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围着乔辛揚，要他还钱。
乔辛揚立刻被挤在中间，无法动弹。
此起彼伏的谩骂声，叫嚣声像是要把天空划开一个大口子。任凭乔辛揚有天高的技术，都没办法悄然无声地解决面前的情况。
程迟从没看过乔辛揚翩翩身姿被来回拉扯的样子，她赶紧从车上跑下来，大叫：“你们都给我住手——”
吵闹的他们怒目看向程迟。
程迟抓住这难得的几秒话语权，立刻又说道：“他欠你们多少钱？！我帮他还！”
这些人飞快地又将程迟围住，嚷嚷着还钱。
程迟眼疾手快地踩上乔辛揚的车头，站在置高点摆脱他们的控制：“一个一个说！如果你们还想拿钱就一个一个排队说！”
一帮人说下来，程迟估算了一下大概有个近百万，她的脑子是懵的。不过当下她不能表示无法偿还，估计他们这帮人会把她和乔辛揚给吃了不成。
于是，程迟让他们先回去，给她三天时间。
这些人也不是吃素的，从程迟手里开走车子这才勉强给出信任的时间。
一窝蜂终于闹哄哄地离开，如果是之前，程迟一定小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不过当下的她还是迅速整理心情，走到乔辛揚面前，心疼地轻抚他脸上的划伤：“你没事吧？”
乔辛揚头发乱了，衣服也被抓的掉了几个纽扣，胸口明显着好几道抓痕。
就像是暴风过境，整个人都凌乱得不像话。
程迟心疼咬唇，“那些该死的泼妇！”
乔辛揚微微一笑，索性拉过她在一旁的地上就地而坐：“刚刚是你救了我哎，美救英雄。不错不错。”
程迟推搡他：“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乔辛揚无奈耸肩：“不然怎么办？要哭吗？”
程迟重新打量他，仿佛又发现了他的一个闪光点，不管遇到什么事他都能做到随遇而安，那份随性足以掩盖他的狼狈。
这时店长走过来，乔辛揚也冲他笑笑，问有没有烟。
店长楞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红塔山，“老板，这个可以吗？”
乔辛揚点头，抽过一根，拿过打火机：“进去给我们煮两碗面吧。我们等一下就进去。”
店长点点头，显然也是受到了不少惊吓，一脸愁容。
乔辛揚点上烟，放嘴边吸了一口。
程迟：“我不知道你还会抽烟。”
乔辛揚眯眸笑：“抽烟这种事，其实看心情。每个人都会。”
程迟眨眼，不置可否。
乔辛揚把烟递到程迟嘴边：“试试？”
程迟鬼使神差地真的含过吸上一口，被烟呛的剧烈咳嗽，乔辛揚在旁哈哈大笑地拍她背。
“乔辛揚你骗我！”
“真的没有，是很舒服的。”
“哪有！明明就很呛！”
“那可能是你的方式不对。”
“啊？”
程迟怔怔间，被乔辛揚抱住脑袋吻住。
他的唇间散发着淡淡的烟味，温柔地，一点点地迷惑人心。她刚才难受的呛感也神奇般地变温和。
不知道过了多久，深吻过后，他放开她，笑容夹带着几分疲惫和隐忍：“走吧，进去吃面。”
程迟能感觉到他故意强撑的不安和担忧。
当初被莫菲指证是qiangjian犯，事业一落千丈，为了保住面馆和狩猎真爱事务所，这些欠款都是那个时候欠下的。
只是程迟不懂，为什么这些人会突然在这个时候来要钱。
面条还是一样的热气腾腾，乔辛揚还是细心地把她最爱吃的煎蛋夹到她碗里，可是程迟却没心情吃。
“钱的事你不用管。”乔辛揚抬眸，“我自己会想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可想。”程迟知道他这么说只是想她心安，可是事到如今，她怎么能装聋作哑，事情总要解决，他也好，她也好，总要面对。
“存款是没有了，不过我还有套房子。”乔辛揚说，“我想可以解决燃眉之急。”
程迟皱眉不语，如果真的只是卖个房子就能解决的问题就好了。且不说这房子没办法立刻卖出去，而是乔辛揚如果真的把房子都卖了，他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更加重点的是，曾珍那边明明有一笔报酬可以收，聪明如他，却提都不提。
程迟虽然觉得疑惑但也没有问出口。她带乔辛揚回自己家，给他上药，再给他倒了一杯牛奶。
乔辛揚接过牛奶调侃道：“看来我出事还是有好处的，至少你主动让我进你家睡。”
程迟催促他快喝牛奶：“喝完好好睡一觉。明天一切都会过去的。”
乔辛揚点点头，在沙发上躺下。
程迟望着空玻璃杯，轻轻地拍着他的手背，她刚刚在牛奶里放了镇定片。
乔辛揚很快就进入梦乡。
曾珍打来了电话。
程迟看了一眼乔辛揚，走到一旁接起：“喂。”
曾珍：“你们从K市回来了吗？”
“回来了，正好赶上乔辛揚被追债。”程迟顿了顿，“曾小姐，那些人是你安排的吧？”
她想来想去，有动机这么做的人，也就剩她而已。
曾珍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程迟扭头看向安然睡着的乔辛揚，心里默默无限下沉，他早就猜到了，所以才没有提。
“你帮不了他。”程迟听到曾珍在电话那头安静说道，“而我，可以帮他变成从前的乔辛揚。”
程迟压眉。
“你已经毁了韩呈放，还要再毁掉乔辛揚吗？”
程迟陡然一震，瞳孔动荡破碎。
这句话像万里飞箭，直戳她内心深处的软肋。
程迟半晌说不出话来。
曾珍：“喜欢一个人难道不是给他最好的吗？以他现在的经济状况，要还债就等于把他往死胡同里推。让他是成为国王还是乞丐，程小姐，你来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