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一南说:“当然不是,只是突然想起来的,我都忘了她的样子了。”
在凌莎莎来之前,那些女子要么是自己要来,要么是他们的爹娘让他们来,有的是为了利益,有的是为了冷家的金银,有他喜欢而不喜欢他的,也有喜欢他而他不喜欢的。但就是没有一个像凌莎莎一样是被封继咕带回来的,没有一个女子能和他在一起那么久,刚才他想起来那位也只不过和他在一起十几天而已。他至今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她,那时候的他可能仅仅因为她的美貌,觉得看在眼里让他心情愉悦,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每个人都喜欢好看的。而他却因此蒙蔽了自己的双眼,从外表来判断一个人的好与坏,善与恶,虚与实,才会受骗。她骗了自己之后他很生气,气的想狠狠地打她,但是后来他想通了,他也是有错的,是他自己被她的美色迷惑,仔细回忆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她对他的笑都不是发自内心,拥抱她的时候,亲吻她的时候她的身体都很僵硬,以前他把她的这种表现视为一个女子的羞怯,视为他见到自己的紧张。错了,他的理解大错特错,那不是羞怯也不是紧张,而是无可奈何。她的爹娘一定要她嫁给自己,她就想勉强自己喜欢自己,所以不论自己对他做什么她都不会拒绝。既然她从没喜欢过自己,那么为了一个这样的女人大动肝火显然是很不值当的,何况她是被逼无奈才欺骗自己的。认识凌莎莎,尤其是凌莎莎不告而别之后,发觉自己爱上凌莎莎之后,他更能肯定以前的以貌取人是错的,甚至是很愚蠢的。
封继咕听他这么说松了口气,问他:“一南,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要给你找回来一个女子那天的情景。”
冷一南淡淡的说:“怎么不记得?”
好像就发生在昨天,那些和封继咕的对话还犹在耳畔,久久的徘徊不散……
时间倒流回封继咕去找凌莎莎爹娘的几天前,说是几天是因为不太确定具体是几天,但不会超过十天。
那天早晨在下小雨,冷楠山的天气冷,即使是下小雨也让人觉得冷嗖嗖,人走在外面穿着棉衣雨点打在身上,那感觉和一场暴风雪直接打在皮肤上没有区别。
小雨持续的时间很长,整整一天,从天幕拉开到夜幕降临,一刻都没停止过。时而很小的“淅淅沥沥”的声音从窗外传来,时而声音很大的“哗哗哗”的声音能让人从幻想当中惊醒。
那天冷一南在冷斋里看书入神的时候就是被下雨的声音吵醒的。他读的是一部军事兵法方面的书,小时候老岭主就总让他多读这方面的书,那时他不明白,冷楠山很太平,既没有外敌入侵也没有内部混乱,看这些书有什么用呢?他更愿意读一些古诗词,人文历史,而不愿意读什么关乎如何打仗的书籍,打打杀杀的内容实在无趣。当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老岭主,老岭主先是严肃的批评了他,然后给他讲了以前冷楠山曾经常年战乱的历史,告诉他虽然现在太平了,但是永远不要忘记过去,永远都要懂得如何去打仗,懂得打仗不是为了打仗,是为了以防万一,因为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年哪天哪月会有战争,到时候再看兵书为时已晚,悔之晚矣。冷一南听了老岭主的话再看那些以前觉得无趣的书就觉得津津有味儿了,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岭主的儿子,将来岭主之位的继承人,必须这么做,也因为他从内心想要多多懂得这方面的知识,能在不知何时到来的战争中与敌人抗衡,保护冷楠山的百姓。以后他读的兵书越来越多,越来越广。这天他正在仔细琢磨手中兵书的内容,却被雨声吵醒,他不觉有些懊恼。
合上书走出书房,冷一南却在门外站定,犹豫良久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再进去看一会儿,他转身打开门,背后就传来的浑厚的嗓音:“岭主。”
冷一南慢慢回头,看到那人慢慢的吐出了几个字:“有事吗?继咕。”
他有时候称封继咕封哥,有时候称继咕,如果生气了直接连名带姓的称呼封继咕。
封继咕对于冷一南的面无表情早已习惯,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微笑:“有空吗?和你说几句话。”
冷一南说:“就在书房说吧。”
“好。”
两人坐下,冷一南让丫鬟小荔泡茶,封继咕告诉他有重要的事和他说,不能入他人之耳哪怕半个字。冷一南在小荔把茶拿来之后就把小荔打发了出去,并念动口诀使得冷斋形成了一层透明的屏障,如此谁也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声音了,就是大声喊也没人听得到。
冷一南说:“说吧。什么事?”
封继咕说:“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说了怕你不高兴,不说又憋得慌,你说我说是不说?”
冷一南不耐烦:“少啰嗦,要说就说,不说就算了!”
“是你让我说的,我说了你不能动怒。”
“好,我不动怒。”其实冷一南的那张脸平常的样子也和动怒没什么两样,一般人是无法从他的面部表情来判断他的情绪的。
封继咕喝了口茶,“嗯,不错,小荔泡茶有进步了。她刚来府上的时候特笨,泡茶都是用冷水的,现在懂得了泡茶的很多学问,真应该夸夸她。”
“你就是来夸小荔的?”
封继咕把茶碗放下,“我其实是想和你说我打算帮你去寻找一个女子回来,能让你喜欢也同样喜欢你的女子回来,你觉得我的想法怎么样?”
“不怎么样!”冷一南吼道,“没什么事的话请你出去!”
“臭小子你和谁喊呢?不知好歹!我是为了你好,您得听我把话说完!”封继咕也火了!
冷一南怒气未消:“我不想听!你也没必要说,你说了我也不听。”
封继咕怒道:“是不是要我打你你才肯听!”
“你!”冷一南还是有点儿怕封继咕的,他没准儿真会打自己,冷一南很不情愿,“说!”
封继咕笑笑:“这就对了嘛!是这样的,之前的姑娘们都是自己主动来的,所以才没有一个能成为你的娘子,我想是不是你也应该主动一次,去找一个,但你似乎,肯定不愿意去。你不愿意去,那我去,我帮你找回来一个你看如何?”
冷一南的语气硬梆梆的:“多管闲事!别以为你是我哥就能随便管我,扑到我怀里的女人多了去了,我冷一南难道还要你去帮我找女人吗?真是天大的笑话!”
封继咕说:“是,你是岭主,谁都想嫁给你,我是个女人我都想嫁给你。可你有没有想过,她们有那个是冲着你这个人来的?也不是没有,有,那又怎样,你不喜欢。你可以娶她们当中的某一位,甚至两位,三位都没关系,但是你不会幸福,娶到那个她也会变得困难。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吗?待到某天你遇到那个她你没有办法和她交代,因为没有哪个女子能容忍自己与其他女人共同分享一个夫君。”
冷一南不在乎的说:“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你不想笑了?不想让冷楠山恢复正常了?难道你想让冷楠山的百姓面临灾难?”
冷一南一边翻书一边说:“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的,我的事我自己做主。如果在我生日之前还遇不到……”他顿了顿,“反正解决的办法又不止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