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在干嘛?江泽夕觉得心脏快要跳到嗓子眼上,扑通扑通的,跳得贼快。
幸好电视机播放歌曲的声音很大,不然就尴尬了。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打破了这若有若无的暧昧,江泽夕连忙按着接听,不由自主的松口气。
是胡眉打开的,那边的声音很嘈杂,像是对着话筒大声的说着:“泽泽,快出来玩啊,外面特别热闹,特别好玩!”
江泽夕耳膜都震动了一下,拿开了一点,等她说完才拿近,“哪里?”
胡眉:“月蛮街这边,北门口,你快来,我在这等你。”
江泽夕还想说什么,那边却挂了电话。
宋啼开口道:“谁?”
江泽夕一听到他的声音,心脏又开始不正常的跳动了,沉默了几秒,才道:“胡眉,她叫我去月蛮街那里玩。”
宋啼:“你想去吗?”
江泽夕其实是想去的,可她妈妈爸爸还在人家做客,她总不能自己跑出去玩吧,摇着头说:“还是不去了。”
宋啼忽然站起身,走到衣柜前换了一件羽绒服和围巾,对她道:“走吧。”
江泽夕愣了愣,抬眸问:“你也要去吗?”
宋啼嗯着点头。
于是两人就这么下楼了。
江父和宋父正喝得忘我的状态,而坐在一旁的江母和宋母正聊着天,时不时也喝两口,也有些醉了。
酒量算好的宋母一看到他们下楼,眼睛在宋啼的身上停顿,问:“你们去哪?”
宋啼:“去玩。”
江泽夕想开口的,却听到他这么简单粗暴的回答有点伤脑筋。
而宋母的回答让她愣住了,“好,早点回来,钱够不够?”
宋啼:“够。”
两人就这么出门了。
江泽夕盯着零星的夜幕,被扑面而来的冷风吹醒。
宋啼手里推着自行车,“那里离着不是很远,我们骑自行车去。”
江泽夕在他青色的眼下看了看,担心的问:“你都累了一天,回去睡吧,我自己去就行了。”
宋啼:“上车。”
江泽夕:“………”
坐上车后,环着他的腰间,感受着一阵一阵的冷风吹过,其实不是很冷的,挺舒服的。
不远处的夜空绽放着一束束烟花,一闪即逝,很好看。
江泽夕抬起手在虚空抓了抓,时间过得很快,一年就这么过去了,新的一年到来了。
宋啼一只手开车,另一只手从后面握住她的手伸进口袋里,说:“外面冷,别动。”
江泽夕老实的不动了,感受着暖和的口袋,她将头也靠在那宽厚的背上,闭上了眼睛。
宋啼身体一僵,半响才恢复了正常。
*
月蛮街位于市中心,一个很大的街市,每逢高过节,特别是三十夜晚,这里就特别热闹,里面有很多的节目,张灯结彩的,仿如白昼。
自行车停到北门,人来人往的还真看不到胡眉在哪。
她掏出手机打过去,接听后胡眉就道:“你到了吗?”
身边有些嘈杂,有叫卖声有说话声,她只好贴着手机才听到胡眉的声音,大声对着话筒道:“到了!你在哪?”
胡眉传来笑声:“我在这!你往你正前方看!”
江泽夕抬眼看去,果然看到一个穿着蓝色羽绒服的女孩对她招手,挂了电话正要往前走,一旁的宋啼忽然牵住她的手,俯下身道:“人太多,容易走散。”
江泽夕听清了,点着头应着。
接触到少年温热的大手,她的手与他相比就好像小孩的手一样,握着……挺有安全感的。
走到胡眉面前,才松开了手。
胡眉一旁还有一个人,慕清,脸色平静,没有一丝变化。
江泽夕收回目光,就被胡眉抱住了,“都好几个礼拜不见了,好想你啊泽泽。”
江泽夕拍了拍她的后背,笑着道:“我也想你。”
她跟胡眉小学初中都是一起读的,小学的时候她俩是同桌,感情特别好,到了初中,虽然不是同桌,但也跟以前一样。
她把她当最好的朋友,胡眉亦是。
两个女孩抱在一起,一旁的男生就显得有些冷清了。
走在街道上,各式各样的摊子摆在一旁,有卖首饰的有卖吃的的,什么东西都有。
江泽夕和胡眉一手握着烤串,一手提着饮料,特别爽。
宋啼脸色变黑,眉间浮起一丝纹路,忍了很久,终于在一拐弯处把江泽夕拉到身旁,道:“你们一起走,我们一起走!十二点再碰面。”说罢,不管不顾的拉着江泽夕往一个方向走了。
其实他的样子挺幼稚的。
胡眉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撑着腰笑得肚子疼。
学校那些迷妹怎么都不会知道,她们整天yy的宋啼也会吃醋,还不是因为一个男的,而是因为一个女的离泽泽近了点。
真是笑死她了。
慕清忽然牵住了她的手,也不顾她反对的拉着她往前走。
胡眉啊了一声,道:“你干嘛啊?慕清!!”
