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夜虞菲为什么放弃在美国所积累的一切,独身回国寻找亲人。这也是她为什么那么在意将她看做妹妹的夜锦恒和夏红嫣,这么在意帮过她,却被革职的寒翎翼。每一个真正对她心存善意的人,夜虞菲都很重视。
安沛凛依旧在笑,夜虞菲却越想越悲伤,想着自己的身世,想着自己自从见到安沛凛之后的处境,想到刚才安沛凛的话,只觉得心头闷着一股气,堵得难受。眼泪就那么自然而然的落了下来,无声无息的让人看着可怜。
夜虞菲哭着哭着也就没了再捶打安沛凛,只一个人低头在那坐着,没有一点声音,就只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突然停止的击打把安沛凛的视线引了过来,他见夜虞菲一动不动的低头坐在那,有些疑惑她突然变得安静的举动。等见到夜虞菲的肩膀不时的耸动几下之后,才突然皱眉意识到什么。
安沛凛伸手固定住夜虞菲的一肩,右手强迫的抬起夜虞菲的头,让她看向自己。
当夜虞菲满是泪痕的脸出现在安沛凛的眼中,他只觉得心脏似乎被人狠狠的锤了一击,钝痛感就那么从心脏向外延伸。刚才夜虞菲击打了那么多次,也不及安沛凛现在看到她的心疼。
他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还活力满满的女人,现在却哭的无声无息,满脸泪痕。安沛凛下意识的不喜欢夜虞菲哭,他觉得泪痕并不适合这个女人。这样想着,下一秒他就低头吻住了夜虞菲眼眶里再一次流出的泪珠。
有些咸,他想。仔细的亲吻一道道泪痕,不时的伸出舌尖舔舐一下。
原本哭着哭着的夜虞菲,被安沛凛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惊讶万分,全身都僵硬着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安沛凛却已经将她的脸舔了个遍,正砸吧砸吧嘴,似乎在尝她眼泪的味道。
夜虞菲的脸轰的一下变得通红,指着安沛凛结巴的说道:“你,你,你……”
安沛凛倒是没有太大反应,只皱眉将脸靠过来,低声询问:“为什么哭?你该知道我刚才是在说笑,自然不可能把你送人。”
此时他的语气和平时的语调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夜虞菲却听出了他话里的安抚和心疼。
他在哄我。这是夜虞菲最直观的感受。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已经停了的哭泣,因为这么一句话,夜虞菲内心刚刚筑起的堤防再一次分崩离析。这一次,她哭出了声,毫无形象的哇哇大哭,像个孩子。
这就像小孩子摔跤,如果没人心疼,也许就只是爬起来,拍拍灰土就毫不在意了。但是,只要有人安慰,有人心疼,那么就会软弱,就会觉得以往可以承受的疼痛,此时变得钻心的疼。
安沛凛第一次见到这样崩溃的夜虞得,就连当初在仓库里找到被惊吓到昏迷的夜虞菲,也没有见过她这么哭过。
他只能将人抱进怀里,紧紧的抱着她,右手缓缓的轻抚着她的后背。
等到两人到达与B市大佬约定的茶楼时,夜虞菲的双眼早就红肿起来,一看就是哭过的。夜虞菲刚才在车上拿手机看过自己现在的样子,简直惨不忍睹,就像被人打了一样。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她今天没化妆,不用担心一脸的五颜六色。
安沛凛倒是不在意她现在的惨样,将她拥在怀里带了进去。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这样半抱着夜虞菲,希望这样能让怀里的女人有些安全感。他到现在都有些担心,夜虞菲是被他刚才在车上的话给吓到了。
两人正由人领着往定好的包厢走,安沛凛弯腰低声朝怀里的人安慰道:“别担心,凡事有我,没人敢动你。”
夜虞菲现在自然知道安沛凛当时的话是用来吓她的,不过刚刚哭完,她的心情倒是变得轻松了许多。现在又被安沛凛拥着,以至于之前还有些要见到“特殊人物”的紧张感,现在倒是忘得一干二净,只一个劲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地方倒是个雅致的别苑,很多木质的走廊和小隔间。大厅里点了熏香,进了里面就是阵阵茶香,不时的还能听见几声琴声。之前进门的时候,夜虞菲看到了这个地方的招牌,知道是个茶楼。
夜虞菲不知道这地方是安沛凛定的还是那个大佬定的,毕竟这样清雅秀丽的地方,实在是和她心目中的黑道大佬形象有些不符。
等到真正见到安沛凛口中B市的大佬时,夜虞菲倒是又惊了一把。原因无他,而是因为此时坐在她和安沛凛对面的男人,并不是她一开始想象的光着膀子,虎背熊腰,还有一身龙虎豹夸张纹身的粗犷男人。
相反,现在正坐在夜虞菲两人对面的男人,站着一张儒雅清俊的脸,带着副金边眼镜,一身休闲装。如果在路上碰到,夜虞菲只会觉得这人是个大学老师,或者是个文人作家。而且他们两人进来的时候,男人还拿着本书,在那看得津津有味。
夜虞菲是怎么想的,另外两人并不知道。只对面的清俊男人见他们在对面坐下,才似乎有些意犹未尽的将手中的书搁置在红木桌上。端起身前的茶喝了两口,才开口朝安沛凛说道:“安总,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来了,我可知道你是个大忙人。”
男人的声音和他儒雅的形象一样,清俊沉稳,话里带笑。
安沛凛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又给夜虞菲递了一杯,才说:“在看什么书?”
安沛凛的语气熟稔,引得夜虞菲在两人之间来回的看了几眼,猜想两人恐怕关系不浅。毕竟如果是一般人,安沛凛可能就直接开门见山说事情了。夜虞菲很少见到他和人说这种毫无意义的小事,即使是在酒会等场合,与没有用这种语气和人应酬过。
对面的男人清朗的笑了几声,“一些散文罢了,伤春悲秋,妒恶如仇,看着可乐。”
男人就几个词,分开来夜虞菲都懂,合在一起又有些糊涂。
倒是安沛凛显然听懂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跳梁小丑罢了,浪费时间。”
“哈哈哈,话可不能这么说,我的时间倒是挺多的,不像你。再说,我也喜欢看人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哈哈哈。”
闻言,安沛凛倒是不再反驳,只说了句“你高兴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