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五原走后的第二天,兰心娅酒店里请了公司里的不少人坐镇,终于是把自己的好弟弟给送走了。
人总是要面对分别离开的。
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
只是自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一步步远离的时候,还是会难免难过。只是那是他自己的选择,那是他自己的人生。
插手也插手不得。
兰心娅背着行囊,终于还是坐上了大巴。
那是去西藏的大巴。
陈歌的第一首歌就是唱的西藏。
兰五原这辈子不会说情话也不会做让人感动的一辈子都记住的事情,但是唯独这默默不做声却是把情话都走出来的模样,这世界上也没几个人能做好。
兰心娅冲着他摆了摆手。
兰五原笑得粲然,一点都不如当年的那个孤僻话少的兰五原。经历了这么多不公不平,他还能这样粲然的笑,这是上天给他的最大眷顾。
任西爵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就站在她身边看她,一时间也没说话,只是伸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兰心娅许久后才是一声轻叹。
她转身对上任西爵的眼睛:“你什么时候来的?”
任西爵淡淡的道:“公司的事情处理完了就来了。”
兰心娅似乎想起来了什么:“我记得上次安得拓跟我说你公司里的漏洞的来着,那是什么漏洞?”
“他骗你的。”
任西爵不在意的牵住她的手往回有,这天气现在也是热起来了,只是在阳光下站了几分钟,竟然是出了一头的汗,还是在阴凉处的情况下。
任西爵揉了揉兰心娅的手心不经意的道:“摸防晒霜了吗?”
“没有。”
“回去抹一抹吧,会晒伤的,现在的天气实在是太热了。”
兰心娅回头看了一眼外面火辣辣的天气,连空气都流转着一种让人窒息的闷热感,顿了顿,她点了点头:“我还觉得这天气跟我刚回来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到了晚上还会有点冷呢。怎么现在都这么热了?”
任西爵接过话来:“七月份了。”
“对啊,正是酷暑啊。”
这饭菜还是只吃了一半的,谁都没有想到这车居然提前发了。兰心娅不想回到包间里看到那些人自己心里难受,任西爵便拉着她又去找了个包间坐下了。
这几天的事情好像都在一时间出来了,一桩桩一件件的压的她心累。
想起来头疼的历害。
干脆就直接伏在任西爵腿上睡了。
睡到一半的时候她做了噩梦,猛然从梦中惊醒,她伸手想抓住什么,却是握住了一个人的手。
她叫:“任西爵?”
任西爵回:“嗯,是我。”顿了顿,他又道,“我没走,我还在。”
兰心娅觉得心安了。
便偏头又睡了过去。
她好像睡了很长时间,还是被手机铃声给吵醒的,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包间里,身边的任西爵已经不见了。
他去哪儿了?
是走了还是出去了?
为什么不叫自己?
还有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她怔了怔,还是一直在响的手机铃声把她的思绪给拉了过来。
兰心娅起身到处找手机,就差把包间都翻了一遍了,才终于是在自己的口袋里找到了手机,是郑卿打来的:“怎么了?”
郑卿火急火燎的声音传来:“兰总你在哪儿?”
兰心娅想了想:“怎么了,有事吗?”
郑卿道:“有人来找你,你不在啊。”
“什么人?”
“不知道,但是看排场挺大的。”
排场……还挺大的,那应该是商量着和得均或者兰氏做生意的人咯?
“做生意的话就说我今天有点事去不了,如果是真的有诚意的话,就改天吧。”
郑卿迟疑道:“不是做生意的啊兰总,我看他们的排场……倒是像来砸场子的。”
哈?
砸场子?
兰心娅哭笑不得:“现在是法治社会,有什么可以砸场子的,你就说我不在,要真是砸场子的直接报警就行了!”
郑卿像是也察觉到她的声音里隐隐的带了怒气和不耐烦,现下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就道:“他们说他们认识安一音,并且我听他们说话……好像和那个安一音有什么关系。”
兰心娅直感觉如雷灌顶。
是啊,她这几天太过忙了,居然都忘记任家还有一个安一音在了。
她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兰心娅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拿起包包就往外走:“他们是几个人,等了多长时间了,领头的是谁?”
“三个人,等了十分钟左右,领头的……好像是一个当官的。”
当官的。
兰心娅第一反应就是安一音的父亲。
那可是个从政人员,也是在国家政府里有一点手段手法的,并且为人听说可是刚正不阿。
兰心娅现下心里一肚子的气也是一肚子的火。
她倒是要好好看看。
看看这位刚正不阿的人到底是有对刚正不阿!
兰心娅回去看了看,发觉这屋子里果真是没人了,他们都离开了,也好。她付了钱也出了门,好容易驱动了车子,走到一半的时候却是又抛锚了。
兰心娅打了一下方向盘骂了一声。
给修车公司打了个电话,留了钥匙在车上就也随便打了个出租车直奔公司而去。
郑卿看了看时间。
从酒店那里到公司,不闯红灯不堵车还给老奶奶过马路留时间也不过是半个小时。
而现在已经四十分钟了。
郑卿感觉自己额头上的汗开始一点一点的往下滑。
坐在她面前的男人。
约莫着是四十多岁,保养的格外好,样貌还是气色都是顶尖的好。他整个人也不说话也不做什么,偏偏一举一动就是足以震撼人心,仿佛他天生有一种能让人乖乖的气场在。
他端起杯子来喝了一口凉茶。
终于是坐不住了。
“你们兰总就是这么以待客之道的?”
郑卿吓得头皮一激灵,“怎么会是呢,我们兰总已经在路上了,我刚才已经催过她了,但是堵车的事谁也说不准……”
男人不动声色的哼了一声:“还要多久她才能到?”
郑卿这个怎么说的准?
她刚才已经跟兰心娅打过电话了,但是兰心娅拒绝接了啊,她也不能真的这么说,只能顶着这三个人的视线,自言自语了好一阵才算圆了过去。
如今……这是怎么办才行啊。
“快了快了。”
男人讥讽道:“她该不会是怯场而故意不来了吧,我以前从别人口中了解过她,不过是一个没什么手段的女商人。说破了天去也不过是幸运了一些而已,见到我难免怯场。”
“这可不见得。”兰心娅轻笑着推门进来,她手里握着一杯冰水,面上是不卑不亢的笑意,“不过先生你既然从别人口中了解过我了,干什么还非见我不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