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安两手握在一起,有些紧张的说:“这个礼拜的星期六你有时间吗?”
江泽夕想了想,马上中考了,她双休都要看书,可能不会有时间,只好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黄安鼓起勇气对上她的双眼,耳根通红,“我买了两张电影票,星期六你可以给我一起去看吗?”
江泽夕:“……”
空气忽然安静下来,江泽夕不抬头都能感觉到男生的紧张与期待。
这还看不出什么意思,那她就真的就是书呆子了。
可是她对男生根本没那个意思,他们还小,而且马上就要中考了,还不是想那个事情的时候。
突然,一个人走到她的身旁,不顾她的反对,拉着她的手就走,走得很快,她被迫拉着跟上他的脚步,挣扎都挣扎不了。
眼睛往后看,对黄安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
黄安本来看到一个男生拉她走的时候,想上前推开那个男生的,可对上江泽夕的双眼,他的双腿不由自主的停下来。
失望与绝望在心里蔓延,一股心酸涌上心头。
*
江泽夕被拉到一个无人的楼梯间里,被人推到墙上,手腕被那人拉的有些痛,皱着眉揉了揉。
太粗鲁了。
那人却沉着脸,声音如同冰窖里的寒冰,冷得刺骨,“那人是谁?”
质问的口气让江泽夕不太舒服,抬眸,那人背着光,却还是能看清他的脸,熟悉又陌生。
想到那天救她的事情,江泽夕诚恳的说:“那天谢谢你。”
宋啼深吸了一口气,眼白蔓出一丝血丝,似乎在忍耐什么,漆黑的眼眸藏匿着蛰伏的野兽,令人看一眼就觉得恐惧,江泽夕也不例外。
他浑身的气势带着压倒式的压迫,江泽夕垂下头,嘴唇微颤。
宋啼过了很久才冷静下来,后退了几步,声音如常,“你会同意吗?”同意跟他去看电影?
江泽夕还是垂着头,说:“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她忽然觉得这个人她好像不认识一样,特别陌生。
宋啼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不会。”她语气带着疲惫,“我会教室了。”
说罢,她从他的身侧跑了出去。
过了许久,宋啼疯了般抬手往墙壁上锤了过去,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吼声。
不知从什么地方过来的韩昊正好看到这一幕,眼睛睁大,震惊的问:“你……刚刚突然跑了是为了江泽夕?”
刚才他和宋啼还在去教室的路上,他正说着话,可一旁的宋啼突然大步往前走,走到江泽夕和一个男生面前,拉着江泽夕就往一个地方跑,他也跟着去,还没赶到,就看着江泽夕从他身边跑过,紧接着就看着宋啼发了疯的捶墙。
这还是他印象里沉稳的宋啼吗?完全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了。
宋啼闭上眼,手按了按额头,说:“我想请你帮我一件事。”
韩昊走过来说:“什么事?我们之前还用这么客气吗。”
“过两天你家里老爷子大寿,你给份请柬给江家。”他脸色恢复了往常,与刚才截然不同,好似刚刚都是韩昊的错觉。
韩昊惊讶,“江家那条件,我家怎么可能会请?”
韩家虽然比不上宋家,可商界领域也是上流,韩老爷子大寿,请的人也是商圈上流豪门,怎么也不会请江家这样小康家庭,再说两家也不认识。
宋啼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叼出一根点燃,吸了一口,烟雾袅袅,靠在墙边说:“让你请你就请。”
韩昊百思不得其解,挥了挥手,把烟雾打散,问:“你到底为什么要对江家这么特殊?”
要知道这样的小康家庭,能来他家参加大寿晚宴,不但能增加商务来往,还能认识很多商圈人士,对于江家那可是天下掉下来的馅饼。
宋啼眼皮微眯,好似在透过烟雾看到什么,“以后跟你讲。”
韩昊虽然是纨绔子弟,可也是在情场里混得最久的一个,不可置信的抬头,“你不会……你不会对那个江泽夕有意思吧?”
宋啼捏灭烟头,丢到地上碾了碾,说:“回去上课了。”
韩昊跟到他的一旁,“你可是跟刘家有婚约的啊!你要是跟江泽夕在一起,那就刘家怎么可能放过江泽夕,他们可不会允许任何对他们女儿不利的人或事。”
宋啼停下脚步,眸子深邃平淡,“所以你要是把这些告诉别人,你就死定了。”
韩昊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宋啼是什么人,从跟他在一起玩,还从没见过他跟一个女的离得近,他们这群兄弟都说他是性冷淡,没想到是早就有喜欢的人了,还是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女的。
虽然吧,他看不上那个刘沫菡,可这江泽夕,也没有什么特别不一样的地方啊,除了长得不错以外,也就那样,好看的女的比她多了是,宋啼不会是被她蛊惑了吧?
