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山。
如果可以轻易的就忘记一个人,或者轻易的就放弃一个人的喜欢,轻易的去接受另一段感情,那么只能说明爱的不深。当血怪对富晓说,要富晓在他的血殿里找一个心仪的女孩子,不要再惦记凌莎莎时,他的心真的是被狠狠的刺痛了!如果对方不是血怪,不是教自己飞行之术的师傅,尽管血怪不让自己这么称呼他,但自己一直都把血怪当成自己的恩师,如果不是血怪,他怎么能多次去岭主府看望凌莎莎。如果不是怀着一颗感恩之心,听血怪这么说,他必定是要发火的!
昨天,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突然很想离开冷楠村,但又不知道要去哪里,飞出村子,他瞭望远方,仿佛这广袤无垠的天地,竟然都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那天,凌莎莎对自己说了那番话之后,他回家哭了一天一宿,她宁肯让自己杀了他,也要保护冷一南,这么多年对她的关心,都当成了驴肝肺了!
也许,他想,是时候离开冷楠村了,去另一个地方,没有凌莎莎的地方,感受不到凌莎莎气息的地方。
越远越好,天边海角,都行。
但是,天边海角似乎太远了。
还有哪里自己能去呢?自己会飞,却不知道要飞往何处?飞,提起飞他想起来了,教自己飞行之术的血怪,那么他就去血山吧!也不知道枫叶老伯欢不欢迎自己?
约摸半个时辰之后,他来到了血山,轻轻扣门,开门的正是一身红衣的血怪,血怪捋着花白的胡子,“富晓,看来你也不是太笨,还能找到我这儿来。”
富晓大着胆子问:“枫叶老伯,我能不能在您这住几天?”
“住几天?来我这儿住几天?”
“您要是不同意,那我就走。”
血怪骂道:“臭小子,你吓唬老夫是吧?走,来了还想走?告诉你,富晓,你必须在我这儿多住一段时间,省得你对岭主的夫人念念不忘!凌莎莎和冷一南才是天生一对儿,你再插足就是卑鄙小人!”
“我……”
血怪打断他:“进去说。”
血怪让下人泡了两杯荷叶茶,富晓打开盖子,惊奇道:“老伯,这是什么,我为何从没见过?”
冷楠山那么冷的地界,哪来的荷花,哪来的荷叶?
血怪说:“此乃荷叶茶,我这血殿的花园里就有荷花池塘。”
“好清香!”富晓喝了一口赞不绝口。
“喝吧,喝完了,我有话和你说。”
富晓放下茶杯:“您说吧。”
看到出来血怪似乎对自己不太满意,严肃的表情泄露了他老人家的心思,说话的口气更是透露着对自己的不满,就差把眉毛立起来了。不过,富晓想不通了,自己与血怪有一个月没见了,自己也没得罪这个枫叶老伯啊,不就是学飞行之术是笨了那么一点,迟钝了那么一点,学的慢了一点,惹枫叶老伯不悦,以后也没有枫叶老伯有交集啊!
好吧,谁让对方是长辈,又是恩人,他作为晚辈,怀着一颗感恩之心,他也怕这个奇怪的红衣老叟,纵然有疑虑,什么也不敢问,什么也不敢说,放下茶杯恭恭敬敬的听血怪教育自己。
果不其然,枫叶老叟指着富晓的鼻子就开骂:“富晓,我教给你飞行之术,是看你可怜,想让你偶尔去看看凌姑娘,以解你对她的思念之苦,你倒好啊!去看还不算,还把她带回来了!我问问你,谁让你这么做的!你差点惹下大祸你知不知道?你差点破坏了一段好姻缘你知道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学会飞行之术就显摆是吧,和自己喜欢的女人显摆是吧?你们冷楠村就你自己会飞,你就觉得自己了不得了是吧?”
富晓吓得半天不语,过了一会儿才小声说:“是莎莎让我带她回家的。”
血怪听他如是说,又忍不住开骂:“她让你带回家你就带回家,她让你去死你也去死啊?没长脑子啊你!人家刚成亲的不久的小夫妻你活生生的就给人家拆散了,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你把我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了是不是?你有把我当成你的师傅吗?”
富晓犟嘴:“您本来就不让我叫您师傅啊?”
枫叶老叟差点气疯了:“你,你真是……你真是要气死我!我过了这么大把年纪,怎么就认识了你这么一个笨到家的后生?不让你叫师傅,你就记仇,不听我的话。我是长辈,就算不教你本事,你作为晚辈难道不应该记住我对你的教诲吗?”
富晓说:“那天的情况您不清楚,莎莎他一个人在外面,状态很不好,一直抱着我哭,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那种情况下,她让我带她回家,我这个好朋友如何拒绝?况且,我喜欢她,看到她掉眼泪我心疼,带她走算什么,我没去找那个冷一南就不错了!”
“哈!”血怪觉得太好笑了,“你找冷一南,你凭什么?你是会说,能说过他,还是会打,能打过他?你什么本事都没有,在我这吹什么?还有,当时什么情况?哪有成亲的夫妻不闹矛盾,人家小两口闹别扭关你什么事?过几天就好了,你跟着搅和什么?和你有关系吗?”
“我觉得我没有错,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还是会这么做!”他绝不后悔,不管结果如何,凌莎莎是否接受自己,凌莎莎会不会再回去,他都不后悔。
血怪怒不可遏,差点要动手打他,“你小子是来气我的吗?大老远,八千里,你跑来气我是吧?你是不是嫌我活的岁数太大了想气死我啊?”
“老伯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给我滚!滚出我的血殿!”
滚出血殿,那他还能去哪儿啊?
富晓扑通一下跪在血怪脚下,可怜巴巴的说:“老伯,求您不要把我赶走。家我不能回,我又没有别的地方去,这荒山野岭的,您老就不怕我被狼吃了啊?”
“那天还真就不如让你被狼吃了算了!哪还有以后这些让我操心的事?”
“老伯,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徒弟啊!我这么不远千里来投奔你,你可不能不管我啊?您不管我,谁还能管我?”
“你说家不能回是什么意思?是你爹娘把你撵出来的?”
富晓老老实实的回答:“我是偷偷出来的,没和他们说,说了,我爹还行,我娘肯定不让我走的。前几天,我去找莎莎,她,她说了好多让我心如刀割的话,这几天我心情就一直不怎么好,想出去透透气,离开家,离开冷楠村,离开冷楠山。但我又不知道应该去哪儿,想来想去就想到了您,我想,您一定会收留我的。你不收留我,我只有露宿街头了。怎么说,你也教了我几天的飞行之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您这当爹的忍心看着自己的儿子无家可归,无处可去吗?”
“儿子?幸好你不是我儿子,你是我儿子,我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这么大岁数!富晓,你少和老夫套近乎,别以为这样我就能心软!”
“难道,我真的这么不讨人喜欢吗?莎莎不喜欢我,您也不喜欢我。您不喜欢我,我就不厚着脸皮打扰了,”富晓起身,双手抱拳,“告辞!”
富晓说完就走,血怪念了一句口诀,富晓无法动弹,但嘴还能说话,“老伯,您不是不让我在这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