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吱声,你问吧,怎么问我都不会搭理你的,你以为我傻吗?我要说我在家还能有好了吗?谁知道你把我抓走要干嘛?杀了我?还是……还是一步一步进行?
“莎莎,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咦?声音好像比之前离的近了,好像就在我家屋舍门口在说,还问我还在生他的气吗。拜托,你是一山匪,岂止是我一个人生气,所有的人看到你都气不打一处来好不好?
“莎莎,你把门打开好不好?我想和你说说话,我好几天没看到你了,我好想你。”
我小声骂道:“该死的山匪,套什么近乎?我们见过面吗?好几天没看到我了,好想我,虚不虚伪啊,我浑身起鸡皮疙瘩你知道吗?”
“莎莎,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不是我不喜欢你,是谁都不喜欢你,谁会喜欢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山匪,那不是精神不正常吗?
“你喜欢冷一南,他那么对你你还喜欢他,我知道你放不下他。”
啊?这个他都知道?
“虽然你对冷一南念念不忘,但是我还是无法停止喜欢你。我爹和我娘不让我见你,不让我和你说话,前几天我为了躲着你,特意去了别的地方,我以为我离开了这个村子,看不到你,就不会那么想你,可今天回来,我还是想见到你。莎莎,你就把门打开让我看你一眼好不好?这几天山匪到处抓人,我很担心你,让我确定你平安无事好吗?”
富晓!竟然是富晓!好几天没看到的富晓,我以为他是不想理我了,没想到他是去了别的地方。我很想给他开门,拉着他进来和他好好说说话,问问他去了哪里,给我讲讲这几天发生的事儿。但是,我想起了那天爹嘱咐我的话:
“富晓和你同岁,一直不肯娶妻,你不知道是为什么吗?听爹的,你要还当他是你最好的朋友,唯一的朋友,为了他好,为了他早日找到媳妇,最好不要再和他见面。”
爹说的不无道理,我的确不能再见他,几天没见面我们不都是好好的吗?没准儿总也不见他会把我忘了,不再喜欢我。他就能接受别的女子,能娶别的女子,娶谁都好过娶我。为了不耽误他的婚姻大事,为了能让富大叔和富大婶早日娶到儿媳妇,早日抱上孙子,我不能让他见我,而且我又不能给他希望,见了面也和不见没什么区别。虽然我会心痛,但为了他能彻底死心,不再对我抱有幻想,我只能这么做,我也必须这么做。
我半天没吭声,我以为他会走,一般情况下当一个人不理自己的时候自己会知难而退,气氛的走开,但富晓这个大笨蛋他没走,继续说:“莎莎,我们是好朋友对吗?”
对啊,我们是好朋友,不仅是好朋友,而且是很好的也是我唯一的朋友。
“就算你讨厌我,也不用避而不见吧?既然你不想看到我,那你能言语一声吗?让我听到你的声音好吗?你‘嗯’一声也行,‘嗯’一声我就走。”
富晓的声音很落寞,平静的语气有隐藏不住的忧伤,听着让我心里发酸。但我除了避而不见还能怎么办?出去见他吗?我不敢,我怕我看到他心疼。
过了一会儿,外面什么声音都没有了,我松了口气,他总算走了。
正当我准备去厨房给爹娘做午饭,脚还没踏出闺房,忽听得外面一阵猛烈的呼呼声,听起来有点像刮风,而且风还挺大,似乎我家的房子都被吹的颤动。我听了一会儿,出于好奇,打算出门看看,但又有点惊恐,听说一般情况下大魔头光临的时候就会先刮起一阵狂风,而且是一阵看不见任何东西的沙尘暴,然后会有一双,或是一只长着长长的指甲的手,从沙尘当中伸出来,可以轻而易举的抓走一座宅院。小时候不听话娘经常这样吓我,后来那个所谓的大魔头从来没出现过,娘亲再吓我我就不信了。可是,今天,他真的出现了吗?能抓走一座宅院,那抓我不就想抓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吗?我万万不能出去,万万不能出去,被他抓走了会比被山匪抓我抓走了还要糟糕。但是我真的好想看看他长得什么样子,是男魔头,还是女魔头,如果是男魔头,帅不帅?帅?帅能帅到哪里去?再怎么帅也没有我家冷一南帅!如果是女魔头,漂不漂亮?漂亮?漂亮能漂亮到哪里去?再怎么漂亮也没有我的纭姐漂亮!有了这种想法,我,咳咳,更有好奇心了,我想看看他或她长的有多可怕,究竟有没有传说当中的长着长指甲的手。不敢开门就打开窗子看看吧,看不到我今天晚上会睡不着觉的,做梦都会梦见。
我下床走近窗户,轻轻打开窗子,只嵌开了一条缝儿,我在窗户上,用一只眼睛贴着窗户缝往外面看,外面的景象远比我娘说的还要恐怖瘆人!以至于我看着都忘了动,忘了眨眼。
那是怎样的一派景象?别说我这没见过世面的小小村民,我想就是冷一南这个岭主也未必见识过,他不过只比我大两岁而已,一个二十岁的人能比我有多少阅历呢?别说冷一南,估计老岭主他老人家都不一定见识过。
虽然说我没看到过沙尘暴,不过听这个名字就能猜到必定是漫天黄沙,蓝蓝的天也是黄的,周遭的一切都是黄的,到处都是沙子,人不敢呼吸,吸口气都容易把沙子吸进嘴里。但我看到的不是这样的,外面是一片混沌,一片模糊,不是恐怖的黑,不是沙尘暴该有的黄,而是诡异的深紫,没错,是深紫色,我做衣服也经常用深紫色的料子,但远远没有外面的紫色那么让人看着诡异,那么惊悚,那么迷乱人的心智。外面像被一块紫色的布盖着,笼罩着一片雾蒙蒙般看起来轻飘飘的但却如一座山峰压下来的感觉的紫色屏障。紫色屏障覆盖着整片天空,却也不是真的覆盖了,什么也看不到,能透过它看到天空上的如同鱼鳞般的云朵,只不过白色的“鱼鳞”已变成了紫色,而且它们都在飘动,就像一条条穿着紫色衣服的游在大海之中鱼儿。大海,我只听娘提起过,没看到过,冷楠山是没有海的,只有河,还是冰冻的河。
紫色屏障的颜色愈来愈深,深的我已经看不到天上的白云,那颗本就不太耀眼的太阳此刻更是一丝光芒都看不到,比月光,比烛光还要暗淡不知多少倍。突然,紫色屏障出现了好多密密麻麻,大小不一,有长有短,有圆有方,形状不规则的无数个乳白色的斑点,这斑点出现还没多一会儿,我不过眨了下眼睛的功夫,乳白色的斑点就变成了黑色,不是很黑的颜色,黑的像一层薄纱,持续了一会儿,又变成了红色,鲜血一般的红色,就像要从紫色屏障里流出来。接着,红色变成了绿色,浅绿色,深绿色,墨绿色,又变成了粉色,浅粉色,淡粉色,深粉色,又变成了蓝色,深蓝色,和封继咕的衣服是一样的蓝色。这蓝色持续的时间更短,比一刹那还要短,我几乎没太看清,它是不是真的出现过。为什么会这样呢?我还没想明白,紫色屏障的斑点变成了刺眼的银色,银子般夺目的颜色,发出无数道耀眼的银光,从天上落到地上,看起来很是光滑,就像一根根银色的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