慕清把她拉到一处河塘柳树边上,走到树下长椅前,拿着手擦了擦长椅的座位,把上面的积雪擦掉,然后自己坐了一会儿,站起来,按着她坐下,自己坐到一旁。
胡眉见状连烤串都忘了吃,过了一会儿,她抬手抓住他的手,盯着他湿漉漉的袖口,咬了咬唇,没好气的道:“不冷吗?”
慕清缩回手,耳根通红,声音有些颤抖“不冷。”
胡眉把他的手伸到自己的口袋里,又把袋子里的吃的递给他,“你吃吧,我吃饱了。”
慕清在袋子上看了一会儿,眼眸移到她的脸上,停留片刻,俯下身贴上了女孩粉色的唇瓣。
胡眉瞪大了眼睛,手里的袋子掉在地上,承受着他简单的亲吻,如同冬日的雪花一般,停留在唇瓣上,清清凉凉的,还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不远处的天空炸裂了一道烟花,转瞬即逝。
*
另一边。
江泽夕被宋啼拉到一个喷泉前的草地上。
草地的四周坐着几个人,有的睡了下去,仰望着天空。
十二点的这里会有一场盛大的烟花会,大多的人都是来这里看烟花的。
江泽夕坐在软软的草地上,盯着底下羽绒服,她想站起来,却被少年按住。
“我不冷。”他只穿了一件深黑色的线衫,毫无冷意一般,连脸色都没有改变。
可江泽夕心里过意不去,她怎么能坐他的羽绒服上,这大冬天的,她穿一件羽绒服都觉得有点冷,更别说只穿了一件线衫的他了。
宋啼躺了下去,手搭在后脑勺下,说:“躺下来。”
江泽夕:“……”
当看到宋啼作势要站起来摁着她躺下的时候,连忙躺了下去。
宋啼这才满意的勾了勾嘴角,眼里带着笑意。
半响,忽然说:“真开心。”能跟你一起跨年。
他最后一句声音很小,江泽夕根本没听到,眨眨眼睛,在心里说着,我也很开心。
第一次来外面过年,这是她意想不到的,还坐在草地上,听着周身时不时的聊天声,夹着远方的烟花炸裂声,特别舒服。
倒计时在一秒一秒进行。
江泽夕问:“你为什么要回国啊?”
在国外不是挺好的,难道真的像胡眉说的,因为一个女生跟别人打架吗?
一想到这里,她心里竟然有点难过。
宋啼声音平淡,眼眸却看向她的方向:“因为一个人。”
江泽夕并没有转头,要是转头的话,一定能看到他不再藏匿浓厚的感情。
抿了抿唇,她在心里叹了叹气,原来真是那样,因为那个女生是吗……当少年说出口,她的心里更难受了,甚至有种刺痛感,让她坐了起来,手搭在膝盖上,眼睛仰望着夜空,鼻子有点酸酸的。
宋啼问:“你小时候说的话是真的吗?”
江泽夕问:“什么话?”
宋啼嘴角上扬,“嫁给我的话。”
江泽夕脸色腾地通红,惊讶的看向他,语无伦次:“我……我说过吗?”
“说过。”宋啼语气很是笃定,“还哭着喊着抱着我说的。”
江泽夕:“…………”
没有什么能形容她的心情了,什么叫哭着喊着抱着他说的,为什么她一点记忆都没有??天啊,小时候她做过多少丢人的事啊。
好尴尬。
宋啼也坐了起来,深深的凝视她,重复的问:“是真的吗?”
好似要逼得她没有退路。
江泽夕头转到一旁,声音没有底气,“那个……小时候说的话,你不要当真。”
“3。”
“2。”
“1。”
“嘭!!”
一道道烟花在眼前的地方炸起,跟着喷泉冲向夜空,形成一抹抹深刻人心的美景。
宋啼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上她的唇瓣,声音透着认真,“我当真了。”
紧跟着那句“我喜欢你江泽夕”隐没在烟花里。
江泽夕惊愕的感受着唇上的清冷,脑袋里也跟着烟花一样炸着烟花。
*
事情发生的三天后。
江泽夕将自己埋在被子里,被子里没有透气的空隙使他缺氧似的喘息,终于憋不住掀开被子呼吸着新鲜空气,脸颊通红。
敲门的江母在外面问:“小夕啊,快起来啦,外面化雪了。”
江泽夕眨眨眼,兴奋起来,连滚带爬的从床上起来,跑到衣柜前换衣服后往外面跑去。
“真的化了吗?妈妈。”
江母说化了:“地上的雪都没了,只有屋檐树枝上还有。”
江泽夕往外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