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一南问他:“你的腿还疼吗?”
奴才不说话,心里骂着:怪物!我打你看你疼不疼?
冷一南又问:“是哪条腿来着?”他用木棍轻轻敲了敲奴才的右腿,又敲了敲左腿,奴才疼的咧嘴。冷一南说,“是这条腿是吧?好,那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承认了刚才的行为,我就放了你,让你去医苑让府医给你治病。”
奴才还是不承认,倔强的说:“我没有。”
冷一南听了顿时火冒三丈,一记木板重重的打在了奴才的右腿膝盖上,把奴才打的直接趴在了地上,扶着他的两个人后退几步差点跌倒。吴纭刚才想拦着但没来的急,木板落下去的声音让她浑身抖了一下,她的南弟今天怎么对一个奴才下这么重的手?
吴纭愤愤的对趴在地上的人说:“你还不快点向少爷道歉,是不是想被他打死啊!”
趴在地上的人此时狼狈的根本就不像人了,像一条丧家之犬,比丧家之犬还不如,他抬起头怒视着冷一南,“你有什么了不起,岭主的儿子就能随便打人吗?岭主的儿子就能随便冤枉人吗?还有没有王法?岭主呢?我要见岭主!我要讨一个说法!”
冷一南更生气了,他做错了事还要和自己的爹爹告状,真是岂有此理!看来,自己打的太轻了,他还是不疼啊。
冷一南一木板打在了他的胳膊上,打了这只又打另外一只,打了胳膊又打他的双脚脚踝,脚踝被打的塌陷,这奴才发出了一声惊悚的惨叫声!把那边的几个丫鬟吓的互相抱在一起,不敢出声。吴纭念了句口诀,冷一南手中的木板消失,他怔了一下,然后怒不可遏的说:“纭姐,把木板还给我!我要打死这个狗奴才!”
冷一南嘴上这么说,但他是不敢杀人的,所以他不会真的把那奴才打死,最多就是打的终身残疾,下不了床。
吴纭抱起冷一南,柔声劝道:“不要再打了,乖,消消气,别和他一般见识。你封伯母让姐姐拿来了你最爱吃的包子,在不吃就凉了。让他们都走吧,我们吃包子好不好?”
冷一南小小的身体因为太过生气而颤抖,他的小手指着那个奴才,“你到底说不说实话?不说实话我就把你关进牢房,天天折磨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关进牢房!听别人说那里的刑具多打上百种,自己去了那里肯定是别指望活着出来了,他没想到一个五岁的小孩竟然能这么狠,不由得心生恐惧,吓的一身冷汗,没有尊严,哭哭唧唧的求饶:“少爷,奴才知道错了!奴才刚才不应该那样看着你,奴才真的知道错了,求求您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吴纭说:“你早点认错也不至于打你打的这么严重,我就知道你肯定做错了事,否则一南不会随便就打你的,他还从来都没打过人呢,你成了第一个,真是活该!”
奴才连连点头:“您教训的是,您教训的是。”
冷一南冷漠的说:“我也不想打你了,但我还是没消气。你刚才是没有好眼神看我了是吧?那好,明天这个时候让我看到你的眼珠子,要是我看不到就把你关进牢房。你选一种。但不许你自杀,你要是敢自杀,我就派人杀了你的爹娘,让他们陪着你作伴儿!”
奴才压根儿就不想死,他也不想被关进牢房,挖掉双眼他也做不到。但是,他怕死,也怕折磨,他更怕冷一南杀了自己的爹娘,除了挖掉眼睛他别无选择。今天就因为自己看了少爷一眼,就成了这样的一个下场,看来今天自己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是,少爷,明天奴才一定让你看到奴才的……眼珠子。”
冷一南喊道:“滚!都给我滚!”
丫鬟和奴才都“滚”了之后,吴纭把冷一南放在椅子上,一边喂他吃包子一边问他:“南弟,你把她们都叫到这里来干什么?”
冷一南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像个大人似的说:“他们不好好干活,我把他们叫来说他们几句,没想到……真是气死我了!”
“不生气了啊,告诉纭姐,好不好吃?”
“嗯,好吃。”冷一南吃了包子心情也好了不少,搂着吴纭的脖子亲了一下吴纭的脸。
吴纭眉眼含笑:“哪天还让你封伯母做给你吃。那个,南弟啊,挖眼珠子的事就算了吧?”
冷一南说:“他那种人才舍不得剜了自己的眼睛呢!放心,他不会那么听话的。再说,我要是真想要他的眼睛,就亲自动手了。”
但谁也没有预料到的是,次日那奴才被人抬着,两个眼睛缠着白色的布,上面全部都是血迹,他的手上拿着一个盒子,打开一看,里面装的正是血淋淋的眼珠子!当时吴纭看到这个恶心的差点没吐出来。
吴纭回忆到这里,问封继咕:“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剜了眼珠子的奴才?就是两个月前因为看不见路从山上掉下去摔死那个,还记得吗?”
封继咕想起来那个奴才就一脸嫌弃:“我还以为你刚才是想着一南会去哪儿,没想到你是想起他来了,你没事想起他干什么?”
吴纭说:“你刚才说冷一南要打人,我就想起来他第一次打人的情景来了。”
封继咕说:“姐姐你就别想了,我们还是快去找他吧,这孩子心思重,别再出什么事!”
两个人一起去了冷居,一个小丫鬟在冷一南的房间外面,看到他们来了,说:“封少爷,纭小姐,少爷他不知道怎么了,回来就气的躲在屋子里不出来,已经快有两个时辰了,里面什么声儿都没有,奴婢怕少爷做什么傻事,但是少爷不让打扰,我又不敢进去,你们进去看看吧!”
吴纭生气的说:“不让你打扰你就不打扰,你是不是没长脑子啊?”
丫鬟垂着头,低低地说:“奴婢……奴婢不敢。”
“他能吃了你啊?你怕什么,不是还有我呢吗?”
封继咕说:“你就别说他了,还是看一南要紧。”
然而他们绝对没有想到的是,冷一南正在房间里做着近似疯狂的举动,他拿着一个小刀一寸一寸的割着自己的胳膊,不是割破了皮,也不是割破了肉,而是直接割到了骨头,能听到刀切骨头发出来的“吱吱”声。他嘴里咬着毛巾,才不至于发出痛苦的呻吟,但他疼的直冒冷汗,衣服都湿透了,身体也开始虚脱。
一个七岁孩子的胳膊能有多粗,冷一南虽然有点胖,不过也是小孩儿,他的胳膊上此时已经被自己割了数不清的伤口,每个伤口都有两寸长,每个伤口的间距只有一寸,皮下的油脂和鲜血一起从伤口滴滴答答的流了出来,顺着他的手滴落到了地上,伤口越来越多,也不再是滴落,而是不断地涌出来,地上很快就有了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泊。
他为何要这样残害自己的身体?仅仅只是因为吴纭不教他把物体变大的术法吗?不,他脾气再大也不至于因为这么点儿小事这样,那个鞭子就是毁了他还可以再做一个。那么,到底是什么让他这样对待自己?是因为岭主的几句话。
话说冷一南生气的把鞭子扔了跑开之后,跑去了寒居,寒居门口的守卫见到他刚要行礼,冷一南把食指放在嘴唇上,“闭嘴!把门打开!”守卫开了门,冷一南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