这样想的?”
“是。”
深深凝视着女孩的眼睛,宋啼心里忽然慌了,他声音颤抖,“我……跟她是假的,我……”
“宋啼!”她打断他,接着说:“我真的想考一个好大学,这个礼拜小考我却考了第四名,再这样下去我连重点中学都考不到了。”
“所以分开吧,对我对你都好。”她一口气说完,压下心里的哀伤,她笑着后退,抬脚转身离开。
“别离开我……”
身后传来男生哀求的声音。
江泽夕停顿了一会儿,抬脚再次往前走。
身影坚决。
宋啼拳头攥紧,额角青筋暴起,泛着血丝的眼睛看起来十分可怖。
原来……大学比我重要。
*
这几个月里,江泽夕再也没跟宋啼有过交集,真的沉迷在书里。
中途江父江母回来了,看着江泽夕小考里突兀出现的第四名的成绩,担心了好久,问她怎么了。
江泽夕用没睡好模糊过去。
宋啼在下学期的时候成绩忽然突飞猛进,从倒数第一十名十名前进,在月考的时候,竟然取得了第一名的成绩。
这让所有老师不仅班主任都惊得以为他作弊了,可亲自监考,看着他做,他不但没作弊,还只用半堂课把卷子做完。
后半个学期,第一名不再是江泽夕,而是换成了宋啼。
江泽夕无所谓,在她眼里,第一名第二名都一样,她一点都不在乎。
在很多人的嘴里知道了一些宋啼的事,说他去校花家见家长了什么的。
校花家里很有钱,听说她爸爸是名企的老总。
江泽夕每天看书到很晚,困倦的时候上床睡觉,她就没有时间再想那个人了。
过了三年,江泽夕将要步入高中。
身高停在一米六五,头发她一直没剪,长到了腰间,常日不出门,待在教室待在家里看书,皮肤白的透明,亮净清澈的眼睛下的鼻尖粉粉的可爱,粉嫩的嘴唇微翘,小学的婴儿肥瘦了,下巴却还是圆圆的。
期末考试临近,班上的气氛陷入紧张中。
清晨,江泽夕一大早就来到了教室,本以为她是第一个的,却没想到还有比她更早的。
最后一排靠窗的位子上,坐着一个男生,男生身高一米八七,一头短发被窗外的风吹乱,露出了冷漠的轮廓,一双幽深淡漠的眼睛轻轻的扫了她一眼,精致俊逸被冷冽的气息湮灭。
江泽夕看了一眼就错开了眼睛,穿过桌子坐到位子上。
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全校全班第一了,她成了第二,第一的那个人成为了全校的焦点,不仅是校草,还会打篮球,情书都能把他的桌子塞满。
江泽夕不知为何每次看到他,心里就有种慌慌的感觉,特别是他看过来的时候,她就觉得被一条毒蛇盯上一样。
所以这几年,她尽量避着他走,能不接触就不接触。
她虽然喜欢他,但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宋啼越来越耀眼,越来越多人喜欢,她很庆幸那天和他分手了。
虽然难过了很久,但她不是那种放不下的人。
坐到位子上,摊开书,看了一会儿后,窗外的暖风往屋里吹。
清晨起得早,江泽夕忽然有些困了,就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唇上一重,被什么东西咬着,刺刺的痛觉使她睁开了眼睛。
眼前一片模糊,瞳孔聚焦,教室还是那个教室,她还是坐着位子上,只是嘴巴好像破了。
她抬手碰了碰,竟然肿了?
天啊,难道她睡觉的时候咬了嘴巴吗?
忽然,背部凉凉的,她转身往身后看去。
那个人正趴在桌上睡觉,没有一丝异样。
这几天是不是看书看太晚了,怎么老是觉得怪怪的。
甩了甩脑袋,不再想,她低头看书。
趴在桌上睡觉的宋啼忽然坐了起来,手指轻轻的点了点薄唇,舌尖顶了顶牙齿,他的眼眸深了深。
教室的人越来越多,下课铃响起,教室坐满了人。
赵念看着她惊呼,“泽夕,你的嘴巴怎么破了?”
