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泽夕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心里的悲伤止不住,她难受的捂着胸口,一只手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她又做了一个梦,那个梦应该就是宋啼是捉鬼大师的样子。
如那次一样她怎么也想不起来。
原来那都是梦,那两次都是梦。
在梦里她不是江泽夕,又是江泽夕。
过了一会儿,赵念醒了,看到江泽夕竟然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念穿好衣服走到她床沿边,“饿了吗?我去给你买粥。”
江泽夕抬头,赵念一看到她满脸的泪水,震惊的张开了嘴巴,“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哪里痛啊?”
江泽夕摇头,“我做了一个梦而已,没什么,你去买粥吧。”
赵念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往外走去。
这几天泽夕经历了太多事,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真希望回到以前那个时候。
看她一走,江泽夕把脸上的泪水都擦掉。
等到赵念回来,赵念送完粥就走了,她上午还有课。
再一次度过了无聊的上午,她终于出院了,出院前她去看了宋啼。
宋啼还是那个样子,就算闭上了眼睛,一脸病态,还是那么帅。
她坐到他身边,“大叔啊,快点醒过来啊,我不想再做那些梦了,醒过来又不知道做了什么梦,挺难受的,哎,大叔,我好想你啊。”
一个梦醒过来,她都觉得过了好久。
走的时候,她偷偷的亲了一下床上的男人,最后阖上门走了。
她没看到床上的那人眼皮突然动了一下。
回到家的江泽夕回到房间,江父江母在她进医院的日子里从来没看过她,这是赵念跟她说的,她心里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她都心里明白,所以她没什么难过的,倘若是江泽笑进了医院就不是这样了吧。
在房间坐了一会儿就到吃饭的时候了,她坐到餐桌上,陆陆续续来了人。
江父看到她时,有些惊讶,“出院了?”
江泽夕夹着菜,点了一下头。
江母看了她一眼,敷衍的问:“身体怎么样了?”
江泽笑却没等她回答,直接笑着说:“妈妈,你怎么不问问我啊?我在那差点都要死掉呢。”
江母一听到她说死掉,赶紧过来打了打她的手,斥责说:“别乱说什么死什么的,你身体好着呢!”
“妈~”
两个人说着话,江泽夕吃到嘴里的菜都觉得跟吃屎一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了句饱了就往房间走去。
江父没说什么埋头吃饭。
江泽夕关了房门,坐到凳子上,她知道江泽笑是做给她看的,就想看到她这样的表情。
在医院待了那么多天,同学都来了几个,爸妈一个人都没来,说不心寒都是假的,可有什么办法。
宋啼还在医院没有醒过来,她现在不能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根据两次的经历,她发现只有她睡着的时候才能做那样的梦,也不知道今晚会不会做,洗了澡,躺在床上过了很久才睡着。
第二天醒过来,她想了想,昨晚没做梦?是不是做那样的梦是有规律的?
没想那么多,她吃了早饭就去了学校。
赵念看到她问:“身体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江泽夕说:“没事,我都这么多天没来学校了,考试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赵念白了她一眼,“你那成绩,就算整个学期不来,你也能考全班第一。”
江泽夕笑了笑,“哈哈哈,是啊,我成绩这么好。”
上了一上午的课,下课的时候,她去食堂吃饭,赵念回去送饭了。
吃完饭她又去了一趟医院。
坐到宋啼身边,看着一直闭着眼睛的他,江泽夕叹了叹气。
“你快点醒过来吧,大叔。”
在医院待了很久,下午回学校上课,赵念看到她问:“你中午去哪了啊?”
江泽夕趴在桌面上回道:“医院。”
看到江泽夕沮丧无光的样子,赵念叹了叹气,对泽夕来说,大神有多重要只有她心里知道,大神还没醒过来,她会有多难过啊。
上完课,赵念说:“最近新上映了一部很好看的电影,我们去看吧?”
江泽夕收拾东西的手没停,“你知道的,我没有心情看电影。”
“泽夕啊,你也不想大神担心你吧,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看着都担心,就两个小时,就当散散心嘛。”赵念语重心长的说。
“好吧。”
于是她就跟着赵念去看电影了,电影的类型是喜剧片,江泽夕看到中间的时候是挺搞笑的,可后面的时候睡意却涌上来了,她明明不想睡觉,可眼皮怎么也睁不开。
一团微弱的光芒用江泽夕的心口闪烁着,光芒太多微弱,在亮光刺眼的电影院里显得微不足道。
赵念正看的起劲,根本没发现旁边江泽夕的奇怪。
*
午时,陡峭的山坡上行驶着一辆车,山坡旁种着两行大树,刺眼闷热的太阳映在车窗上,车内的睡着的人一下就醒了。
江泽夕揉着眼睛醒过来的时候,车突然抖了一下,头猛地撞到车窗上,她捂着额头惨烈的叫了起来。
“姐姐,你怎么啦?”旁边坐着的小女孩大声道。
坐在副驾驶的女人被她的叫声吓醒,赶紧往后看,一看到江泽夕的样子,担心道:“泽夕啊,怎么了?孩子他爸,快停车,泽夕撞到头了!”
