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迟拖着行李箱出现在机场的时候,简然和姜小薇去送她。
在姜小薇的同意下,简然给了程迟一个大大的拥抱。
“小迟,不管你在哪儿,发生什么事,都别忘了有我这个好朋友,永远都在。”简然的声音低低的,暖暖的。
程迟欣慰地点点头,心里暖暖的。是啊,不管世界变得多糟,他这个朋友她始终都是拥有的。“谢谢你,朋友。”
告别后,程迟往海关检验处走去。
姜小薇挽着简然的手,轻轻地叹了口气:“希望她能在那里遇到他。”
简然扭头:“谁?”
日本的樱花时节慢慢地在姜小薇的眼里真实开来。
程迟落地日本,并没有直接去预定好的酒店,而是拖着行李箱穿梭在各大街道。
樱花像枯叶一样散落在人形街道上,连空气里都散发着甜甜的味道。
程迟仰头深呼吸一口,只觉得自己跌入了一个崭新的时空。她漫无目的地游荡着,直到天黑了,再回到酒店。
比起其他外来游客到一个国家一定会去看它著名的游览圣地,程迟专捡那些安静的地方去。
她拍路人幸福的笑容,拍猫咪慵懒打哈欠的模样。
程迟很偶尔地想起之前和乔辛揚的约定,稍作停顿,继续上路。无意间花瓣落入掌心,就当是在远方默默地给乔辛揚和曾珍送上祝福。
程迟在东京游荡四五天,前往大阪,想去看看姜小薇说的那个幸福樱园。
比起冷淡的东京,大阪热闹很多。
大阪城的夜间赏樱,来的人络绎不绝。
拥挤的人群在夜色的笼罩下成了黑压压的布景,倒是每个人手里拿着的手机照明灯,串连成了一片星海。
程迟站在一棵樱花树下,仰头望着树枝的缝隙里漏下来的宁静,双手合十。
旁边一注温柔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花香,微醺,周围的星火一簇簇地闪烁,照亮她好看的脸,树枝上挂着的愿望包轻轻摇摆起来,晃过她的发丝,写着:岁月静好。
韩呈放就这么默默地望着竟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他身边的她,忍不住抬起手隔空触碰轮廓。
他忍不住想,她在许什么愿望,愿望里是否会有他。
和她相处的每一幕像天际的明星,惊艳了时光和记忆,却无法捧在手心带进未来。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只属于他们两个人。
韩呈放想上去抱抱她,但还是忍住了。
他已经不是她的男神,亦不能再带给她幸福。
程迟睁开眼睛的刹那,韩呈放静默转身,压低帽檐,消失在人群里。
程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刚刚向老天许愿:
韩呈放能放下,乔辛揚能幸福。
这个世界上的苦难少一点,再少一点。
三个月后。
乔辛揚和曾珍举行大婚。
曾家最风光的二小姐,杨天沐公开收下的义女。
乔辛揚曾经的qiangjian犯头衔也因为站在曾珍身边,曾珍帮他重新开启事业而被刷新的一干二净。
而娱乐圈的金字塔也重新大洗牌,原本韩呈放下去之后,白宇是最有机会上升为一哥的,可惜他嘴贱,之前得罪了乔辛揚,乔辛揚收购了几个电视台后下达封杀令,连带着其他和白宇一样嚣张的艺人都给干了下去。几个小鲜肉小鲜花流量虽然各有千秋,但是都没有能堪当大任的。
婚礼这天,姜小薇挽着简然前来祝福。
乔辛揚一身白色西服,头发梳到后边露出光洁的额头,成熟味十足。
他迎上前:“你们来了。”
简然没说话,姜小薇微微笑:“当然要来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
乔辛揚勉强挤笑,眼光游离左右。
姜小薇清嗓子:“不用看了,程迟没有回来。她去日本之前说了,让我一定带她的祝福送到。”
简然盯着乔辛揚:“小迟和我们都祝你和曾小姐甜甜美美,幸福恩爱。”
乔辛揚垂眸:“原来她去了日本。”
怪不得他到处都找不到她的消息,他很想问曾珍是不是她把程迟藏了起来。
可是他又害怕知道她的消息,自己会忍不住过去找她。
这时曾珍手拿捧花,穿着婚纱从里边出来,走到门口挽住乔辛揚的手:“大叔,我找了你好久,原来你在这里。”
简然皱眉:“大叔?”
曾珍笑着把脑袋往乔辛揚肩上靠:“是啊,我对辛扬的昵称。”
简然哼笑,姜小薇也附和地笑:“曾小姐刚高中毕业就结婚,这是要气死别人几条街的节奏啊。”
曾珍知道他们是程迟的好朋友,也听出了他们对自己的敌意,她耸肩:“遇到爱情就嫁了。我比较幸运,在我最好的年华遇到了最对的人,当然不能拖泥带水。姐姐你说对不对啊?”
乔辛揚不想这针尖对麦芒的聊天继续下去,示意简然和姜小薇入场。
宾客客似云来,乔辛揚脸上挂着笑,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你没必要带刺说话。”
曾珍昂首挺胸,脸上却带着伤:“刚才我在休息室,很怕,怕出来后有人和我说你逃婚了。”
乔辛揚皱眉,半晌道:“今天,你要告诉我乔允升的下落。”
曾珍扯嘴角,脸上挂着笑:“你一直都想找韩呈放复出,可惜他躲去了日本,完全潜水。你说韩呈放会不会和程迟重温旧梦呢?”
乔辛揚也勾唇,揽过曾珍的腰,低声道:“那我就祝福她。毕竟,她能幸福,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曾珍的眼里闪过刺痛,直视他眼里全然不惧的坦然,她点点头:“对我来说,你永远待在我身边,比什么都重要。”
婚礼按照程序走完,一对新人收到了所有人的祝福。
宾客散去,两个人站在致誓台前,乔辛揚暗暗在心里深呼吸:“说吧。”
“乔辛揚,你待在我身边的每一刻都很痛苦吧?”此时,曾珍的眼里恢复清冷的平静。
乔辛揚扭头看向她。
“这就是他要的。”曾珍微笑,“你的痛苦。”
乔辛揚意识到什么,缓缓看向身后——
只见散去的宾客席,一个戴着黑色帽子的男人没有走,坐在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