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迟第三十八次挂断韩呈放的电话后，极为不安地看向乔辛揚：“你，真的，确定这样可行？”
乔辛揚看着前方开车不说话，在手机再次响起时，腾出一只手伸过来直接按了通话键。
“喂，你……”
“呈放，是我。”乔辛揚打开扬声器。
“为什么是你接的电话。”那头的声音冷到让程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乔辛揚略微停顿，才说：“是这样，云南的事，程迟要带我去警局做笔录。”
那头也稍加停顿了一下，声音随后变得更冷：“你们根本不是朝警局方向移动的。”
程迟眨眼，奇了怪了，男神怎么知道的？
乔辛揚立刻挂掉电话。
程迟傻了：“乔辛揚！你干吗！”
乔辛揚皱眉：“你不是想让他出门来找你吗。”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以骗男神的方式来结束吧……程迟皱眉，盯着手机屏幕，既期待韩呈放会打过来，又害怕他会打过来。
乔辛揚的余光渐寒，暗暗更用力地踩下油门。
车渐渐向郊外驶去。
风疾驰地吹打车窗，程迟眉峰越来越高耸，因为男神没有再打电话过来，她再打给等着男神出门赶到现场的工作人员询问，他们叫苦连天的抱怨都要化成小鬼从电话那头冲过来了。
挂掉电话，程迟又给韩呈放打去电话，结果说是已关机。
程迟越发不安：“乔辛揚，你的方法失效了。”
“是吗。”乔辛揚淡淡地，语气听起来有些敷衍。
“这是去哪儿？”程迟这才发现窗外的风景已经没了热闹的街道，而是郁葱的大树，和一同疾驰的车辆。
“我迷路了。”乔辛揚继续淡淡地。
“乔辛揚，你是故意的对不对！”程迟恼了，她觉得自己也是蠢，怎么会真的相信他会真心帮她策划！“我真是笨！居然相信你！”
乔辛揚踩刹车，把车在一旁停下。
“你现在才知道吗？”他甩开安全带，黑着脸正视她。
密闭的车内空间，四周只有刷刷而过的车声。
程迟不由紧张屏息，警惕地看着乔辛揚的靠近。
“你现在才知道我的故意，你的笨吗？”乔辛揚温润如玉的脸一旦诡谲起来，就像冰山下的寒石让人生怕。“已经晚了。”
程迟不停地往车门边靠，她这才发现自己忘记解开安全带挣脱不得。
预感到他要做什么，程迟伸手去解安全带，下一秒就被乔辛揚的手死死按住，他火热的气息连带身体不由分说地压上来！
程迟惊慌失措地大叫着不要：“乔辛揚！唔……你放开我……你放开！”
可不管她怎么拼命呼救，都改变不了任何情况，乔辛揚的力气越发地大，疯了一样地禁锢着她，手从腰间往上就要扯开她的内衣……
程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害怕，她几乎都要哭了。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打开。
一只有力的大手将乔辛揚从程迟身上推开，程迟瞪大眼睛，韩呈放的脸在光线里逐渐清晰。
她被拉出车子，踉跄间身上落了一件宽大的外套。紧接着，她感觉到手腕上的力道立刻就松了。
一记闷拳重重地打在乔辛揚的脸上，也打在程迟的心里。
韩呈放把乔辛揚揪出来，一声不吭地就挥拳教训。
程迟终于回过神，上前抱住韩呈放：“不要，韩呈放，算了，不要再打了。”
乔辛揚始终一言不发，他被摁在车头，嘴角流血，不屑勾唇。
程迟抱着韩呈放的腰，韩呈放喘着粗气，高高挥起的拳头终于缓缓放下，他拉过程迟的手径直走向自己的车。
那一瞬间，程迟看到乔辛揚缓缓从车上起身，投来的温和眼色。
和刚才在车里的疯狂，截然相反。
那一瞬间，程迟忽然分不清哪一个才是他，哪一个才是他的真心。
如果说这也是他的计策，那车上他说的话也就不是真心话了？
程迟不想再去猜，她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泪痕还在，风一吹，脸像发皱的橘皮，难受非常。
韩呈放阴着脸，程迟也不敢说话。
回到公寓，韩呈放直接把她的行李给丢在她面前：“你走吧。”
程迟怔住：“韩呈放……”
“我说过，你再这样一声不吭地离开，我就开除你。”
程迟急了，上前拉过韩呈放的手，“今天我是去找莫菲，我是想帮你推掉你不想要的合作，我……”
“是吗。”韩呈放低眸，冷笑，“你说你相信我。”
“对啊，我相信你。”程迟不懂他此刻寒冷到极致的眼神，只见韩呈放冷冷地甩开她的手，转身进屋，将一本书扔向她。“这是什么？我不是让你丢了吗？！”
随着啪的一声巨响，程迟看着地上她之前偷藏的莫菲的剧本，顿时哑口无言。“因为……”
“你走吧。我不需要你这样的助理。”韩呈放侧身走向厨房。
程迟不敢相信，男神要赶她走。
对她关心，说想要记住她的长相，追过来救她的男神，现在硬起心肠要赶她走，且不再看她一眼。
程迟张嘴想要说什么，鼻子一酸，眼睛先朦胧了。她似乎没有辩解的余地，也不必多说一个字。
她站了一会儿，用手背擦拭眼泪，从房间的桌子上拿出行程表放到茶几上：“这是你这两天的行程表，你需要见的人，我在名字旁边都用不同颜色的便利贴来划分重要程度，我还写了他们每个人的明显特征，希望能够帮到你。”
韩呈放始终背对着她。
程迟拿起行李慢慢踱步到玄关，又站了一会儿，推门离开。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可笑，不过是一个随时可以被换的助理而已，却曾经在那些相处的日子里以为自己很重要。
站在空荡的走道，程迟蹲下来抱住自己，肩上的包掉到地上，放在最外边的姜小薇送的两张门票掉了出来，晚上还想说和他一起去看的，可是现在……
程迟的心堵的不要不要的。走进梦想又走出来的痛苦，比从没有走进去过还要难过。
“老天，你混蛋！”
“混蛋的是韩呈放。”
“怎么又是你！”程迟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乔辛揚了。
“我知道你会被赶出来，所以我在这里等你。”
乔辛揚靠墙而立，一脸得意，肿起的嘴角丝毫不影响他的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