驾车的男人驾车没停,安抚的对后车厢的江泽夕说:“夕夕忍一忍,爸爸这里不能停车啊。”
路况颠簸危险,根本不能停车。
江泽夕听到声音揉了揉额头,对前面的爸妈说:“我没事,撞到一下而已,老爸你继续开,别听妈妈的。”
江母江父还是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江母说:“泽夕啊,马上就到奶奶家了,你忍一下啊。”
“好好好。”
江泽夕有点茫然的捂着额头,一切都陌生,就在她思索的时候,脑袋突然一痛,一些记忆占据了整个脑袋。
像闪电般,窜入了她的脑袋。
她是江泽夕,她今年8岁,还是个一年级的小学生,家境富裕,有一个妹妹,爸妈偏爱她,把她性格宠的嚣张任性,小魔头一样的性格。在学校没人喜欢她,只喜欢她的妹妹,她妹妹是个乖巧听话又可爱的小女孩。一般来说父母都喜欢妹妹那种的,不知道为何她的爸妈就喜欢她这样的。
这次来乡下奶奶做客,她跟妹妹被爸妈带去了,现在在去乡下的路上,一路上颠簸不断,娇身惯养的江泽夕在途中不知道吐了多少回。爸妈心疼极了,又没有什么办法。
江泽夕抽了抽嘴角,记忆中的她无恶不作,做尽了让老师同学讨厌的事,她爸妈一直在她后面擦屁股,现在回想一下,她就觉得又丢人又对不起爸妈。这么多事一定不是她做的,她就算是再任性,也不会干把小孩欺负哭,打破别人家窗户,撕破同学的作业,和小孩打架,把老师气哭……等等等等的事啊。
一想想就觉得脸蛋都烫烫的难受,头低着都不想见人。
旁边的妹妹一看到她这个样子,仰着可爱白皙的小脸蛋问她:“姐姐,你怎么脸红了?”
江泽夕抬头,看到她记忆中完美无缺的妹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姐姐没事,笑笑你睡吧。”
她的妹妹叫江泽笑,喜欢穿公主裙,头发也扎着两边的马尾,脸蛋白嫩嫩的,可爱极了。
不知道为什么,江泽夕一眼看过去,心里总觉得不舒服,不应该啊,她妹妹这么可爱,她可能会不喜欢她呢?
可心里那种厌恶讨厌的感觉源源不断,让她赶紧转头看窗户,不然她怕她眼里露出厌恶的神情,被妹妹发现。
江泽笑摆出来的完美笑容被她这么一转头,僵硬在脸上,懵懵懂懂的眼睛里出现了不屑的神情。
可一直转头看车窗外的江泽夕根本没看到,她正在想着这次去奶奶家,乡下的奶奶家,旁边有很多户人家,她前年也来乡下奶奶家,做了不少捣蛋事,她的亲奶奶根本不喜欢她,只喜欢江泽笑,她的妹妹。不但奶奶不喜欢她,村里的人都不喜欢江泽夕,都喜欢她的妹妹江泽笑。
这让她有一种吃了苍蝇的感觉,她以前为什么要那么爱搞事情啊?幸好现在还只有八岁,这要是十八岁那更是挽回不了了。
车行驶了很久,白天去的,晚上才到,江泽夕下车的时候,爸妈跑过来看她撞红的额头。
江母忧心忡忡的说:“都撞红了这么大片……”话锋一转对江父说:“孩子他爸快去车厢里拿红花油过来给泽夕搽搽。”
江父忙不迭的去取了红花油,给江泽夕抹上了。
江泽夕刚要说不用的,可看到爸妈的样子,叹叹气算了,在记忆里,最爱她的就属爸妈了,她搞不懂,明明她都这个样子,爸妈还一如既往的喜欢她,对她好。
“妈妈爸爸,奶奶发短信催我们啦。”旁边站着的江泽笑咬着唇说。
江父江母这才牵着江泽夕和江泽笑往村里走去。
村庄里家家户户都是砖瓦房,傍晚里,每家每户的烟筒里都冒着烟,家门口坐着狗,不远处又传来一声鸡叫声。
他们走到奶奶家,奶奶一看到他们来,就抱起江泽笑,和蔼的笑着:“笑笑啊,奶奶想死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