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曾锐拿出抽屉里的处方笺和笔,写着处方,他从小生活在国外,没有什么汉语说话的外国人口音,却不是特别会写汉字,所以字不是那种中国的医生特有的外人看不懂的字体,“还有一点,你脑子里面的海马体……”
苏霁月内心一惊。
这件事真的对她来说实在太具有威胁性了。
“可能是你摔下去的时候,撞到了头,所以恶化地有些严重。”
果然,她就凭刚才曾锐的语气猜到了这个结果。留给她的时间越来越短了啊。
“以后那种危险的地方,能不去就不去吧,省得你再撞一下,直接完蛋了。”曾锐写完了处方,把笔盖盖上了,撕下处方笺,递给苏霁月,“去找护士吧,先去输液。我这边还有个病人,看完了过来看你。”
“嗯好。”苏霁月接过处方笺,拿着出了曾锐的办公室,去到药方找了护士,又到了病房,躺在病床上,由护士给她挂上了点滴。
躺在床上时随意地把手背搭在额头上,结果把苏霁月自己的手背烫得不轻,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发烧发得厉害。
天哪,她难道已经练成了,高烧也没有感觉的神功了吗?哈哈。
苏霁月无聊地打发着时间想着。
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拿起昨晚金助理给她新买的手机,翻出通讯录,才发现里面只有昨晚刚存进去的秦曜辰和金助理二人的手机号码。
无奈,只好把手机放在一边。
等她把这里的事弄完,再去电视台找姜伟礼问问发生了什么吧!
姜伟礼的家庭,支撑不了他随便辞职或者旷工,所以应该能在电视台找到他的!
林玉溪那天给她打的,她并没有接到的电话,和第二天回拨回去,却是被姜伟礼接到的电话,一直都让苏霁月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这件事必须弄清楚!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曾锐忙完了其他病人的事,来到病房,坐在苏霁月的病床旁边,伸出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皱着眉说:“这一瓶退烧药都要完了,你的额头还这么烫,你能不能争气一点,早点退烧啊?”
苏霁月不禁笑了,打趣地说:“好啊,我的额头啊,你听到曾医生的话了吗?他让你赶紧退烧,不要再发烫了,不然你要被烧成傻子哦!”
“……”曾锐无语,翻了一个白眼,“我看你才像个傻子。”
“行了,不扯这些没用的了,退不了烧我也没办法呀,”苏霁月笑着,又严肃了表情,“曾医生,我问你,你听说过落霞峰吗?”
曾锐的眼眸中有光闪了闪。
“秦氏集团的,从八年前就开始培育的,特色旅游和影视基地风景开发项目。”苏霁月微蹙着眉,一字一句地说着。
她明显看到曾锐的表情随着她说的话在改变!
“你一定知道对不对?”
苏霁月问着,曾锐没有回答,但是他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
果然,她预料地没错!
在落霞峰的地下河那里连通煤矿洞的另一座山上的出口处,秦曜辰和她一起抓到的那个吴明利,被秦曜辰吓得说出的话,瞬间就让她联想到了曾锐。
高朗医院,医生姓蒋。
高朗医院在H市可不是什么特大医院,里面的医生也不多,其中,姓蒋的,更是只有两个。
除了曾锐,另一位是一个年过八旬的老医师,由于年轻的时候为医院付出了很多,颇得病人喜爱,所以至今还挂名在医院的在职医生名下。
但是因为年龄实在偏大,早就不上手术台了。
更何况是让吴明顺跳楼,送他到高朗医院来抢救这种大手术呢?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所以,吴明利口中的与大老板相关的医生,只能是曾锐。
曾锐,苏霁月还不熟悉吗?他能与几个“大老板”相联系?他可是江月军特别请到国内,表面上是做一个主治医师,实则是专门调养苏霁月的身体的人啊!
“曾医生,你实话告诉我,落霞峰山上有条地下河,被人蓄意破坏,严重污染了,造成整个山的林子都衰败了。这件事是不是月军哥哥做的?”苏霁月皱着眉,她没有挂针头的那只手紧紧地握成拳头。
可是曾锐依然不吭声。
苏霁月无奈,只好说:“你是月军哥哥的好朋友,自然是要维护他的利益的,算了,我也不逼问你了。我手机丢了,新买的手机上面没有月军哥哥的电话号码,你给他打个电话,让他现在过来一趟,或者我去他的公司,和他好好聊一聊。”
曾锐叹了一口气:“好吧,我给月军打电话。”
江月军接到曾锐的电话,沉默了几秒钟,只说了一句“既然月月在输液,不方便来,那就我去见她吧,早晚要面对的”,然后就挂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江月军出现在了病房内。
曾锐很识趣地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江月军和苏霁月两个人。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的月军哥哥了!忽然这么一见,她鼻子有些酸楚地厉害!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能让她像个孩子一样撒娇的,对她来说,最最亲的亲人啊!
然而,她最信任的月军哥哥,却很有可能背着她做了一些她不愿意去做的事。
所以苏霁月克制了自己的情绪,清了清嗓子,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说道:“月军哥哥,你来啦。”
“嗯,月月,听说你重感冒,身体还难受吗?”江月军坐在苏霁月的病床边,用手摸着她的额头,试探着她的体温。
还好,这已经是她挂的第二瓶退烧药了,而且都挂了快一半了,现在烧得没那么厉害了。
“好多了。月军哥哥,你呢,近来好吗?”苏霁月用没有挂点滴的手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尽量深呼吸,不被感情误事。
江月军点了点头。
依旧温柔如许。
他在苏霁月眼中,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温柔的人。
“我的月月啊,这才多长时间没见,好像清瘦了好多,就跟好几天没吃饭一样。还满身是伤。你现在这副模样,月军哥哥很心疼啊。”江月军轻轻地摸了摸苏霁月的额头,又把她那些不听话的细碎刘海拨弄到耳后。
她不是跟好几天没吃饭一样,她就是好几天没吃饭!被困在山上的时候,差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