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爷用她威胁小哥哥,她怎么过意的去,可是小哥哥的病情……
她从楼梯走下去,扯了扯嘴角,将脸上的黯淡敛下,弯着嘴角笑道:“小哥哥……”
宋啼闻声脸上恢复以往的温柔,“吃吧。”
她没忍住,问出声,“小哥哥,那个人是你的爷爷吗?”
“……嗯。”宋啼把桌前的食物推到她的面前。
江泽夕咬了一口手里的面包,点着头。
小哥哥有亲人的话那太好啦,她总觉得他脸上的笑容搀杂着忧郁,为什么会忧郁呢?特别是小哥哥弹钢琴的时候,脸上从来没有笑容。
她想要看到小哥哥弹钢琴的时候,脸上露出真正的笑容,哪怕是一瞬间也好。
“小哥哥,你真的是这世界最好的人啦,所以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哦。”她有多幸运能碰到他。
宋啼停下了动作,抬眸怔怔的看着她,蓦然道:“小夕想出去玩吗?”
“……不想。”江泽夕咬着唇摇头。
小哥哥的身体不好,出去的话一定会加重病情的。
宋啼失笑的揉了揉她的发尾,“傻子,我没事,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下午带你出去玩好不好呢?”
“……”江泽夕还是拒绝的摇头,“不啦,小哥哥我们下去就在花园除草好不好?”
“小夕!”宋啼严肃的凝视着她,“听话。”
江泽夕放下了手里的面包,眼眶红了一圈,“小夕去。”
宋啼心疼极了,俯下身在她额头亲了一下,一边揉着她的发顶一边说,“好啦好啦,快吃早餐。”
江泽夕感受着额头的温热,脸颊泛红,垂着头止不住的笑容。
两人换了一件衣服出门,在江泽夕的记忆里她这还是第一次去游乐场呢,带着期待又担心的心情坐上了车。
“小哥哥,你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哦。”她不放心的说。
宋啼点头应着。
来到游乐场,今天星期六,游乐场人山人海的满是人,她牵紧了他的手,走在人群中。
“你想玩什么?”宋啼问。
“摩天轮!”她指着又高又大的建设对他道。
“好。”
来到队伍后排队,队伍不是很长,她左顾右看,眼里闪着光芒,希冀与好奇。
当看到一对情侣站在一起亲吻的时候,她睁大了双眼。
她的年龄虽然已经十八岁了,可记忆却是一片空白,根本不明白他们在干什么。
仰着头问宋啼:“小哥哥,他们在干什么啊?”
宋啼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当看到那对情侣后,脸色僵硬了一秒,将她的头转过来,道:“他们是情侣。”
“情侣是什么?”
“情侣就是两个人在一起,过一辈子。”
江泽夕脚尖掂了掂道:“那我也想和小哥哥成为情侣,可不可以?”
宋啼这才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了,病态白的脸颊泛起了一丝绯红,眼神闪躲。
江泽夕眼里浮出一层暗淡,“不可以吗?”
“不是的,以后小夕会找到过一辈子的那个人的。”那个人不会是他。
江泽夕摇头,拉着他的手,“找到啦,就是小哥哥。”
“……”女孩真挚的感情不着掩饰的暴露在他的眼里,纯粹又炙热。
宋啼却错开了眼神,转移话题道:“到我们了,走吧。”
江泽夕注意一下就被转移了,拉着宋啼进了摩天轮,感受着高度一点一点升高,她激动的指着窗外,“他们……他们……变小了!”
“嗯。”
宋啼眼眸里含着温柔的笑意,定定的凝视着女孩。
一个礼拜后的手术,他不知道能不能从手术室里出来,他的病他清楚,这么多年,一直被病痛折磨,他从来没感觉过痛苦,可忽然碰到了她,离开的不舍,在心头蔓延。
爷爷说,这个女孩来路不明,不让他留在身边。他们家族特殊,暗杀刺杀,他的身边每时每刻都会有保镖护着。
可她不是那样的,她有一双最清澈纯粹的眼眸,里面的情绪从来没有掩饰的暴露在空气中,怎么会是来伤害他的人?
“好美啊,小哥哥。”江泽夕还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风景,湛蓝的天空,黑压压的人群,阳光下的建筑物。
“嗯。”
下了摩天轮后,宋啼问她想不想吃冰淇淋,江泽夕点着头。
她坐在木椅上等着,路人走过,树上的零碎的阴影打在她的身上,惬意的眯了眯眼睛,感受着吹来的清风。
可没坐多久,一群身穿黑衣的人走到她身边,气势汹汹,浑身的气场把周围的路人吓得不敢靠近。
江泽夕皱了皱眉,望着这群人,问:“你们是谁?”