想着进了教室,韩昊经过江泽夕旁边,还是多看了两眼。
江泽夕却正在睡觉,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她太累了,昨晚没睡好,中午也没睡午觉,一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等她醒过来,她的身上正披了一件外套,一起身就滑落在地上,伸了伸懒腰捡起来,外套十分熟悉,不用猜都知道是谁的。
江泽夕拍了拍旁边的人,说:“帮我把这个给宋啼,谢谢。”
那人应着接过。
想到在楼梯间的事,江泽夕叹了叹气,她想不明白,宋啼已经是有喜欢的人了,为什么要对她做哪些让人误会的事。
算了,还是离他远一点吧。
下午放学,胡眉有事先走了,她整理书包下楼,来到校门口,今天放学有点早,爸爸还没来,站在屋檐下等着,就听到一阵笑声从不远处传来。
她循声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是宋啼和一个女孩推着自行车走过来了。
女孩跟他说着什么笑话,笑得很开心。
江泽夕忽然想到上个学期,因为脚伤坐宋啼自行车的记忆,记忆里满满的都是温馨,少年抓着她的手伸进热腾腾的口袋里,下课每次都等着她,给她带吃的。
那段时间是最开心的时候,虽然脚伤了,可心口还是洋溢着喜悦。
她可能是喜欢他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也许是在他每天接送她回家的时候,也许是那天在巷子里他被她挡下那根铁棍的时候,也许……
手指微微颤抖,她垂下头,盯着鞋子,并不想听那些笑声。
“上车。”一道声音从她身前响起。
江泽夕一抬头便撞进一双漆黑的眼眸,愣了愣,摇头道:“不用了,我爸马上就来接我了。”
“她是谁啊?宋哥哥。”少年一旁的女孩咬了咬唇,疑惑的问道。
宋啼并没有理她,看了江泽夕一会儿,开车走了。
女孩脸色不太好,也看了江泽夕一眼,跟着他骑自行车走了。
江泽夕紧绷的肩膀松懈下来,脚下踢了踢石头。
坐着江父的车回到家里,她累极了的走上楼梯往房间走去。
江母在身后问她:“夕夕,晚饭要吃什么?”
江泽夕并不觉得饿,声音带着疲惫,“随便啦妈,我去房间了。”
“好好好。”
人一走,江母跑到江父身边问:“女儿这是怎么了?”
江父摇了摇头,“我接她回来的时候,一路上都闭着眼睛睡觉。”
*
时间到了韩老爷子大寿那天。
江父江母看着茶几上的请柬皱了皱眉。
“我们和韩家并不认识,他们为什么会给我们请柬?”江母问。
江父也是一脸疑惑,“我也不清楚。”
江母眼睛睁大,想到什么道:“难道是因为宋家的关系?”
江父:“应该是吧。”
江母:“那我们去吗?”
江父想了想道:“还是要去的,别人给我们请柬,我们不去的话就是对别人的不尊重。”
江父江母聊了一会儿,江母就往楼上走去,敲了敲门,“夕夕。”
江泽夕正在看题目,眼睛也没抬道:“进来吧妈,门没锁。”
江母坐到她的一边,说:“晚上有个晚宴,你跟爸妈一起去。”
江泽夕将目光从书里收回,问:“妈,什么晚宴啊?”
江母:“大寿的晚宴,衣服等下去店里买,你先准备一下,六点就动身。”
“好吧…”
等买完衣服,江泽夕身上一身普通的礼服,外面套了一件羽绒服,她不能受凉,不然很容易病,江母把她包得一点缝都不留,就怕她冷到。
江泽夕拢了拢领口,坐到车上端着物理书看,争分夺秒啊,中考马上就要来了,她的物理还是不理想。
等到了韩家大宅门口,开车进去,一停车场的名车,一路的明灯,恍若白昼。
穿过花园喷泉,江泽夕跟在江父江母的身后,目不斜视。
进入大厅,里面的人都是豪门子弟,名媛老总。
水晶桌上摆满了各种小点心与名酒,服务生招呼着他们进场。
明亮的灯光照亮了大厅每一处,悠扬的伴奏响在耳边,不远处的台上有人在时不时的讲话。
江泽夕觉得自己很是突兀,江母拉着她坐到一处角落里,嘱咐道:“爸妈去跟别人打下招呼,你在这里好好呆着,别去外面,你这身体不能受凉。”
江泽夕乐得清闲,点着头老老实实的应着。
等他们一走,江泽夕吃着茶几上的点心,跟胡眉发短信。
胡眉:韩家大寿?那不是商圈大佬都会去吗?你怎么去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