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霁月想了想,还是笑着拒绝:“还是算了吧,你送我去,被其他人,尤其是秦家的人,或者秦曜辰的朋友们看见了,我苦心接近秦曜辰这么久,可就全部前功尽弃了。”
江月军星辉般的眼眸中的光辉闪了闪。
最后点了点头,笑着,依然是如春日暖阳般温暖,但是却带着一丝悲凉:“那好吧,你自己路上小心一点。”
苏霁月回了一个笑容。
又叫来护士取了针头,收拾了一下,和曾锐、江月军做了别,出了医院,准备去拦车。
目送着苏霁月离开的背影,江月军的心突然像是被针刺了一下。
特别难受,快要喘不上气来。
就好像心尖上的一块肉,本来是拿整个心脏好好地护佑着,却被人狠狠地剜去了一般。可他还要笑着送走她!
她不肯让他开车送,是因为她还在介意他做的这件事吗?
苏霁月已经坐上了出租车,消失在了江月军的视线中,他无力地转身,进了医院,走到了曾锐的办公室。
像是一个孤独的行者,一个人走在沙漠,背负的水已经喝光了,失去了生的希望一般,身边也没有任何可以奏响的颂歌。
“月军。”曾锐见到江月军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放下手中正在看的检查单,皱着眉,严肃地叫了一声。
“嗯?”江月军笑着,如沐春风般,他的笑容永远这么和煦,“怎么了?你刚才一定要我留下来,跟我谈谈。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江月军说的刚才,是指苏霁月睡着之后,曾锐悄悄跟他说的时候。
本来江月军是打算送走苏霁月之后再回到医院跟曾锐详谈,可是苏霁月却不让他送,只好现在就回来了。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曾锐的表情丝毫没有被江月军的温暖笑容感染,难看得让人有些担忧。
曾锐这种医学世家出身,哈佛医学院的高材生,年纪轻轻就已经在国际医学界享有一定名望的人,竟然会露出这种表情。看来,事情有些棘手啊!
“到什么程度了,还有多久?”江月军意识到了曾锐想要说什么,毕竟啊,他们之间,能让曾锐露出这种表情的,还非得背着苏霁月说的事,也就那么一件。
“快了。”曾锐皱着眉头,拿着检查报告单递到江月军的面前,指着上面的报告,说,“你看,这里,还有这里。月月这次去落霞峰,遭遇的事情,加速了她病情的恶化,而且,这恶化的速度,已经远远超出了我能控制的范围了。”
江月军一怔,缓了几秒钟才说:“不能扭转吗?”
“现在扭转已经来不及了,而且,我做了很多的推测,我发现……”曾锐叹了口气,“我已经没有办法控制月月未来的病情走向了。”
江月军的脸色一变,和煦的笑容收敛,取而代之的是鲜少能在他脸上见到的厉色:“你的意思是……”
“月月的病情如果恶化,会发生什么事,我没有办法预料到。”曾锐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这对他来说,既是对他的医术的打脸,也是让他特别难受自己无法救治自己的朋友的一件事!
“那……怎么办。”江月军有些颓废,他好不容易护佑了这么久,带着她跑了一年的医院,才捡回来一条命的他的月月,难道,他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病情一步步恶化吗?
“现在仅凭我一个人的力量,实在难以控制住月月的病情,我打算今晚发邮件,通知我以前的脑科胸外科的校友,让他们过来一起商讨,一起想办法。”曾锐把食指放在鼻子下面,沉重地说着。
江月军摇了摇头。
他觉得不妥。
“突然之间一大批专家学者,在医术界都颇有造诣的人集中来到H市,还是在这个高朗医院,没有什么能够说服大众的由头的话,实在惹人怀疑。现在因为我擅自对秦曜辰的落霞峰下手的这事,已经引起月月的反感了,如果我再这么做,惹来秦曜辰对我们的关注,从而打乱月月的复仇计划。只怕,月月会不高兴的。”
一想到今天苏霁月对他有无意识的疏远行为,就让江月军的心里一阵难受。
曾锐皱眉,奇怪地看了一眼江月军。
“难道,我们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月月的病情恶化吗?”曾锐不满地提高音量地说着,“究竟是她开不开心重要,还是她的命重要!”
江月军没有回答。
但是,对他来说,都非常重要。
如果苏霁月活得不开心,那么对他来说,这生命又有何意义?
沉默了良久,江月军才抬头,问着曾锐:“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能够减少秦曜辰的怀疑程度的办法?”
曾锐闭着眼睛,疲倦地说:“算了,还是我带着月月的资料去美国找我的校友吧!这样能减轻秦曜辰的怀疑。但是有个问题,这样一来,我们只能凭借资料来判断月月的病情,不能就地对她进行检查,和药物测试,效果肯定不如当面的好!”
复而,曾锐的一番话才让江月军露出了往日和煦的笑容。
“好,就这样决定。”江月军道。
能研究总比什么都不干的强!效果差点可以让苏霁月多来检查,然后给美国的他们发资料来弥补。总之,他必须平衡苏霁月的身体状况和是否开心之间的位置!
曾锐重重地翻了一记白眼,闭着眼睛,把整个身体都倒在椅子上,不打算再理会这个护萱狂魔!
江月军真的是,为了苏霁月什么都能做!可是他还偏偏做每一件事都要充分考虑到她的心情!
苏霁月坐在车上,本打算直接去林玉溪的家里面找她,可又考虑到会不会惊吓到她的家人,万一她的家人还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对待之类的事,最终让司机停在了电视台门口。
下了车,看着她们家的电视台这一栋修得颇为壮大的电视台大楼,这里曾经是她每天意气风发,从不迟到早退,上下班三年的地方。
真的是许久没有回来了。
上一次一个半月前还是为了打探秦曜辰的行踪,跟着他来到的电视台。
可是却把所有的目光和注意力全部放在秦曜辰身上,又是打扮地跟个狗仔一样,偷偷摸摸地,完全不像这次光明正大地站在电视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