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思淼挎着包独自回到宾馆里,脑子里还依稀留有许白杉刚才和林夜娟的对话。虽然天天和她在一起,但从未问过自己爱吃什么喜欢什么,甚至连微笑都少的可怜,他心里爱的一直不是她,不论做什么他都是一脸的冷漠。
每一次他能够如约将至,她都兴奋地像只小鸟一样唧唧喳喳说个不停。她靠在许白杉的胸前问他:“从现在起,你只能爱我一个。”
许白杉睁开微闭的双眼,缓缓地从口中吐出几个字却是:“是不是你给林夜娟发的信息。”似乎从没有听到她刚才的那句话。
若不是那一条彩信的阻挡,也许林夜娟现在已经是他的人了,林夜娟眼泪汪汪的将手机举到他面前时,他知道一切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他跪在床上求她相信自己的时候,林夜娟连看不都不愿看他一眼。
其实他当时可以不顾她的反对抵抗强行要了她,当脑中闪过她蹦蹦跳跳的模样时,他心软了,披上床边扔的衣服就将她丢在了宾馆里,他在门口站了半晌,听到屋内歇斯底里的哭声,他默默地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他知道自己已经一步错步步错了,沉沦在了与刘思淼所谓的爱情里,也许只有这样,他才觉得内心所有的焦虑与不安统统都被抚平了,就当她是他需求的一种归属,哪怕是暂时的也总比没有的强。
刘思淼听了他的话愣住了,突然从缠绵的意境里将她分离了出来,“你为什么觉得是我发的?”
“那种照片除了你手机里有,难道别人也会有?”对她这种明知故问的心思,他确实不想回答,可看着她那张漂亮的脸蛋,又跟着她反问道。
“你不生气?”她有些吃惊的望着他,不是自己正扰了他的好事么,怎么会如此平静。
他没有说话,从床头摸到一盒烟,闻了闻,燃起了一根。他默默地在心里答道,若我生气了,你还能睡在我身边么。虽然在迫不得己下做的选择,但至少身边有个刘思淼陪着,他的心里也就安慰了许多。
“许白杉,我爱你。”每一次与他在一起,她都会这样向他表白,今晚也不例外。看着他冷峻的面孔,她暖暖的说道。
“有多爱?”许白杉咂了一口手中的烟,将手中握着的打火机扔向床头柜。在他眼里爱情似乎已经在同她在一起时就已经被玷污了,她不洁的身体已经向他昭示了所有的不可能,哪怕他现在和她纠缠,他也一定不会娶她。
“想为你生很多很多孩子,想拥有一个完整的家。我们都会奋斗的对吧?”她将一切想的那样简单,她尽量将所有发生在她身上的种种不幸都抛开,幻想着说道。
“对,我们要奋斗。”他的回答每次都会是逃避式的。
她面颊的潮红渐渐退去,斜侧着身子,看着许白杉面无表情的吞吐着烟雾,内心飘来一句自己心底的酸楚:“也许再也找不到能接受我的人了吧”,她轻轻地合上眼,显出的都是一张张同她开心时展现的面孔,每一个她都记得,她痛苦的用手捂住脸在手心滴了两滴泪,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听着许白杉渐渐平稳的心跳声。
一想起许白杉,她就会不住地想起发生过的点点滴滴,她说有些事明明知道不可能,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不断地想起,不断地去满足他每一个要求,任由他将自己看的多么轻贱,对她而言这与包养她的人最不同的一点不是钱,而是她的心一直由他占着。
想到这些,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本来要一起回来的许白杉因为碰到了林夜娟而突然改变想法,摸着她的脸同她说“还有些宣传部活动的资料没有弄完。”就走了,她明白这都是借口,他放不下她才是真的。
她早早洗了澡,捧着书躺在床上看着,她仿佛觉得自己所剩无几,她确实需要一个光鲜而亮丽的外表,那就是学历,只要她能一步一步走出去,所有的污点都抵不过一张成功而耀眼的名片。
她正端坐着,却听到门外渐近的脚步声,之后是熟悉的敲门声,轻拍一下再连敲三下,她披了一件微透的白纱衣,将门启开,门外是透着一股酒气的陈枫。
“你怎么来了?”刘思淼没有理他,撒开握着门把的手,又坐回到床上,继续捧着她的书。
“吆吆,这都什么社会,连你都用功读书了。”陈枫满口的鄙夷,说实话他从来没有见过像她这种风尘女子都会捧着书看,看她这模样倒不像装的。
“我不用功,你养我呀。”刘思淼瞅了一眼靠在墙边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她的陈枫。
“目前我还没有这个打算,现在我倒是有个想法,不知你听不听。”他慢慢的走到床边,看着她穿着单薄的衣衫,心里蠢蠢欲动。他用指尖轻拨了一下她薄薄的纱衣。
“我知道你什么想法,但你上次告诉我韩磊的事我怎么觉着不像,他还跟林夜娟形影不离的。”的确,当她从陈枫口中得知他们两家有仇怨时,她内心一种莫名的开心。那个她惹不得碰不得的林夜娟终于也有今天。
“怎么不像,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喝这么多么?”说完,他翻身上床,朝着她露出一个迷人的笑。
依旧是夜晚的月色,依旧是曾经那张脸,他还是会挑动那颗她本已平静的心。她伸手将他环住,听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从怀中跌落的书被他一挥手抛在了地上,她闭上眼,不再想那如枷锁似得书本条目,随之而来的喘息夹杂着她内心正焦灼的神经,她说其实不爱是不是也可以放纵。
等所有一切静止,她听着身旁男人沉重的呼吸声和街上汽车的鸣笛声,她赤脚走下床,借着月光投下来的薄弱的光,依偎在床边,看着远处学生公寓星星点点的灯光,她一栋一栋的数着楼层,轻声的问自己,哪个才是许白杉的宿舍,又听到身后一阵极重的呼吸声,她回头看了看,拢了拢衣衫,又爬上床,轻声对自己说,和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在一起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