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衿听到这句话,就如同吃了颗定心丸一般,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后又与孙慕溟闲谈了半晌,差点就被他留下用晚膳,最后还是洛晏亲自来溟王府要人了,才将宋子衿拉回了丞相府。
同洛晏说了事情已经谈妥,却瞒过去了孙慕溟与白绮芫之间的事,孙慕溟嘱咐过她,这件事就是他们之间的秘密,不能对别人说,宋子衿觉得这种感情的事也不好跟别人说,便很是痛快的应下了。
得了洛晏一番夸奖,宋子衿却也没觉得有多开心,毕竟这都是仰仗着她娘亲的面子,孙慕溟才会答应帮忙的,与她的能力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之后的半个月,便都是在安葬孙慕卓。
皇帝驾崩,全国与之悲戚,三月之内举国上下不能举办喜事,宫中所有人全部都是素衣,皇宫中也是挂满了白绫。
最后也按照孙慕卓的遗愿,将他的尸首与白绮芫的尸骨放在了同一具灵柩中,葬在了皇陵之中。
孙慕卓的丧事办完后,朝中大臣便开始纷纷讨论新君之事,虽都说着要尽快立新帝,口中之言却各有不同。
“六皇子尚是个孩童,江山社稷不是儿戏,怎能如此大意将皇位交于一个孩子去坐?”
持此言的大多都是黄敖的亲信,极力反对孙逸寰,拥戴孙玄珩。
然而却不等洛晏出声,就有一些个儿老一辈的臣子,会反驳道:“皇上遗诏摆在那里,立六皇子为新帝,由洛丞相辅佐,怎么就是儿戏,怎么就是大意了?你们这是在质疑先皇的圣意吗?”
“先皇生前那般宠爱那个宋贵妃,各位都是有目共睹的,这六皇子就是她膝下的孩子,难道真的不是宋贵妃蛊惑先皇,将这个皇位传给六皇子的吗?这样一来,她自然而然就成了皇太后,称霸六宫!”
“对对对,刘大人说的有理,按照惯例来说,这皇位应是传于长子,大皇子又是正室皇后所出,所谓是嫡长子,若不是先帝受了魅惑,怎会将皇位传给幼子,更何况,六皇子的生母,还是有着通奸之罪,而被打入冷宫的婉妃,这种人的孩子,有什么资格做我国的一国之君!”
此番言辞说的正义凌然,惹得众位臣子皆是议论纷纷,与他们对峙的几名老臣被这些歪理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气得胡子都快直起来。
站在一旁静静看了许久的洛晏,终是忍不住轻咳了一声,挑挑眉,说道:“似乎,张大人记性不是很好啊,本相记得,百花宴时你也有参加,难不成忘记了,先皇与六皇子滴血认亲,已经证实,六皇子确实是先皇的生子。”
“本相倒是忘了,诋毁先皇与皇子的名誉,损坏皇家威严,该如何处罚来着?是凌迟还是满门抄斩,不如张大人提醒本相一下?”
听了洛晏的话,张大人立即跪了下去,抖如筛糠一般道:“洛……洛丞相……说的是,是微臣记性太差,忘记了这件事,还请洛丞相莫要责怪,莫要责怪。”
洛晏凌厉的目光环视了殿内的臣子一圈,呵道:“你们是都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想要造反吗!先皇的遗诏上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有谁不认识字,需要本相一个字一个字的念与他看?”
殿中所有的大臣立马都禁了声,偌大的殿内一片寂静,突然站的较远的黄敖走上前了几步,说道:“洛丞相何必动气呢,大家也都是就事论事罢了,还不都是为了我国的黎民百姓着想,选帝这等大事,怎能不重视呢?”
洛晏心中忍不住冷笑,面上却依旧带着浅笑,道:“黄将军,你也是我国的老臣了,也该懂得律法,既然先皇已经将皇位传给了六皇子,自然是再也不能更改,若是有异心者,皆为造反处置,本相绝不会心慈手软!”
“另外,国不可一日无君,我国皇位已经空缺了半月之久,三日之后,便是吉日,也该是六皇子举办登基大典,正式继位的时候了。”
黄敖宽大衣袖中的拳头紧握,手背上的青筋都一一暴起,由此可知他心中压抑着多大的怒火。
登基,哪有那么容易!
宋子衿一听洛晏说三日之后便要举行登基大典,便开始有些紧张了,“怎么那么快?先皇不是刚刚安葬吗?”
“这朝中如今日日都吵成一团,还不够麻烦的,倒不如早些让寰儿坐上那个位子,你也能早点安心。”洛晏也是刚刚从宫中回府,便直奔了宋子衿的房间,说完今日朝上的事后,才坐下倒了口水喝。
“黄敖没有为难你吗?你就这样当朝宣布三日后登基,黄敖一点反应都没有?”宋子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们又是防御又是搬救兵的,却好像没见敌人有什么动静,就好似一切危险都是他们假想出来的一般。
“他应该挺生气的,我看他最后气得都有些发抖了。”洛晏猛地喝下两杯子水后,才把茶杯放下,又说道:“不过也可能是年纪太大了,站的时间长,稳不住了,才会有些抖。”
宋子衿颇为无奈的看着洛晏轻松地模样,好像只有她如临大敌似的,他却丝毫没有感到紧张,她只期盼着,三日后的登基大典能顺顺利利的过去。
可她却也不知怎么回事,一直有些心神不宁的,心也在乱跳,时不时就会疼一疼,这都已经好几天了,前段时间因着忙孙慕卓的后事,也便一直没在意,就想着也许是太累了,才会这样。
洛晏看她不说话,便又说道:“到时你也要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宋子衿不解的问道。
“既然都是册封,就连你的封后大殿一同办了,你与寰儿一起,我也比较省心。”洛晏如实说道。
“什么?”宋子衿终于忍不住惊得叫出声来。
洛晏显然被这突然起来的尖叫声下了一跳,连着肩膀都跟着抖了一下,他微微蹙眉道:“干什么?一惊一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