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末,曾珍不用上课。
警察找上门来了。
和警察一同找上门来的,还有去学校没接到曾珍的管家。
管家看到警察上门有些讶异,不过没有多言,默默地站在旁边,就好像他一开始就待在家里一样。
简然是其中一位,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环境,没有看到乔辛揚和程迟,表面不动声色地在沙发上坐下,实则内心舒了一口气。
他们按照正常程序从东华酒店开始问。
曾珍对答如流,完全不承认和乔辛揚认识,还请管家作证。
管家一脸严肃,约莫五十岁的两角鬓发,看上去特别有腔调:“我们家小姐,社会关系特别简单,除了学校的同学,几乎不认识其他的外人。就算认识,也都是几个集团的公子小姐。所以警官先生,你们说的什么逃犯,小姐是不可能认识的。如果同时出现,绝对是巧合。”
他说的信誓旦旦,曾珍显得无辜非常。
简然和同事一起又询问了一些问题后,只好起身准备离开。
突然,厨房里发出“咚”的声音,吸引了他们即将离开的脚步。
曾珍微微皱眉。
而彼时,发出声音的程迟和乔辛揚一起躲在琉璃台柜子里,因为不小心碰到了脚边的瓶子,两个人面面相觑,被客厅里的安静给弄的不安起来。
程迟捂嘴侧耳去听。
乔辛揚压眉,感觉到有人走了过来。
“这里边是什么?”简然也不好当着同事的面强行阻拦。
曾珍微微一笑:“当然是厨房啊。”
“我是问刚才的声音。”同事皱眉。
“可能是有老鼠吧。”曾珍双手抱臂,不以为然地说道,“这很正常。”
“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吧。”同事勾唇,似乎找到了可以突破的地方。
简然张了张嘴,最后只好硬着头皮说:“方便吗?”
“方便。”曾珍心下一沉,嘴上也只好这么说。
门哗啦被推开,简然提着心到嗓子眼,跟着同事进去,没有看到乔辛揚和程迟,他扭头望向曾珍。
曾珍挑眉:“警察叔叔,老鼠都被你们吓跑了。”
同事不搭话,开始弯腰去打开柜门。
简然握拳,曾珍不敢轻举妄动,那样只会显得此地无银三十两。
情况随着同事每开一个柜门就危险多一分。
这时简然急中生智,默默退到后边,作势也帮着一起打开柜子寻找的模样,然后把碗砸在地上,发出声响。
曾珍正愁没有一个好的借口将他们赶出去,见状立刻跑过来生气吼道:“警察大叔,你们不可以这样!你们知道厨房里的东西有多贵吗?这些都是限量版的清朝青花瓷,是古董,打碎的这一个恐怕你们一年的工资都赔不起。”
管家见状,上前请他们出去:“厨房你们已经看过了,我们家小姐还有事,请你们马上离开。再无理纠缠,请不要怪我联系你们的上级。”
简然作势害怕的模样,拉着同事赶紧往外走:“行了,走了,走了。”
曾珍定定地看着他们离开,目光落在最后一格足以容纳两个人的柜子,暗暗地舒了一口气。
总算把两尊神佛请走后,乔辛揚和程迟从柜子里出来。
乔辛揚看着某人满脸抱歉的模样,抬手轻抚她的额发,略带醋意地说道:“放心,有你的简大然在,我怎么样都不会有危险的。”
程迟咬唇,涨红脸。
谁都不知道她刚才经历了什么——
在漆黑狭小的柜子里,眼睁睁地看着要被找出来了,程迟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想要冲出去,“牺牲”自己来保全乔辛揚。却被乔辛揚适时地抱住双肩,吻上了唇。
这个阻止之吻,那么猝不及然,程迟在发怔中安静下来,直到简然他们离开,他才放开她。
“哦。”
“哦是什么意思。”
“哦就是……哦的意思呗。”程迟踩着乔辛揚的脚板,推开厨房的门,往客厅里走去。
打发走一批,还有剩下的。
管家虽然站着,但明显气场是压过曾珍的,他指着出现的程迟和乔辛揚:“小姐,这两位怎么会在您家里。”
曾珍抿唇,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似乎是在想如何回应。
乔辛揚越过程迟,看向管家:“是我麻烦了曾珍。这件事情……”
“刚才我们帮了你们,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管家不等乔辛揚说完,皱眉讲道,“刚才帮你们躲过警察,是不想小姐和这件事情有任何牵扯,请你们立刻离开吧。”
程迟:“这……”
“徐管家,他们是我的朋友。”曾珍终于开口,她坚定地看向管家,“不是什么警察要找的逃犯。这里是我的家,我有权决定自己的朋友在这个家里住几天。”
曾珍似乎从没有这样忤逆过他的意思吧,管家的脸色很难看,说话的语气也更加凌厉了起来:“小姐,您别忘了,这个家,是谁给您的。”
客厅里死寂一般的沉寂。
主仆两人的剑拔弩张,程迟和乔辛揚无法进入战局的尴尬。
时间仿佛定格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曾珍突然笑了,她点头:“是啊,说的对,徐管家你提醒的对,这个房子,我这个人,到底是谁给的。”
管家勾起一丝得意的神情,不想曾珍随后又不急不慢地说道,“不过徐管家,昨天下午你没有及时在学校接到我,学校那里有记录,你难逃失职之罪。还有,你上个月从澳门欠下的五百万赌债,真的以为没人知道吗?”
管家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看到了不可思议的画面,半晌说不出话来。
曾珍又恢复脸上无公害的笑:“徐管家,我只是想让他们在这里再多待几天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