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迟回到大厅和米杜亚碰面。
米杜亚带程迟到酒店门口外的街口。
嗖嗖的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米杜亚开门见山:“我希望你能帮我,揭开莫菲的罪行。”
米杜亚的话程迟多半是预料到了的,她沉吟片刻:“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和莫菲走的最近。”米杜亚毫不含糊,“而且你现在也知道了她的过去。”
“你可以直接找警察把事情的真相都说出来。”程迟死死地盯着他,“你能让警察认为码头那具腐烂的尸体是你的,你隐藏这么久肯定有人帮你。”
“就是帮我的人,让我来找你的。”米杜亚点点头。
“是……乔允升?”程迟倒吸了一口凉气。
米杜亚眼睛里起了一层雾,他摇摇头:“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只知道莫菲之前想要杀人灭口,如果不是那个人,我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
程迟眉头紧皱,“可你为什么觉得我一定会帮你呢。”
“我说了,如果你不帮我,会有无辜的人死去。”米杜亚弓着身体,把手插进衣服口袋,抖索地压着声音:“我是个死人,一旦见光,时间就会加速流逝,随时都会有意外发生。莫菲万一知道我还活着,她是绝对不允许她现在的完满人生被破坏的。”
程迟被这话吓的一哆嗦,米杜亚的话深深地提醒了她——
莫菲现在解决了和韩呈放的婚姻问题,两个人还默契地发了有孩子的微博,很明显就是要迈过坎走向新的生活。
这个节骨眼上。
对莫菲来说,跳出来的米杜亚确实是如芒背在刺。
她一旦发疯起来,第一个危险的人会是谁?
程迟想到了靠莫菲最近的韩呈放。
“你想要我怎么帮你。”程迟看向米杜亚。
“带我,带我开一场新闻发布会。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戳穿莫菲的假面具。这样我才能活命,我才能重新找回自己的身份。”米杜亚的语气急促且不带一丝犹豫,这些话在心里一定蕴藏了好久。
程迟拿出手机,“我认识一个警察,叫简然,我把你先交给他保护。这样……”
米杜亚手猛地拍在程迟的手机上,“不行。不要叫警察!”
程迟终于看到他的眼睛,猩红且透着深深的恐惧,就像一个永远没有地方去的夜归人,飘荡在城市的边缘。
“我不相信任何人。”米杜亚摇头,“我的行踪,只要你知道就行了。”
“可是……”
“你什么时候安排好发布会,什么时候联系我。”米杜亚塞了写号码的纸条给程迟,转身匆匆地消失在夜色里。
程迟盯着皱褶的纸条,心乱如麻。
如果帮米杜亚开发布会,那就是把莫菲推向死路,她和韩呈放树立的好转的方向就会被她亲手销毁。
如果不帮米杜亚开发布会,他的噩梦,宋明的死,林材丰的发疯,都不能得以平反。
该死的乔允升,他的目的,就是想让所有人都得不到幸福。
程迟抬头望着天空上方的黑色苍穹,仿佛那就是乔允升的怨念。
她在长椅上坐了很久,回酒店向前台开了另一间房间。
第二天,程迟早早醒来,在乔辛揚房门口犹好久,她咬牙扭头间,乔辛揚倏地把门打开。
“想不告而别吗。”
程迟局促转身,乔辛揚的脸色很糟糕,看来昨天晚上她说的话他还耿耿于怀。
“我……我哪有,我想叫你起床来着,嘿嘿。”程迟欢快挤笑,她发现和乔辛揚比深沉她是比不过的,索性换一种太极打法,可能比较奏效。
乔辛揚看她一眼,冷冷地越过她往前走。
程迟默默地跟他身后,下到大厅。
见乔辛揚要往餐厅走去,程迟赶紧拦住他:“我给你打包好了,我们还是边吃边走吧?”
乔辛揚狐疑瞅她:“为什么要这么着急。”
程迟眨眼,这回答的飞快:“不是我着急,曾珍打电话催的。说她好像遇到难题了。”
说着她还把曾珍的来电记录递给乔辛揚看。
她仍然不肯说实话,看来她心里已经想好了决定。乔辛揚装作认真地看程迟递上的证据:“她为什么不打给我,而是打给你?”
程迟收回手机,瘪瘪嘴:“可能是怕你不接,又或者是给我一个警告吧。”
乔辛揚故作感叹:“人家以为我们是洞房花烛夜,可却不知道有人根本没好好珍惜。”
程迟脸一红,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前走:“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快点走啦。”
坐上车后,程迟把早餐打开,殷勤地拿三明治喂到乔辛揚嘴边:“昨天晚上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生我的气了好吗?”
“我知道,你说的不是真心话。”乔辛揚看向前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不想说出口的心情。”
“乔辛揚……”
“我只是希望你知道,不管你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这边,支持你的决定。”他侧过身,伸手搭在她的肩上,语重心长地说道。
程迟感激地拍了拍乔辛揚的手,用力点头。
乔辛揚的笑容真好看,她伸手轻触他弯弯的眉眼:“乔辛揚,等事情结束,我们去日本玩吧。听说那里的樱花都开了。”
“好。”他答应的爽快。
程迟收回目光,看向前方,“那出发吧。”
踏着清晨还未完全苏醒的街道,两人回到本市。
当车驶进沐泽小区时,只见乔辛揚的面馆门口围着好多人,店长站在门口十分吃力地维持秩序,看样子这些人又不像是顾客。
乔辛揚让程迟待在车里别下来,他去看看。
乔辛揚下车过去,只见店长拼命向他使眼色。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说时迟那时快,那些围绕着店长胡搅蛮缠的一帮人立刻扭头捕捉到了乔辛揚,急吼吼地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