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继咕把他的书抢了过来,卷起来打了一下冷一南的脑袋,“你想用什么办法?那个办法,那个愚蠢的办法吗?冷一南你这孩子是怎么回事?你不知道老岭主和老夫人生你有多不容易吗?为什么总是想着要放弃自己的生命呢?”
冷一南气哼哼的说:“那你说我怎么做?这个办法又快又好,如果不是心疼娘,我早就这么做了!”
“心疼你娘?”封继咕又拿书打了冷一南的肩膀,“说的好听,你多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你想过老夫人吗?如果你想过,就不会不止一次自杀,一次一次的让老夫人为你难过!”
冷一南知道自己错了也不承认,他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反正没有我的同意你不能自作主张去随便找个女孩子回来,你找回来我二话不说就把她撵出去,别怪我不顾兄弟情义!”
“冷一南,我和你打赌,你不会像你说的那么做。如果我输了,就打扫岭主府一个月。”
“这个赌你输定了,我不会那么做?除非我疯了!”不那么做他就不是冷一南!
封继咕问他:“一南,你还记得那天我和你打的赌吗?”
冷一南说:“你是不是想说我真的疯了?不但没撵她,还让她和自己共同生活在冷居,我也不明白为什么,那天你说让他也住在冷居,我心里是拒绝的,但是当你说没有她住的地方,让她住马厩的时候我却莫名其妙的心软了。”
“傻弟弟,你听不出来我是在骗她吗?咱们岭主府那么多屋舍怎么可能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听出来了,可是脑子糊涂,没想那么多,只是怕她没地方住,没床睡,没被子盖,很担心她,但我又不知道为什么。我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就是她是你找回来的,即使我讨厌她也要给你面子,如果不能好好安顿她,总觉得对不住你。现在我明白了,那只是我把她留在身边的借口而已。”
封继咕露出迷人的微笑,声音还是那么浑厚好听,“一南,你长大了。”
“我长大了?”冷一南重复了一遍封继咕的话,表情苦涩,“长大的代价就是伤害另一个人,那么这个代价是不是太大了?”他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封继咕。
封继咕以兄长的口吻告诉他:“人这一生不可能不做错事,做错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做错了却不知道悔改,而一南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说明你是真心悔过的。我想凌姑娘她会明白你对她深深的歉意,会原谅你的。”
冷一南叹了口气:“我们还是说女山匪的事吧,虽然少妇说她不会害人,但是我还是不放心,毕竟她是会术法的,我们谁都不能保证她什么时候发怒,所以要在她动怒之前把那些人救回来。”
封继咕问他,“你想怎么救?”
冷一南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道:“会术法的山匪,还是个女山匪,我还没见过呢!我准备亲自去会会她。天底下,能打赢我的人屈指可数。她一个女人,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女人而已,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大本事!”
冷楠村。
问了那么多人就是没有人知道那个女子是谁,也没有人确定她到底怎么样了,是生是死,去山匪窝子都做了什么,她腹中的孩子怎么样了?没有一个人能知道我想知道的答案。他们觉得我很奇怪,如果我还是以前的凌莎莎,他们恐怕要骂我神经病了,没事打听人家的事干嘛呢?管你什么事啊?你又不认识人家,那是万里之外的一女子,跟你一文钱关系都没有。但我是岭主夫人,我还骗他们说我是岭妃娘娘,我如此尊贵的身份,问他们什么他们当然是很愿意很愿意答复我的,即便我一个问题问起来没完,问完第一遍没问明白再问第二遍甚至第三遍第五遍,问了这个人这个问题,紧接着又问下一个人同样的问题,把他们问的很不耐烦很不耐烦,却对我是敢怒而不敢言。做冷一南的娘子还是有点好处的,我可以抬起头来走路,谁都怕我,尊重我,走在路上有人问好。但他们大多是虚伪的,是假意的,没有几人是真心的,真心的人又怎会在意我是什么身份?
她到底是不是吴纭,听起来太像了,年纪也像,也怀孕五个月,也在岭主府附近,虽然不是岭主府,但是会不会就是在岭主府呢?是不是她,是不是她?没人告诉我我就快疯了,吃不好饭,睡不好觉。冷一南,你能不能告诉我?别人说的我都不信,我只能相信你,但我又怕你告诉我,告诉我我不想知道的不敢面对的事实。有的事必须得知道它的子午卯酉,它的开始,它的过程,它的结束。因何开始,因何结束。它的过程复杂抑或简单,长或短,每个细节,细节当中的细节,都恨不得知道的越清楚越好。但往往却不能如愿,也许是刻意的,也许是天意,也许是人为的,总是不能搞清楚事情的真相。而有的事情什么也不想知道,什么开始,什么结束,什么过程,通通都与己无关,其中的原因,混沌或清晰,大致的意思都不屑于知晓,还管它什么细节?但往往却不能遵循自己的想法,也许是有意为之,也许是天意安排,也许是宿命,不想知道却偏偏能知道。
我想应该不是她,怎么说呢?可以分析一下。吴纭,据她自己所说自己是个孤儿,是被封继咕的爹娘收养。据冷一南和我讲,吴纭是在封继咕出生一个月前封继咕的爹封忠在外面抱回来的,她在襁褓之中,看起来还不足月,封忠见其可怜,遂带回家抚养,想着有一天找到她的亲生爹娘,再将她还回爹娘的怀抱。但封继咕百天也未获得任何她爹娘的半点消息,而当时封忠夫妇也喜欢女孩,便彻底把她留了下来。吴纭和封继咕从小一起长大,他们每天朝夕相处,感情浓烈而又深厚,最后成为了羡煞旁人的恩爱夫妻。封继咕温暖阳光,吴纭美丽大方,是并不多见的天作之合。吴纭很喜欢冷一南这个弟弟,从她讲起冷一南自残的经历就哭的像个泪人就能看的出来,她对冷一南的爱有多深。试问,这样的吴纭,封继咕爱的人,冷一南最爱的姐姐,如今怀着孩子,当然是小心呵护,连喊一句都是舍不得的,比他们的生命还要重要的一个女人,他们怎么会那么疏忽就让她失踪呢?如果说吴纭是自己任性,非出去不可,那么不管是封继咕,还是冷一南,都会尽全力阻止,阻止不成,也必会有一人一同前往。总之,他们是不会放心,也绝对不可能让吴纭自己出去的。不只是冷一南和封继咕,疼爱吴纭的还有老岭主和老夫人,他们也不会对吴纭的任性袖手旁观,吴纭即便谁的话都不听,也会听老夫人的话,更大大缩小了她独自外出的可能。
退一万步说,吴纭谁的话都不听,只身离开了岭主府坻,就一定会遇到山匪吗?她的运气有那么糟糕吗?怎么就偏偏她出门的时候遇到呢?就算她运气在那天很不好,很不幸的遇到了山匪,也不一定被山匪抓去。吴纭,她也是会术法的!说不定也会武功,虽然我没见到过,冷一南也从未和我提起过,但我也能猜到,为什么?封继咕是他相公,又是和她一起生活了三十年,不可能不教她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