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把江泽夕护在身后,声音没有一丝的慌张:“你们是谁请来的?”
一个黑衣人走上前,抱胸道:“九少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不然一会儿动真格的伤到你身后的那位姑娘就不好了。”
十九冷笑一声,“有本事可以来试试。”
黑衣人招了招手,身后的黑衣人量出手里的麻醉针,来势汹汹的往他俩走来。
十九往她看了一眼,便抽出腰间的小刀对付着跑过来的几个黑衣人,他非常后悔没有带枪,这些人有备而来,今晚怕是回不去了。
江泽夕练了这么久的身手也不是说着玩的,跟在十九身后对付着另外几个黑衣人。
两人身手了得,十几个黑衣人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可那麻醉针却不是玩具,久战对他们不利,十九拉着江泽夕突出包围,跑出了巷子,身后的人追着他们。
十九中了一针麻醉针,江泽夕也没有幸免,两人身体开始无力发软,脑袋也晕晕沉沉的,眼前一片模糊。
十九拉着江泽夕来到一个停车场,往身后看了一眼,对她道:“我们要分头走,不然都会被抓到。”
江泽夕摁着晕眩的脑袋,道:“注意安全。”
“我知道。”十九把她推进一辆车的后车厢里,握着她的手道:“我去引来他们,你醒了后打电话给你师傅知道吗?”
“……不…可以…”她手指无力的抓住他的手掌。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响,十九把她推进车内,关上后车厢的车门,走到另外一辆车前,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对着车子摁了一下,车门就开了,他坐进车子里,看了一眼那辆车的车厢,开动了引擎。
车子冲出了停车场,跟过来的一群黑衣人看着他从他们眼前跑过,带头的黑衣人愤怒的踢了一脚墙壁,对旁边的黑衣人道:“拦截!快通知他们拦截!”
黑衣人们出了停车场,停车场里恢复了安静,过了一会儿,一大帮人来到江泽夕待的车厢旁。
江泽夕还没走晕过去,她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道男声响起。
“少爷,老爷说了,你不能一个人开车的。”
“你们回去吧,我的事我会跟爸爸他说。”
“少爷……”
车门打开,车子随之抖了一下,引擎声响起,江泽夕感受着车子开启,睁开沉重的眼皮,看了看黑漆漆的四周。
车子开得很快,江泽夕只觉得心脏如同停止了般,心悸的感觉包围了她整个心脏。
忽然,车子剧烈的抖了一下,江泽夕没有防备后脑勺撞到不知什么东西上,如石头般的硬度,她只觉眼前一黑,闭上眼睛便晕了过去。
*
十九与三四辆车飙车,在车流着穿梭,最后在穿一条隧道的时候,跳上一辆货车上,才躲过了追杀。
麻醉药的作用随之而来,他花了很大劲才压制出了麻醉药的作用,接到一个电话,他揉了揉太阳穴,接听。
“你在哪?”是k的声音。
k是他的师傅,他是k从死人堆里救出来的,教授他格斗与心理知识,k是他的师傅又是他的亲人。
十九扶着护栏坐了起来,眼前是一个别人家的后院,皎月高照,月辉映照着四周,安静又和谐。
“外面,k,我被追杀了,可能是老一的人。”
k顿了顿,道:“能回来吗?”
“能,但是我还有事,k,你派几个人支援一下我。”他想到身在后车厢的女孩,心情急躁了起来。
k:“发定位给我,明天一定要回来,老爷有个会,召集了每个门。”
十九应了一声,手机挂断,他掀开盖在他身上的塑料袋,从货车里走了出去。
*
一片漆黑的房间,落地窗前的黑色窗帘在夜风下扬了起来,金色的阳光照亮了整个房间,雪白的床铺上睡着一个女孩,女孩发丝散落在枕头上,白瓷般的皮肤与被套相比,更显白皙,额头上缠着绷带,秀眉紧皱,似乎做了什么噩梦。
半响,女孩睁开了眼睛,茫然的望着陌生的房间,坐起身,头上传来一阵刺痛,随即眼前一片晕眩,无力的倒在床上。
这是哪……?
还有……她是谁?她是谁?
