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几天过得有些艰难,可是一切都过去了。”苏霁月莞尔一笑,江月军的心脏瞬间怦怦地跳动了几下,“我们不说这些事了。月军哥哥,我想问你,关于落霞峰的事,那个黑煤矿,是你安排人去打的吗?”
苏霁月问得很委婉,可是她问的内容大家心里都清楚,她其实想问的是,那条本来澄澈如洗的地下河,是被他刻意投得毒吗?
江月军的眼眸动了动,温煦地一笑,眼睛中轻柔的目光像是要滴出水来。
江月军眼眸的目光,像是温柔得要滴出水来。
他用无比动人的,温柔的嗓音说着:“是,整件事都是我安排的。”
承认得很爽快。
也如苏霁月猜测得那样。
其实这件事她根本全程不知情,是在吴明利提到高朗医院和曾医生的时候,她猜出来的。
曾医生的身份,美籍华人,哈佛大学医学院的博士文凭,又是医学世家出身。
这么容易引人注目的身份,如果被秦曜辰注意到,并且派人深查的话,很容易查到江月军的身上,而且会给本来只是回国给她治病的曾医生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何况,苏霁月也不想那么早地就让秦曜辰直面上江月军,有些事情,她自己来做才会有成就感!
可是江月军承认得这么干脆,并没有让苏霁月有多高兴。
苏霁月皱着眉问道:“你为什么要背着我,主动出击秦曜辰呢?”
而且,是以这么……残忍的方式。
实话说苏霁月跟着秦曜辰一起,目睹了那条地下河被污染成了什么样子,漫山的枫树衰败得有多惨,还有那两个为了钱不顾一切的吴姓兄弟。
哥哥吴明顺,可是很有可能会被高位截肢啊!他才正值壮年,被从此失去了双腿,就跟废人没有什么两样。
那种从健全到残疾的痛苦,苏霁月曾经在十八岁那年经历过,她深有体会。
所以,将心比心,她实在是觉得这个做法有点……过于卑鄙!
“可是这是一个对秦氏集团造成很严重的打击的好机会,”江月军的眼眸中依旧温柔,看着苏霁月的目光仍然带着柔和的笑意,“你这次回来的目的,不就是报仇吗?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要浪费?”
苏霁月一愣:“什么机会?”
江月军抬手摸了摸苏霁月的脸颊,又轻轻地把她没有挂点滴的手抓住,握在手中,用指腹轻柔着。
她的月军哥哥就是这么一个温柔的人,可是却说出了让她皱眉的话:
——“秦曜辰这次被困在落霞峰的时间里,让他错过了全国最大的金融圈内交融的最佳时间。”
江月军说话的时候,脸上一直挂着轻柔的笑容。
“这次交融,关系到大型企业是在短时间内更加壮大,还是立刻消亡,小型企业是灭绝还是走上发展之路的问题。”
怪不得秦曜辰一直在说,他必须抢时间,否则会出大问题!
苏霁月倒吸了一口冷气。
江月军把苏霁月的手放回被子里,站起来,打开床头柜的柜子,拿出里面的水壶,又翻了一下抽屉,找到了纸杯,倒了两杯,一杯给自己喝,一杯给苏霁月。
“如果让秦曜辰抓住了这一次的机会,让秦氏集团更加壮大,达到让我江氏企业都望尘莫及的地步,那么你的报复之路,会更加的艰难。”
苏霁月感觉自己的手指发凉,听着江月军无比温柔的却让她内心发寒的话,有些喘不过气来。
“可是我说过,报仇这件事,由我来做,你只要给我提供一些必要的帮助就好。回国这么久,我一直都在计划,在安排。赌场的资料,我已经搜集了不少了。”苏霁月皱着眉头,她实在不愿意连报仇这种事,都要全部仰仗于江月军。
“我的傻月月啊,你怎么这么单纯呢?”江月军笑着,眼角尽是温柔,“你以为,等到壮大后的秦氏集团,会是你一份赌场的资料就能轻易打败的吗?”
“那个时候的秦曜辰早就不屑于赌场这种并不能为他带来很重大的利益,还会让他冒风险的项目了啊!”江月军揉了揉苏霁月的刘海,把她的床头调高,让她坐起来,“喝口水吧,你嘴唇很干。”
苏霁月咬了咬下唇,端起江月军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杯,一饮而尽。
江月军始终笑着,眉眼散发着星辉的光芒:“到那个时候,秦曜辰要是舍得,就会直接关了赌场。舍不得就把赌场改造一下,从最初的豪赌,变成一个真正的娱乐城,而不是现在这种打着赌场的幌子,连你去了一次都能够看得出来是赌场的场所!无论秦曜辰选择哪一个,凭借秦家的势力,他都能轻而易举地抹去曾经关于赌场的所有印记,把秦氏集团旗下所经营的项目中的唯一一个污点去除。”
“到时候,你手里拿的那些辛辛苦苦调查而来的关于赌场的资料,就全部变成了一堆废纸。”
听着江月军的话,苏霁月不自觉地加重了手上拿着纸杯的力度,把纸杯捏成了一坨。
“可是照你这么说,就现在的情况,只要我一动手针对秦曜辰的赌场挑事,他就能轻易地把赌场改造,那么不管我怎么做,都是无用的?”苏霁月把手里的纸杯扔到了床底下的垃圾桶里,皱着眉头说。
江月军温柔地摇了摇头:“当然不是啦!赌场现在对于这一次错过金融圈内交融的最佳时机的秦曜辰来说,是补充他的亏损的最好的项目之一,不可能轻易舍去的。”
“放心吧,月月,”江月军星辉般闪烁的眼眸特别容易让人痴迷,“有我在,不会让你的努力白费的。我会帮你,只要让秦曜辰不得不依赖于这个赌场,你手里的资料,就是攻击他最好的武器!”
苏霁月内心还是有点不太开心。
虽然她清楚地知道江月军是在帮她,而且依照她一个人单薄的能力,实在难以对抗强大的秦氏集团和苏永安,所以她又不得不接受江月军的帮助。可是,现在的情况变成了,如果她没有了江月军的帮助,就跟废物没什么两样,看着恨得咬牙切齿的秦曜辰和苏永安,却什么都不能做。
“那你在弄那个煤矿洞的时候,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下,甚至连知会我一声都没有?”苏霁月抬眼,对上江月军温柔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