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辛揚只当小破孩在玩游戏,他才不会把这种告白当真。
“别闹了。”
“她心里的人是韩呈放, 不过是被下了药才会待在你身边。”曾珍清幽的话像一根根针一样插在乔辛揚的心里。
乔辛揚不可思议地望向她刚要开口,这时程迟从房间里走出来,他只好暂且作罢。
三个人的晚餐,围着一张长桌展开。
曾珍看了看乔辛揚又看了看程迟,淡淡一笑:“从来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吃饭,现在多了两个人陪我吃,还真有一点不习惯。”
乔辛揚没有说话。
程迟夹了一块红烧肉到乔辛揚的碗里:“为什么?你的父母呢?都死光了吗?”
曾珍眼里闪过一丝尖锐。
乔辛揚低喝程迟:“程迟,不要乱说话。”
“我说错了吗?我就是这样,父母都死了,所以我才一个人生活的。”程迟作无辜状眨眼,“难道你不是这样吗?”
曾珍微微一笑,拿起筷子开始安静吃饭。
程迟垂眸,她的任务是和乔辛揚增进感情,这个曾珍尽管年纪小,但对付起来没有想象中的容易。
晚饭后她用曾珍的手机把曾珍的资料传给赵云升。
听到厨房的推门声,程迟迅速把手机放回原位,看向乔辛揚和曾珍:“我有些累了,我先上去睡了。辛揚,你也别太晚休息。”
说着,她沉沉地看了一眼曾珍,上楼进房间。
曾珍和乔辛揚四目相对,望着关上门的程迟,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茶几上的手机拿起来。
曾珍手指飞快翻阅,悻悻一笑:“她的手真快,删掉了。”
乔辛揚挑眉:“你怎么确定她动过你的手机。”
曾珍耸肩:“很简单,她尽管放回原位,可是她不知道我的手机是要对着茶几对角线对齐的。”
乔辛揚沉默。
曾珍压低声音:“想看看她发了什么东西吗?”
“……”
一分钟后,曾珍领着乔辛揚进到书房打开电脑,乔辛揚就这样看到她的电脑上是摄像头的录像分镜画面。
曾珍娴熟地敲键盘,一下子就把程迟拿手机的画面给放大。
“摄像头在哪里藏着的?我怎么没看到?”乔辛揚确定自己进来时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天眼的存在。
“天花板是透明的,摄像头在里边。”
乔辛揚的沉默让曾珍回头:“没什么好奇怪的,这么大的一个房子,我一个人住。不装摄像头怎么行呢。”
说话间,放大的画面,是程迟手机上输入曾珍资料的内容。
“她在查我。”曾珍饶有兴趣地挑眉,“问题是,她在发给谁?”
乔辛揚眯眸,拉过旁边的椅子,抹下巴:“你不奇怪程迟查你的目的?”
曾珍托下巴,迎上乔辛揚的目光:“那看来你的意思,程迟查我不是因为她吃你的醋?”
乔辛揚定定地盯着她,“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程迟被下药了?你认识赵云升?”
曾珍摊手:“赵云升是谁,我不认识。我只是见过被下药的人的状态,和程迟一模一样。在游艇的时候我看到她的眼睛就发现不对劲了。”
“你有没有解药?”乔辛揚问。
曾珍噗嗤地笑了:“我怎么会有解药,再说了……”
“再说什么?”
“再说了,我看你也不怎么想让程迟恢复清醒吧。”曾珍一针见血。
乔辛揚起身,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别以为你很了解我。”
“一般情况下,人会在两种情况下恼羞成怒,一种是被当场戳破了谎言;还有一种是被当场戳到了痛处。”曾珍不急不慢,缓缓起身,双手抱臂,“你应该是后者。”
乔辛揚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如果说他从断桥掉落是偶然,遇到她也是偶然。
这样的偶然,更像是一种必然。
乔辛揚上前一步,将她的眼睛尽收眼底:“程迟有一句话说的对,你这么热心地帮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曾珍笑容越发迷人:“我说了呀,大叔,我喜欢你。”
“而且现在只有我能帮你。”
曾珍将手机打开,递给他:“你看。”
是最新推送的新闻,他们前脚刚走,警察后脚就查到了游艇,在记者的见证下,警方用“慢了一步”和“尽力追查”来进行陈词。
“对方的目的就是为了把你逼到退无可退,就像……猫对老鼠最后的死刑宣判,宣判前尽力折磨。”曾珍越过他的耳畔,“我明天会去见莫菲,和她谈一下条件。”
“不用了。”乔辛揚垂眸,冷冷地打断了她的提议,“很晚了,早点休息。”
说着,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书房。
站在窗口往外看,墙上的时钟指向凌晨一点。
现在的乔辛揚只想点上一根烟,他很疲惫,却毫无睡意。
混沌的思绪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那个夏天,煤气罐爆炸的晚上。他一个人缓缓地爬起来,看到趴在客厅里的弟弟。
火很大,仿佛有别人的呼救声和尖叫声从门外传来。
……
他不懂,如果赵云升的恨意是他,又为什么要给程迟下药,让她待在他的身边?
姜小薇是否真的受到了伤害,警方所谓的铁证如山又是怎么回事。
如果说数学家也有解不开的难题。
对于乔辛揚来说,这个弟弟,就是唯一的无解。
他甚至无法完全相信自己那天在轮胎回收厂什么都没有做过,只是被打晕了……
与此同时,同样没有睡的程迟在房间里,通过手腕上的手表传达器,接收到了赵云升发来的回馈——
查无此人。
“怎么会这样……”程迟压眉呢喃,头皮一点点地发麻。
这时她听到隔壁房间,曾珍关门的声音,半晌没有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