江泽夕舔了舔唇瓣,舔到破掉的唇角,皱眉说:“我睡醒就这样了,应该是我做梦咬的。”
“做梦怎么会咬破嘴巴?厉害啊!”赵念笑了起来。
第二节课下课,江泽夕想去厕所,教室前门想起哗然。
赵念不以为然:“又是宋啼的小迷妹来变白了,要闹一会儿,泽夕,你去后门走吧。”
江泽夕舔了舔唇瓣,往后门走去。
等江泽夕上完厕所回来,做到位置上,那里的吵闹也完了。
赵念看着她,上下扫了扫她,奇怪的说:“泽夕啊,你不觉得怪怪的吗?你也是班上的班花,怎么就没人跟你表白呢?”
江泽夕捻起一张白纸巾擦了擦湿掉的手指,翻来书,不在意的说:“什么班花不班花的,别乱说,看书看书,下个礼拜就要期末考试了,你还在这说这个。”
“……”赵念叹了叹气,去看书了。
期末考试一完,初三的所有人身上的沉重仿若消失了般,组团去吃散伙饭。
江泽夕本来不想去的,被赵念强拖着去跟着班上的人吃散伙饭。
班上来的人大概有二十多个人,分了三张桌子,江泽夕赵念还有六个人坐在一起。
江泽夕刚夹了一块火烧肉,就听到包厢门外响起声音。
“宋哥来了?快来快来,坐这里宋学霸。”几个男生和宋啼一直打篮球的,关系很好,拉着宋啼往里面走。
谁知道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女生,一看就是校花高巧儿。
“高校花也来了啊。”宋啼一个兄弟笑着说。
他们没敢叫嫂子,因为有次他们叫了一句,就被宋啼吊着打好几天,再也不敢叫了。也搞不懂宋啼都跟人家交往了,每天看着他们相处就好像比陌生人还陌生人。
高巧儿红着脸看了宋啼一眼,说:“这次的饭钱我包了,大家敞开肚子吃。”
“好好好!高嫂子真的太好啦!”
也不知道谁来了这么一句,全场忽然安静了下来,齐齐往他看过去。
宋啼一个兄弟见宋啼脸色不对,赶紧说:“瞎说什么话,快吃饭!”
桌前的人再也不敢说话了,粉粉低头吃饭。
高巧儿脸色又青又白,讪讪的笑了笑,对宋啼说:“宋啼……”
这会,宋啼和高巧儿坐在江泽夕的旁边那桌。
赵念看着江泽夕筷子上夹的红烧肉掉在桌子上,对她唤道:“泽夕?泽夕?”
江泽夕回过神,茫然的看向她。
“你想什么呢?”
“没……”江泽夕突兀站起身,说:“我没有食欲,先回家了。”
赵念急忙唤住她,“别走啊,菜还没上齐,你……”
“我有事。”江泽夕说:“明天见啊。”
说罢,江泽夕抬脚就往门外走。
出了包厢,喘不过气的感觉才好了些,江泽夕抬头看了看夜空,垂着头叹了叹气。
都过去三年了,该淡的也该淡了。
她走在马路上,路灯照亮了前方的路,她踏着影子一步一步走着。
这次期末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市内重点中学就能考进去了。
前面是一条巷子,穿过巷子就到家了。
巷子里本来有灯的,可不知怎么,前几个礼拜灯坏了。
阴阴森森的巷子透着寒气,江泽夕拍了拍胸脯,抬脚往巷子里走去。
手机开了手电筒,她往前走着,身后忽然响起走路声。
跟着她的脚步声亦步亦趋,她停下来,那脚步声也停下来了。
江泽夕惊骇的回头,身后却空无一人。
难道……难道……是鬼?
江泽夕惨白着脸,快步往前跑去。
腰间忽然被人环住,她想大声呼叫,一只大手却盖住了她的嘴巴。
江泽夕挣扎的手脚也被那人禁锢住,炽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耳畔。
挣扎不了,她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靠近她的人,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
“呵呵。”那人的笑声压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