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是他,怎么老是碰到他?
江泽夕一想到那人在假山后看到的,那人让自己的做的事,就怕他会杀自己灭口,那几天她可是活在水深火热中,就怕一个不注意,自己就无缘无故死了。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不知道你在这。”江泽夕吓得话都说不清了,只想快点离开他的视线。
宋啼手指摸在腰间的枪上:“你在这里看到我,你觉得你还能活着出去吗?”
江泽夕只差没大哭出声,她现在连喘气都不敢,更别说哭了,将头低着矮矮的,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虽然都是无用的,“我发誓!我绝对不会跟别人说!真的,你相信我。”说完扯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女孩矮矮的,特别怕自己,眼睛里透亮清澈,大大圆圆的,就像他养的那只猫,也是这样的眼睛,让他想要抠下来保存在罐子里,放在床头伴着睡觉。
是不是睡梦里也会出现这样的眼睛。
他的眼睛更加深暗,出现了一抹怪异的神色。
对上他眼睛的江泽夕心尖猛地一抖,一种强烈的不好预感浮出心头,惊恐的转身就跑,一溜烟就不见了。
不一会儿,一个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爷,全部解决了。”
宋啼伸在空气中的手掌上落着几片梅花花瓣,在鼻尖闻了闻,还有淡淡的梅花香味,清淡幽香的,“没有漏网之鱼?”
那人顿了顿,脸色一变。
宋啼攥紧拳头,任由掌心的梅花捏碎,“说。”
那人语气不稳的道:“两个女孩打乱了我们计划,我们追上那些人杀掉的时候,才发现少了一个人。”
宋啼眉目出现一丝纹理,“自己去老八那里认罚。”说罢往一个地方跑去。
下属反都没反应过来,人就不见了。
*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鹅毛大雪,落在不远处的江面上,与江水融在一起,夹着梅花顺着水流方向流去。
江泽夕在江水岸边看了许久,愣是没看到一艘船,眼睛都瞪大了。
李敏带着人上了船是没等她吗?如果不是那船去了?天啊,要是来个人追上来,她就死定了啊!
她这flag还没立多久,身后就传来一阵脚步声,来势汹汹,不一会儿就到了眼前。
是一个蒙着脸的黑衣大汉,手里握着刀,身上还染着血,眼里透着一股杀虐之气,盯着她,声音冰冷,“你是聂家的千金。”
笃定的口气,没有疑问。
江泽夕那真是跳进这江水都脱不清了,笑得想哭,“我说不是你信吗?”
大汉一步一步往她走来,满是杀气,“你说呢?”
江泽夕后退着,心里在哭泣,好你个李敏,我为了你从狼窝逃到虎窝,好不容易出来了,现在又碰到了狼。你倒好,丢下我跑了,我死了也要去吓你!
看着近在咫尺血淋淋的大刀,江泽夕脸上出现了一抹坚决。
她就是跳江冷死淹死,也不要被刀砍死。
想着,她转身跳进江里,一阵刺骨的冰冷灌入了领口,全身每处都被冷水浸透,江泽夕只觉得一阵一阵刀刃般的寒冷裹住了她的身体,连呼吸都忘了,闭着眼睛陷入了昏迷。
迷迷糊糊之间,她感觉在做梦一样,被一个人拖着出了江面,躺在一处岸边,她被那人抱在怀里,想睁开眼睛,可眼睛沉重得像压着一块大石头。
最后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
江泽夕醒过来的时候,浑身都难受,特别是脑袋,又晕又痛,喉咙都痛得说不出来,望着睡在床边的谢妈,她张了张口,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单音。
浅睡的谢妈一听到声音就睁开了眼睛,见她醒了,又激动又欣喜,眼泪都从眼角滑落,“夕夕,夕夕,你终于醒了,你是要吓死奶妈是不是!你知不知道奶妈看到你晕倒的被人背进来的时候,奶妈都要吓死了。”
江泽夕喉咙痛得说不出话来,想抬手擦一擦谢妈眼角的眼泪,也没有力气。
谢妈擦拭着眼角的眼泪,一边说一边往门外跑去,“奶妈去叫大夫,奶妈去叫大夫。”
大夫来得时候,江泽夕正睁着眼睛想事情。
她明明跳到江里去了,为什么没死?这又是重生还是在做梦?
大夫检查了一番,点着头说:“烧已经退了,不过还是有点低烧,我开点药,你煮给她喝,这几天多喝水,这个礼拜都不要下床走动,这两天吃点清淡的食物,注意休息。”
谢妈激动点点头:“好好好,谢谢大夫!谢谢大夫!我送你出去。”
等谢妈端着粥进来,江泽夕喝了几口粥,想到什么问:“奶妈,我怎么来的?”
