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呈放伸手想要握住她，视线落在手腕上的手铐，迟疑了一下。
程迟赶紧伸手握住。
韩呈放怔怔勾唇：“那个人，真的不是我杀的。”
“我知道。我相信你。”程迟猛点头，生怕自己肯定迟了，就表达不清她一丝一毫都没有怀疑过他的决心。
韩呈放望着她，凄凄笑：“抱歉，我以为我能亲手抓住他。”
程迟拼命摇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个时候说“没关系”，说“你已经尽力了”，都显得颓废无力。
原来有的时候，此处无声胜有声的真正含义是，不必说。
“你在外边，自己一定要小心。听到了没有？他已经发疯了。”韩呈放皱眉，有心无力地望向程迟，没有比这一刻更痛恨自己被困在这里。
“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程迟抿唇。
“这几天我放你假。”韩呈放往椅背上一靠，故作轻松道，“这下你爱去哪儿去哪儿，再也不会有人缠着你了。”
程迟看着他强撑的轻松，越发心疼：“我才不要放假，我已经习惯了跟着你忙碌的日子了。你一定要好好地，我，阿尤，整个公司，都会想办法最快地把你就出来。知道吗？”
韩呈放心一下一下地扯痛着，勾唇：“我知道。”
外边有人敲门，五分钟的时间这么快就到了。
程迟不忍放开男神的手，好像就这么一放开好像就会成为再也握不到的温暖。
“走吧。”韩呈放闭上眼睛侧过脸去，他退到光源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痛苦的神情。
程迟被请到外边，她怔怔地盯着自己的脚尖，简然走过来关切地拍了拍她的肩：“你没事吧？”
“他接下来会怎么样？”程迟侧目简然。
“如果没有新的情况，他接下来会被起诉杀人。”
“简然，我求你，尽可能地给他多一点照顾。”程迟握过简然的手腕，颤声说道，“可以吗？”
简然轻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背：“当然。”
程迟不再说话，大步流星地往外走，乔辛揚靠着车门双手抱臂，看到她出来，迎上两步：“怎么样。”
程迟只是垂眸：“走吧。”
乔辛揚开车，此时坐在身边一直沉默着的程迟感觉像换了另外一个人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轻声开口：“我要救他。”
乔辛揚看向前方：“怎么救。”
程迟：“公司一定会请最好的律师为韩呈放辩护，韩呈放和死者并不认识，从杀人动机来说是不成立的。不过归根究底是要找到那个偷袭者才行。”
她顿了顿，说去事务所。
程迟冷静分析的模样，是乔辛揚从来没见过的。看来今天的事情是真的刺激到了她。
乔辛揚依言去到他的事务所。
小安已经下班。
程迟大步越过他，走到他办公室，那张白板前把上边的字都擦掉，转身看向他：“你不是很会分析人吗？你分析一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做这一切的目的又是什么，要怎么样才能找到他？”
乔辛揚垂眸，接过马克笔，上前，划分了三个区域：
一个是外貌，一个是行为性格，一个是行为目的。
外貌：零。
行为性格：怪。
行为目的：示威。
程迟皱眉，看着这三个被乔辛揚圈起来的字词：“你不是说他是你弟弟吗？如果是这样，他是向你示威？”
“之前我也认为是。可今天，我相信，他示威的对象更大，警界，广大群众，甚至是……这个世界。”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成了大疯子。我们掌握不了这么大的大疯子。”
“目前来说，是这样。”
这时电脑传来了新邮件的声音，程迟望向乔辛揚，两个人几乎是同一时刻奔向电脑，程迟看到乔辛揚的大长臂迅速把屏幕熄灭，不让她看！
程迟死死地瞪着他，大喊：“乔辛揚！”
“现在韩呈放进去了，我必须要保证你的安全。”乔辛揚不管不顾她的愤怒，恳切道，“你无法想象他到底有多变态，一不小心，就会被他搅个粉碎。”
程迟呆滞发笑：“乔辛揚你是不是疯了？现在真的危险的是韩呈放，不是我，不是你，不是我们任何一个人。如果再这么拖下去，韩呈放就毁了！”
她的目光越发遥远，越发陌生。因为韩呈放，他们之间算是彻底分裂成两个方向。而尽管如此，乔辛揚还是要用最“笨拙”的方法来保证她的安全。
因为对于他来说，把她隔离在危险之外，是最最重要的事情。
“我现在只能让你相信我。相信我。”乔辛揚皱眉，有些无奈地看向她。
程迟暗暗倒吸一口凉气，点头：“好，我不看邮件内容。我去倒咖啡，今天晚上我要牢牢地看着你总可以吧。”
乔辛揚望着她恢复平静走出办公室的身影，点亮屏幕，邮件的内容是：
其实你应该让她看内容的。
乔辛揚猛地心下一怵，说时迟那时快，火警报警器震耳欲聋地响了。
乔辛揚开门出去，只见一个身影嗖地冲进来。
乔辛揚握住进攻的手，迅速将其反扣在背后，长臂勒住他的脖子，夺走电击棒扔在地上。
两个人都喘着压抑的粗气，电击棒在地上还呲呲地发出声音。
乔辛揚压眉看着程迟倔强的侧脸，怒极反笑：“你为了救韩呈放真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你才知道。”程迟扭头斜他，“所以你别想甩掉我去保护那个疯子。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乔辛揚艰难抿唇，继续箍着她：“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是非不分的人？！”
突然，灯灭了。
程迟推开乔辛揚。
乔辛揚只听到门沉闷关合的声音，他叫程迟，无人应答。当他想办法找到手机打开手电筒时，发现程迟不在办公室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