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不想在叫你姐姐,我说的在一起也不是你说你的那个在一起,我说的在一起的意思是……是像爹娘一样,像岭主和岭主夫人一样的那种在一起,你,明不明白?”
十六岁的吴纭琢磨了一会儿,像爹娘一样的那种在一起,爹娘是夫妻,难道继咕弟弟是想……这么一想明白,她的脸就变成了和屋子里的红木桌子一样的颜色,半晌才说:“继咕弟弟,不要和姐姐开玩笑好吗?姐姐不经吓的,你真的吓到姐姐了,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她竟然认为自己在玩笑?封继咕觉得吴纭根本就是拿自己当小孩子看待,可是他已经十六岁了,他已经长大了啊!于是,他生气的说:“我没和你开玩笑,我就是喜欢你,就是想娶你!什么姐姐?你就比我大了一个月!”
“大一个月也是大啊!我是你姐,你怎么能喜欢我?”
“你又不是我亲姐姐,你姓吴,不姓封,你不是爹娘的亲生女儿,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你?”
“可是……”
“纭儿,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我……”吴纭也说不准,他一直都当封继咕是自己的亲弟弟,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想法,她甚至想着早点儿给弟弟找个弟媳妇,但是,当她听爹娘给弟弟张罗弟媳妇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她心里面很不舒服,很不舒服,她还不知道是为什么,现在,封继咕和问自己“纭儿,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她好像突然明白了,她不舒服的原因是什么,自己好像真的喜欢上封继咕了,不是姐弟亲情,而是男女之情。
封继咕追问:“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啊?”
“继咕,我……”长这么大她都没这样怯懦过,没这样结巴过,她一向都是雷厉风行的性格,什么时候像个害羞的小姑娘似的扭扭捏捏过?她想说,但又不敢,她不知道这样对不对,自己只是个被爹爹捡来的孩子,能得到爹娘的疼爱已经很满足了,她还要把爹娘的儿子拐到手里吗?
犹豫良久,吴纭才忍着心里的痛说:“继咕,我是喜欢你,但是,我们不能在一起,姐弟就是姐弟,一辈子都是姐弟,不可能有其他关系。你放心,姐姐会帮你找到一个好媳妇的,但你的妻子绝对不会是我。”
“我不要你给我找媳妇,你就是我的媳妇!我们彼此爱慕,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如果我娶了别的女人,你不会心痛吗?不会难过吗?人这一辈子,能像咱们俩这样,从在襁褓之中就在一起的缘分,不说几乎没有,那也很少见,为什么,你不能珍惜我们之间来之不易的缘分呢?难道,要等到我真的娶了别的女人那天才后悔吗?”
吴纭听完哭了,封继咕说的对,到时候她真的会后悔,她要珍惜缘分,既然喜欢他,他又什么理由不答应他呢?
“继咕,你真的会娶我?”
封继咕郑重的说:“嗯,我说娶你,就一定会娶你,一辈子只娶你这一个。”
“爹和娘,他们会同意吗?”她其实最担心的是这个。
封继咕说:“爹娘很支持,就是娘亲让我和你说的。”
“那……”吴纭低着头,不好意思的问他,“你什么时候娶我啊?”
封继咕抱着她说:“很快,赶快你就会是我的娘子了。”
但,两个人都没想到的是,这个很快,很快了整整四年,封继咕又叫了吴纭四年的姐姐,四年以后,两人成亲,封继咕就一直称呼他为纭儿了。
这三十年,用封继咕的话来说,就是他一直都在被吴纭欺负,因为爱,因为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尊重,别说是打,他几乎喊都没喊过,更没像现在这么生气的吼过。
吴纭生气的说:“封继咕,你敢和我这么喊,是不是欠揍了?你把手松开!”她使劲挣脱,但她始终是女人,天生就没有封继咕这个大男人力气大,怎么挣脱都挣脱不开。
封继咕又问她:“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和我说?”
吴纭皱眉:“我告诉你了!我给你留了字条的!”
“什么字条,没看见!”
“我就放在桌子上,怎么可能没看见?你松开我,咱们一起进去找,看到底有没有。”
于是,夫妻俩回了卧房,找了一会并没有找到,吴纭想了一会儿,一拍脑门,“想起来了,”她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一本书,翻开几页,果真有一张纸条夹在里面,她拿出来说:“你看,这不在这儿吗?怎么说没有呢?”
“我……你放在书里,谁能看到啊?”
吴纭问她:“我放在这本书里,是因为你每天都要翻开看,肯定能看到我留下的纸条,今天,你没看吗?”
“你都不见了,我急的要命,差点就疯了,我哪有心思看书?”
吴纭说:“我每次出去都会和你说的,不说也会留纸条给你,而纸条就放在这本你每天必看的书里。”
封继咕咽了口唾沫:“我忘了。”
“忘了?”吴纭把书摔在桌子上,把纸条扔在他身上,气的浑身发抖:“你忘了?忘了就劈头盖脸的骂我,像要吃了我似的和我吼是吧?”
封继咕慢慢后退,吴纭步步紧逼,“吼算什么本事啊?你怎么不打我啊?”
封继咕又退后几步,却根本五路可退,他的后背已经靠在柱子上了,咧开嘴笑了笑:“嘿嘿嘿,纭儿,我错了。”
“错了?”吴纭不太相信的问他。
封继咕像个做错事的乖宝宝点头,“错了。”
“你有什么错啊?”
“我……”
吴纭打断了他要说的话,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道::“你没错,是我错了!我不该不告诉你,也不该把纸条放在书里你看不到的地方,应该放在明地里,让你注意到。是我的错,我让你担心了,我像你道歉!封管家,对不起。”
“纭儿……”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封继咕的话。
吴纭心情很差,不耐烦的吼道:“谁啊?这么晚了还过来做甚?”
其实,此时日头还未落山。
“……纭姐,是我。”门外的人被吓了一跳,半天才开口。
磁性的嗓音,叫了自己二十年的“纭姐”,吴纭就是再生气,再不理智,也能听出来来者是冷一南。听到冷一南说话,吴纭的脸色也缓和了一些,封继咕更觉得冷一南的嗓音是天籁之音,来的太是时候了,每次只要两人吵架,冷一南来了,都不用劝,吴纭的气就消了大半了。吴纭看到封继咕脸上还挂着笑,使劲踩了一下封继咕的脚,封继咕痛的咧嘴,抱起脚“哇哇”乱叫!“纭儿,你就不能心疼心疼你相公我吗?”
“我心疼你,你心疼我了吗?你喊的那么大声,你心疼我了吗?”
“我那不是担心你吗?爱之深责之切。纭儿,不要生气了好吧?”封继咕说着想要拥抱她,吴纭却躲开了,说,“一南走了再和你算账!”
吴纭正要去开门,冷一南已经进来了,封继咕小跑过去说:“南弟,你来的刚好,快,帮我劝劝你亲爱的纭姐。”
“你又惹她生气了?”
“是个误会。今天你纭姐失踪了一天,不,不是失踪,她给我留字条了,但是纸条夹在书里,我没看见,我以为她去哪了没告诉我,刚才她回来的时候,我和她发了一通脾气,是我误会你纭姐了,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对她大吼大叫,所以,南弟,帮帮封哥。”封继咕递给冷一南一个拜托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