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我也不言语,好像被抽走了灵魂,过了半晌我实在忍不住了,“你要发脾气就发吧,只要能把小狗带回来就行。”
“我不喜欢狗,让你养几天已经很好了,你居然还妄想把它带到这里,你想怎么样?”
他的语气并不是不好,但我却觉得不寒而栗,悻悻的说:“那也是一条生命,既然养了就不能扔下不管。”
“它比你聪明,饿不死的。”
“可是它会想我。”
冷一南终于发了飚:“凌莎莎你有完没完?天不亮就在我耳边絮叨烦不烦?你不睡还不让我睡,我的头都快痛死了!”
“头怎么还在痛?来人!”
他掀开被子,喊到:“先不要进来!”然后低声吼道,“你喊人干什么?怕他们看不到我们分开睡是不是?”
我一时着急把这个忘了,“那怎么办?”
他站起来说:“当然是睡在一张床上了,不然还能怎么办?”
小荔进来的时候,冷一南睡在里侧,我在外侧看着床头坐着,我说:“小荔,岭主头痛,去把府医叫来。”
“是。”
府医正是昨天给吴纭看病的那位,昨天听冷一南说是府上唯一的郎中,名为顾天良,他给冷一南把过脉之后说:“夫人莫要担心,岭主只是偶感风寒,不用吃药,让厨房熬了姜汤喝几天就没事了。”
我说:“谢谢顾郎中,小荔,送顾府医。”
顾天良走后,天也快亮了,我刚想说让冷一南回自己的床上睡,却发现冷一南不知什么时候又睡着了,呼吸平稳,像个婴儿。婴儿闹的时候是魔鬼,睡熟时是天使,这句话用在冷一南身上竟然也非常合适。此时的他眉毛舒展,脸部线条也没有醒着时看起来那么僵硬。他的脸,我很好奇,会不会像块石头摸起来硬硬的?反正他睡着了,我轻轻碰碰他应该不会知道,就算知道了又能耐我何?
还真别说,又光滑又细腻又有弹性,比我皮肤还好,莫不是他也擦了什么胭脂水粉?
寒居。
我,冷一南和封继咕一起到了寒居,封继咕开门让我和冷一南先进去。老妇人和老岭主都坐在餐桌旁边,桌子上摆着一大桌子菜。老妇人看到儿子回来,有些激动,眼睛泛着泪光。
冷一南跪下磕了个头道:“南儿拜见爹娘。”
我也跪下磕了个头,有片刻的忧郁,“莎莎拜见爹娘。”
老夫人先是和颜悦色的对我说:“莎莎,你先起来,来,坐在我旁边。”
冷一南也要起身,老妇人喝道:“跪着,我说让你起来了吗?”
“娘!”
老妇人怒道:“跪一个时辰,好好反省反省。”
冷一南撒娇道:“娘,跪一个时辰孩儿的膝盖就要不得了。”
“在多说一句就让你跪两个时辰!”
“娘,我做错了什么?您为何要罚我?”
“你不知道?”
“不知道。”
老夫人对我说:“莎莎,你知不知道,你知道告诉他。”
我听了跪在冷一南旁边,说:“娘,说起来我也有错,让我和他一起跪着吧。”
老夫人叹口气:“我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平日里霸道又独断专行,是我这个当娘的娇惯才会养成这种坏毛病。他想做什么,我都管不了,更何况是你。莎莎,是不是他逼着你和他在洞房之夜不辞而别,且去向不明,半分消息也不带回来?我说的对不对?”
老夫人果然料事如神,只不过并非冷一南逼迫,是我自愿和他走的。冷一南说不能让他爹娘知道我们假成亲的事,我一时不知道应当如何解释才好,垂着头沉默。
不料冷一南却说:“娘,其实有一件事一直瞒着您和爹,今天孩儿就对你们说实话吧。我和莎莎之所以会在洞房之夜离开是因为要去血山借凝血珠。”
一直未曾开口说话的老岭主突然惊讶道:“凝血珠,你们借凝血珠干什么?”
“爹,因为莎莎她,她生来就有吐血怀疾,成亲的前几天突然病情加重,听闻血山的血怪有能凝血成珠的凝血珠,但去借珠之人必须是身穿大红喜服的夫妻,所以孩儿就与莎莎结为连理,想着宜早不宜迟,便在成亲当晚去了血山。”
老岭主说:“如此说来,你和她成亲是为了给她治病,而并非出自真心。”
我也很期待他会怎么回答,他会说实话吗?
出乎我的意料,冷一南深情的看了我一眼:“不是,爹,娘,我是因为喜欢莎莎才和她成亲的,当然,也是为了能早日治好她的病。”
老夫人问他:“那你为何不说?”
冷一南说:“我是岭主,娶了身患怪疾的女人怕你们不会同意,所以没敢与您和爹说。想借来凝血珠治好了莎莎的病再如实相告。”
老夫人让我们起来,我和冷一南挨着她坐,看着一桌子的菜却半分食欲也无,脑子里一直在想着冷一南说的那番话,因为喜欢我才娶我?看着我深情的目光差点让我信以为真!凌莎莎啊凌莎莎,你不要再做梦了,该醒醒了。
老妇人说:“先吃饭吧,吃完了你们再慢慢说。”
吃了一会,老夫人叫来一旁站着的封继咕,“听说昨夜里吴纭差点小产,可有此事?”
我小声对冷一南说:“哪有那么严重,肯定是那些下人以讹传讹,传到老夫人耳朵里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冷一南皱眉:“不许多嘴!”
封继咕说:“回老夫人,纭儿和孩子都没什么大碍,您请放心。”
“那还好。我和老岭主把你和纭儿当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她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了是要管我们叫祖父祖母的,我们心疼着呢。哎?一南。”
我在心里默默祈祷,不要说,不要问,不然让他怎么回答啊?
“娘,你有什么要问孩儿的?”
“一南,你和莎莎什么时候也给我们生个孙子?”
冷一南身体抖了一下,看那样子比我还不知所措,半晌才说:“莎莎身体不好,等她康复以后再要孩子不迟。”
我像没自己什么事似的,吃了一口排骨,赞道:“这个很好吃!”
用过早膳,冷一南如实说了这些日子的经过,只隐去了和我假成亲的事实。他这么做就让我很是困惑了,为何不说实话?对自己的亲爹亲娘为何还要有所隐瞒?难不成他不想休我了?有这种想法肯定不是因为喜欢我,而是因为想给他留个后代,结合那次做的噩梦,真的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试想一下,他若是真的不放我走,治好病之后在某一天强迫我,我能抵抗的了吗?而且所有冷楠山的人都知道了我们是夫妻,如果我说不和他生孩子,别人会怎么想我?这个冷一南,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