谢妈应该不知道她跳江的事,不能让谢妈担心。
谢妈说:“十姨太的少爷送你回来了,都昏睡不醒的,那个少爷说你在梅林晕倒了,说给你吃了药了,奶妈想着你是跟三姨太那丫头一起出去的,怎么就晕倒了,就怕是他害了你,问了那丫头才知道你是真的晕倒了。我的儿啊,怎么好好的就晕倒了,是不是上次受的伤还没有痊愈?早知道就不能让你出门的。”
江泽夕皱着眉整理思绪。
李孽怎么也在梅林,怎么就恰好撞见她遇害?还十分恰好的救了她?还有李敏,她明明知道她不是晕倒的,怎么跟奶妈说那样的话,难道是真的怕奶妈担心吗?
很多疑问犹如一块大石头压在她的心口,沉甸甸的。
谢妈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哪里不舒服,担忧的问:“夕夕啊?哪里不舒服啊?”
江泽夕回过神,摇着头说,“奶妈,我没事,就是肚子好饿,我想吃饭。”
谢妈应着拉了拉被子,道:“奶妈这就去做饭,你先躺下,不要受凉了。”
屋里炉子生得暖气很舒服,一点也不冷,可怕谢妈担心,江泽夕躺下来盖紧了被子。
谢妈一走,江泽夕抬手捂着眼睛,一想到那种在冰水里的感觉,她就感觉到害怕,太冷了太冷了。
要真是那个李孽救了她,那真是太感谢他了。
江泽夕裹着小被子,闭上了眼睛。
休养了几个礼拜,身体好得差不多了,江泽夕第一次一个人来到小学堂里。
以前都是跟李敏一起来的,可这几个礼拜李敏却没有来看她一下,江泽夕想着自己可是过了二十多年的,虽然在这里只有十岁,可怎么来说心理年龄都比李敏大十多岁,她都能当她的妈妈,怎么能想那么多呢。
哎,好吧,她挺难过的。
走到位置上,江泽夕就看到李敏都不坐她旁边了,往前面坐了。
一节课都是盯着前面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江泽夕托着腮,这其中必有蹊跷,李敏那天是遇到什么事了就开始疏远她。
直到下课,江泽夕不是那种小孩子耍小脾气,她也跟着耍的人,一下课,她就拉着李敏出了门,来到一处树下。
李敏低着头,不一会儿,肩膀都跟着颤抖了起来,吸了吸鼻子,像是在哭。
江泽夕有些无奈,“你那天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后面又加了一句,“我不怪你。”
李敏这才抬起头,眼泪鼻涕糊满了整张脸,可怜兮兮的,“那天我带着她们到船上,李欣她不放我走,我想去找你的,可船开走了,夕夕,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看到你晕倒的回来,我都要吓死了,你没事吧。”
江泽夕无所谓的摇头,“我没事,你不用自责。”
李敏的事都通顺了,就剩下李孽了。
下午放了学,江泽夕就挥别李敏去找了李孽。
李孽看到她的时候,身体都僵住了。
江泽夕没发觉,看了看四周,问:“那天在梅园,你怎么救我的?”
李孽闻声瞳孔一缩,半响才道:“我看到有个人跑了,往…往湖里看就看到有人溺水了,就下去救你了。”
这句话毫无漏洞,却让她怎么也相信不了,她看到的那个人很高,比李孽都高,他身上的气息也挺熟悉的,夹着一股烟味。
李孽身上有烟味吗?
江泽夕上前一步,贴着他的衣服近距离的闻了闻,皱着眉后退。
她没有看到李孽因为她忽然的靠近而通红的脸。
不是!他没有那股味道,
江泽夕后退一步,平静的道:“好吧,我知道了,谢谢你。”说罢她转身走了。
而身后的李孽抬着空洞的眸子盯着她的背影,直至看不到她的背影。
江泽夕回到院子里,坐在秋千上荡了荡。
这几天遇到了好多事,让她很害怕。
在这个时代,如果没有一个大腿抱,怎么在这个世界活下去啊!
忽然发现一定要找个大腿啊!
李家最牛逼的大腿是谁呢?第一就是宋啼,宋啼她是不可能抱的了,跟在他旁边,那就是伴君如伴虎,还不如李耿呢。
但李耿这个小屁孩就更算了,性格令人讨厌,三观都有问题。
那还有谁呢?
还有一个就是李鸿身旁的另一个帮主,听说他性格温和,是个筹谋的谋士,常日与茶书相伴,是个超级好的大腿啊!!
江泽夕决定了,就他了。
这么一想,她就去李敏那里收集那个谋士的资料。
年龄二十六岁,性别男,相貌俊美温润,无妻无伴……等等她又不是找男朋友,知道这些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