黑衣人里走出来一个披着斗篷的男人,掏出手机看了看屏幕,又看了看她道:“你是江泽夕?”
江泽夕闻声点了点头,男人对身后的人招了招手,几个黑衣人上前想要扣住她的手臂,被她灵活的躲开了。
“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抓我?”她动作迅速的闪到一边,警惕的瞪着他们。
男人:“江泽夕,我们是十九派来找你的,跟我们走吧。”
“十九是谁?你说这个我听不懂,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她奇怪的问。
男人闻声也是一愣,又看了看手机屏幕,想到刚刚女孩灵活的手脚,顿时没有怀疑,“你是江泽夕就没错,跟我们走,不然别怪我使硬的了。”
“我不走,你们抓人是不对的!”她后退了几步。
男人也不管人多了,招了招手示意身后的人动手。
几个黑衣人向她跑来,江泽夕本想撒腿跑的,可一想到宋啼,她生生的止住了腿。
一道声音从人群传来,“小夕,小夕。”
江泽夕刚想应一声,却被男人打断,“先抓住那个男的!”
黑衣人马上把人群里的宋啼抓住,走了出来。
江泽夕见状,连忙道:“我去!你们别抓小哥哥。”
宋啼脸色平静的看了看他们,手指微动,一根细针从指甲缝里出现,狠狠的扎进身旁两个黑衣人的身上,黑衣人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就倒在地上不能动弹。
男人被这一幕惊到,从袖口里抽出一根麻醉针就向宋啼冲来,不远处的江泽夕见状不妙,就要往他们那边冲去:“小心!”
宋啼却好似早有防备,后退了一步,身影闪到男人身后,抬手一扎,扎进了男人的后颈,男人也无力的倒在地上。
几个黑衣人见势不妙,托着倒地的黑衣人和男人就远离了现场。
等他们一走,站在原地的宋啼身体一抖,单膝跪在地上,脸色白得吓人,拼命的咳嗽着。
江泽夕回过神,连忙跑到他跟前,轻轻的拍着他的背部,担忧道:“小哥哥,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啊?”
宋啼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平复了下来,对她摆摆手道:“回去吧,等下警察就来了。”
“好好好,回去。”
坐到管家的车上,江泽夕望着他煞白的脸颊,紧闭的双眼,心里慌得难受,一颗心提了上来。
怎么办怎么办……
终于回到家里,她搀扶着宋啼进了屋,没一会儿门口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
走在最前头的是那个老爷爷,他杵着拐杖命令医生去诊治,十来个医生端着仪器与药物,围满了宋啼的床头。
江泽夕被挤到外面,踮着脚往里面看,却只能看到一片白。
老爷爷看都没看她一眼,叫了管家把她推出了门外,并关上了门。
江泽夕贴着门,听着里面的动静,担忧紧张的在门口踱步。
小哥哥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时间到了夜晚,老爷爷出来的时候便看到女孩蹲在门旁,凄凄凉凉的样子。
江泽夕一听到开门声,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跑到老爷爷的面前,问:“小哥哥,没事吧?爷爷。”
老爷爷冷哼了一声,用力的杵了杵拐杖,“他的身体不知道吗?还去游乐园,那么多人的地方!”
江泽夕又悔又愧疚,低着头听着他的训骂。
“明天我就要把他带到国外了,今晚是你们最后一面,好好珍惜。”老爷爷不再看她,抬脚走了,身后跟着一帮医生。
她走了进去,带上门,偌大的房间一下子就剩下她和他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只有听到吊瓶滴答滴答的声音与监护仪嘀嘀嘀的声音。
走到床前,望着青年煞白的脸色,她坐下,连碰他的勇气也没有了,只是愣愣的看着他。
“对不起……”她小声的说。
那些人她真的不知道是谁,可都是冲她来的,难道是失忆前她有过交集的人吗?
想到那些人说的十九,十九是谁?为什么要找她?
她失忆了,全部都忘记了,如果可以,她并不想记起那些记忆,只想跟床上这个人过一辈子。
一想到他明天就要去国外了,就要去手术了,她鼻子就酸酸的,死死的瘪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眼泪似断了线的珍珠,砸在手背上,溅起了水渍。
小哥哥,希望你能好起来,如果可以,她多么希望躺在床上的人是她。
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会得病呢?
一晚上在她的眼里一点一点过去,窗外的颜色也从夜光转为阳光,映在屋里。
她看着小哥哥从她眼前被抱走,却不能阻止,抱着膝盖,她失声的哭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站起身,往门外跑去,她想再看看小哥哥。
跑出了别墅,看到的却是空荡荡的马路。
忽然后颈被人打了一下,眼前一黑,她无力的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