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西爵人倒是的确不错。
只是她还是亲手的推开了他。
这也不过是错过了吧?
张转淳看到兰心娅这般失落的模样,自己准备的那么多的安慰词语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他站起身来把这本子握在手里放在了兰心娅的床头上。
张转淳轻咳着一声解释道:“你现在还在发烧,我就不多说了。嗯,一个星期后就是你们结婚的日子了。”说到这里张转淳顿了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而面色黯然了些许,“吴行修到底还是故意的,所以他选在我和张奈奈的婚礼的当天也结婚。他是故意的,故意的想看着我是怎么孤独终老的。”
兰心娅猜测他会难过。
便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去接话。
却是不知道下张转淳接下来却是轻声的笑了出来,然后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眉眼间俱是释然的笑意:“不过他做的倒是很好,这样既然提醒了我,他也一辈子忘不掉了。”
然后他又低下眼睛去看自己手边的这东西淡淡的解释道:“这是沉歌之前的日记本,我也是兜兜转转了很多年后才找到的。”
兰心娅怀疑的看了看全新的本子,张转淳解释道:“当然了,她亲手写的字我怎么会舍得给别人看?这是之后我抄写下来的。”
兰心娅依旧是半信半疑:“这本子看起来好厚啊,都是你一字一顿的写下来的吗?”
“当然。”
虽然是很多,不过他写着写着写到结尾的时候,还是有些怅然。
再多又如何。
他还能看到那个人吗?
张转淳离开了之后,兰心娅才拿起了那本日记。她吹了吹这本子上并不存在的尘埃,便好似是看到无数个不眠之夜中,许沉歌低着头,脸上尽是或喜或悲的神色。
笔下生风。
还有多年后。
这张转淳之后也是同样的姿势趴在那里。
只是他的后悔她却是看不到了。
沈阳正坐在沙发里淡淡的揉着太阳穴,他近日来总是觉得精神不佳,可是近日来又是太忙,他的确没时间也没那个精力去休息。
只能先放放吧。
他抬起眼睛来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不速之客,觉得很是头疼:“你这次来,是徐风来又做了什么了吗?”
任西爵翘着二郎腿。
眼底冷漠冰冷的几乎能把人给冻死,可是这动作和话音却是波澜不惊,甚至可以用春风十里来形容。
他云淡风轻的道:“我要结婚了。”
沈阳微微一顿,然后掀起了眼皮:“和谁?”
“还能有谁?”
沈阳顿了顿:“可是她现在是许沉歌,许沉歌是吴行修的未婚妻吧,并且前不久吴行修可是来这里了。根据可靠消息,他们一周后就要结婚了,你跟我说,许沉歌怎么能分身又怎么能和你结婚?”
任西爵微不可见的皱起眉。
他不悦的啧了一声,然后吊儿郎当的道:“你也说了她没办法分身跟我结婚,所以跟我结婚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她?”
沈阳颇有些不可置信的皱起了眉。
“你……那是谁?”
如果说是这任西爵能甘愿把这兰心娅放下去娶了别人的话,他是怎么都不能信的啊。
他的这份偏执谁人能比?
又是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的呢?
任西爵从自己西装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来,点上,他闭着眼深深的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之间他眸子半眯,似是很落魄黯然。
但是这最后却也不过是一声轻笑便掩饰了一切。
“哎,我也没什么办法,前段时间一直纠缠着她,不过是不相信她就能真的这么容易就放弃了我忘记了我,而如今她是真的喜欢上了吴行修,我又不是个不要脸的人,怎么能继续死缠烂打??”
这话虽然是不错。
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听着还是有几分的怪异。
沈阳不知该如何去接,便淡淡的点头转移了话题:“那你是和谁结婚?”
“安一音。”
任西爵觉得自己嘴里的烟没了味道,他啧了一声,便也把烟直接按在了茶几上的烟灰缸里,这才继续道:“她一直陪着我,在兰心娅离开我的这几年里,她一直在我身边。我又不算是个混蛋,怎么可能会看不到?”
这倒也是。
所有感动男人都不是美貌金钱权利。
而是细水长流小桥流水般的平和安静。
特别像是他任西爵这种男人,能打动他的除了这种隐忍支撑的倔强,还能有什么?
他身为他的好友。
也不能多说什么。
沈阳托着腮沉思了片刻低声道:“什么时候?”
“十天后。”
沈阳点了点头,他是熟悉这个任西爵的,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嘴硬的不得了,心里却是柔软的一塌糊涂。
“你就真的决定了吗?”
他也不傻,不可能会看不出来这任西爵对那个安一音是没有一丝的感情的。既然没有感情,他却还是决定要娶了她,那就只能有两种可能。
一是不得已,二是和人赌气故意的。
沈阳突然想起来昨天这徐风来还同他说过,说这任西爵突然就看开了,决定彻底的松开手了,他这才发觉。
原来竟然是这个意思。
任西爵站起身来:“这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吗?我这喜帖都给你送来了,你还以为我是在和别人玩过家家吗?”
这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
任西爵摆了摆手:“好了,我的喜帖送到了,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
沈阳站起身来:“你去哪儿?”
任西爵叹了一口气,微微上挑的眼尾带着促狭的笑意和捉弄:“我的喜帖还没送完,再加上我的未婚妻还在家里等着我呢,我也得回去了。”
这话……傻子也能听得出来是推辞借口吧。
沈阳皱了皱眉却是没有拆穿。
任西爵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半个身子都已经走了出去了,结果却还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而回过了头来看他。
他眼底俱是冰冷,但是嘴角和话音里却是满满的笑意。
“不过我觉得我和你应该是同一种人吧。”
沈阳有些未曾反应过来,就愣愣的道:“你说什么?”
任西爵淡淡的道:“我以为我暖着兰心娅就能把她给暖回来,可是我却是没能把她给暖回来。而你不也是一样吗?你暖的那个人,能暖回来吗?”
他的目光微微一瞥。
落在沈阳面前的这盘看上去并不怎样起眼的多肉上。
那上面,一个不怎么明显的一个黑色笑方块正藏匿在一瓣多肉下面,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丝毫的异样。
另一个房间里的徐风来听到了这句话却是突然全身一阵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