江泽夕所有记忆都记不起来,只剩下一片空白,想要抓住什么记忆,抓到的却是一手空。
掀开被子,她赤着脚走下了床铺,一步一步的走到门前,打开房门,双腿软绵绵的无力,她只能扶着墙壁走出了房门。
柔软羊毛质的毛毯铺满了每个角落,欧式的建筑装修使得眼前一亮,墙壁上的油画栩栩如生,一条弯曲透明的楼梯顺路而下,她走下楼梯,耳边忽然响起一阵钢琴声,声音如泉水般缓缓流淌,跳动的音符似活了般在耳边跳跃嬉戏。
江泽夕沉迷在音乐中,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跟着钢琴声来到大厅中,站在一部钢琴不远处,望着正在弹钢琴的人。
那人一身蓝白相间的休闲服,头发是棕色卷发,棱角分明的轮廓精致俊美,金色的光芒柔化了他的脸庞,优雅高贵的气质令人望而却步。
江泽夕傻愣愣的看着他,觉得自己看到了天使。
钢琴停了下来,弹琴的人明显也看到了她,站起身走到她面前,问:“你为什么会在我的车厢里?”
江泽夕眨了眨眼睛,眼里满是迷茫,“什么车厢?你是谁啊小哥哥?你长得好好看。”
青年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你知道你自己是谁吗?”
江泽夕闻声挠了挠头,似乎在回想着什么,片刻摇了摇头道:“我好像忘了很多东西,不过,我知道我叫什么名字,我叫江泽夕。”
江泽夕……
青年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三个字心脏震了一下,许久才找回了思绪,“我发现你的时候你就在车厢里,后脑勺也撞到了,你可能失忆了。”
“失忆?”她歪了歪脑袋,问:“那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青年缓缓的道:“宋啼。”
“小哥哥,你弹的钢琴好好听哦。”她脸上展出一张笑容,眼眸里满是真挚。
宋啼愣了一下,道:“我不能收留你,你走吧。”
江泽夕仰着头望着他,抿了抿唇,落寞的道:“我可不可以不要走……我不知道要去哪了。”
她连家都忘记了,什么都忘了,只知道自己的名字。
宋啼:“……”
卖萌成功的江泽夕就这么留下来了,宋啼给她整理出一个房间,布置成她喜欢的样子,每天让她做的事就是给他花园的地除草。
别墅很大,位于市区外的一个郊区里,周围都是树林环绕,空气清新阳光正好。
江泽夕除完草就会坐在大厅里,听他弹钢琴,小哥哥的身体好像不太好,每天都会吃药,有时候还会咳嗽,脸色苍白的让人担心。
江泽夕搬了一个小凳子坐在他旁边,看着弹完钢琴的他道:“小哥哥,你弹得好好听。”
宋啼笑着拿着手帕擦了擦她嘴角的点心碎屑,“你想学吗?”
“想!”她二话不说的应着。
两人坐在一排,宋啼认真的教,江泽夕认真的学。
阳光下的景象美好和谐。
这样的日子维持了一个礼拜,直着这一天有了变故。
清晨时分,宋啼和她正在大厅用餐,别墅外响起一道引擎声。
宋啼脸色一变,对她道:“小夕,你去楼上,不要下来。”
江泽夕疑惑的问:“怎么了小哥哥?”
“快去!”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小哥哥神色这么紧张的时候,站起身,跑上了楼,并没有回房间,而是蹲在楼梯护栏前,往楼下望去。
大厅门打开,几个人走了进来,整齐的站在一旁,而中间走来一个老爷爷,老爷爷杵着拐杖,看起来凶巴巴的。
宋啼站起身,往他往他鞠了一个躬。
“爷爷。”
“你还知道我是你爷爷?”老爷爷用力的杵了杵拐杖,声音不似他年龄般的洪亮,“你是宋家独孙,以后这宋家的基业都是你的,你的身体怎么样你自己清楚,让你去国外手术,偏要留在这里,你是想让宋家在你手里断掉吗?”
宋啼身形笔直,脸上不惊不慌,“爷爷,我知道我的身体,但出国我是不会去的。”
“宋啼!!”老爷爷气得红了脖子,杵着拐杖的手颤抖的厉害,过了许久才平静下来,道:“好好好!不过一个礼拜以后一定要去做手术,不然……”
一片混沌的眼眸有着一丝清明,“你那个收养的女孩我可保不准她会怎么样。”
宋啼脸上终于有了变化,昂首皱眉:“爷爷,你说过不会强迫我的。”
“这不是强迫,只是一个决定。”老爷爷站起身,道:“下个礼拜我会来接你的,小啼。”
说罢,老爷爷走了出去,一帮保镖也跟着走了出去。
大厅安静下来,宋啼手握成拳,看着前方。
而蹲在楼梯护栏后的江泽夕皱了皱眉头,虽然她听得不是很懂,但大致还是听懂了的。
那个老爷爷是想让小哥哥去国外做手术吗?她并不知道宋啼的病情是怎么样的,不过听老爷爷说的,小哥哥病情就是很严重了。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一下子难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