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和你说过，我叫曾珍？”曾珍眨着硕大晶莹的眼睛歪头望向乔辛揚，好像他问了一个很幼稚的问题。
“曾荣华只有一个女儿叫曾荣兰。”乔辛揚淡淡道。
“我就不可以是他的私生女了？”曾珍笑笑，说话的神情一点也不像是一个普通高三少女，“这种事情发生在豪门高阁里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私生女，这倒是一个滴水不漏的身份。”乔辛揚点头。
“我到底是不是真的，你有一千种方法验证我。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从长计议吧。”曾珍示意。
乔辛揚不再说话，带着她出了学校。
曾珍带他到没有摄像头的私人茶会里小坐。
她给乔辛揚点了一杯不加糖的拿铁：“现在你可以说找我帮什么忙了吧？”
“我想要见莫菲。你能帮我安排吗？”乔辛揚压帽檐，看向四周并不算多的客人。
“莫菲？”曾珍顿了顿，“就是那个天才女编剧莫菲吗？”
“原来你不是不看新闻。”乔辛揚沉沉望她，如果是这样，之前说到程迟，她为什么会不知道？
曾珍耸肩：“我是看这几天的报纸才知道她的。”
乔辛揚眼色一闪，沉默中。
曾珍看向乔辛揚点头：“对，所以我知道你的麻烦。从你打电话给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要找我帮什么忙。”
“你不怕我真的是……”乔辛揚皱眉，重新打量面前的她，“还敢一个人跟我出来？”
“我相信你不是坏人。”曾珍笑的灿烂，乌溜溜的眼珠调皮转溜了一下，“一个身负重伤还在昏睡中喊着女孩名字的男人，我不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乔辛揚收回沉沉的目光，戏谑勾唇：“小姑娘就是言情小说看太多了。”
曾珍不置可否，从书包里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喂，麦琪，我今天想要去你那边写作业。有空房吗？”
“好，那谢谢你了。”曾珍挂掉电话，冲乔辛揚耸肩：“搞定。”
“麦琪是谁？”
曾珍笑笑。
原来她早就打听到莫菲不愿意住医院，也不愿意在家里住，而是搬到了东华酒店的顶级套间。东华酒店是东华集团旗下的产业，她和东华集团的千金是同校同学。
说要去她家酒店免费住一晚这样的小要求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晚上我是不是真的曾荣华的私生女，你就知道了。”
“谢谢。”乔辛揚垂眸。
“别光顾着谢。”曾珍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你的谢太没诚意，来点实际的好吗？”
“什么实际的？”
“我想知道你和程迟的故事。”
“……”果然是言情小说看太多，乔辛揚望着某人一脸八卦的发光神情，摸额头，“等以后合适的时间，我会告诉你。”
“什么是合适的时间？现在你就可以说呀。”曾珍耍出了她这个年纪的小任性。
这时柱子上挂着的电视播放了一则新闻：“近日在第一广场大明星韩呈放当众杀人的事件得到进一步的消息，据说警局出现一名自称凶手的男人投案自首，说他是……”
乔辛揚怔怔扭头，看到画面里韩呈放被经纪人阿尤簇拥着离开警局，检控方以杀人动机不充足，凶器上存有争议指纹为由将其释放。
后面再说什么，乔辛揚便听不到了。
众目睽睽的杀人事件看似铁证如山，可就是因为太过铁证如山，只要有所谓的真凶出现，再加上找出其他疑点，韩呈放这颗死棋还是能走活的。
程迟心心念念要救的人，不顾自己的危险去找乔允升，现在韩呈放终于放了出来。
她却待在他的身边。
乔辛揚自嘲一笑。
不过，韩呈放看似是从监狱里侥幸逃了出来，怎知他不是钻进了一个更大的监狱？
大家的目光是监狱，网络的舆论是监狱，未来一落千丈的事业是监狱。
哪一个比哪一个幸运呢？
“他的女朋友是不是和你在一起？”突然，曾珍指着电视问乔辛揚。
乔辛揚心猛地漏跳了几拍，飞快地摁住她的手在桌上，定定地瞪向她。
曾珍天真烂漫的神情似乎更多的是一张面具，在这张面具的后边是让人忌惮的聪明。
他是个聪明人，最讨厌的就是和他一样聪明的人。
“看来我是猜中了。”曾珍一点也不害怕乔辛揚的笑，俯身靠近他，低声问，“可以带我去见她吗？”
“……”
“我很想见见她，见见这个程迟。”
“为什么？”
“我想见见，一个能游走于大明星，还有你之间的姐姐，是个什么样的人。”
乔辛揚松开她的手，“你上网搜，可以搜到她的照片。”
“照片和本人怎么能一样？”曾珍嘟嘴，“我可不是那种见图说话的肤浅的主。”
乔辛揚哭笑不得，这个小破孩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他也不想和她闹僵，便敷衍着说事情办完了就带她去。
曾珍这才安分下来。
到了晚上，曾珍带着乔辛揚前往东华酒店。
路上，她又领他进超市买吃的。
仿佛看出乔辛揚的不耐烦和焦躁，曾珍一边挑选薯片的口味一边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呢，平时写作业都需要提一堆吃的。这麦琪是知道的，如果今天我和平常不一样，是会惹人怀疑的。这样对你偷偷地去见莫菲，也是不利的。你说呢？”
乔辛揚斜她，心里暗暗佩服她的做事缜密：“你这么聪明，想过长大以后做什么吗？”
曾珍停在货架上的手僵了僵，转而笑着啐他：“我已经长大了，大叔。”
“以后，还需要你多多帮忙才好。”
以后。
这个词曾珍说的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