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迟不是开玩笑的在咬，而是认真地在咬。
韩呈放痛地皱眉，但不哼一声。
程迟闻到血腥，抬起头看向韩呈放，麻木的眼神褪去一半：“韩呈放……”
赵云升的声音一直在内心里攒着，说她是讨厌韩呈放的。
可是为什么……她对韩呈放的感觉并不是这样。
她做不到讨厌他。
“你没事吧？你有没有怎么样？有好点吗？”看到她的五官没有刚才那么紧皱，好像缓过来了一般，韩呈放柔声问道。
“你的手……”程迟不敢碰他的手臂，她刚才发疯的够狠。
“我没事。”韩呈放迅速把手臂搁到背后，将她搂进怀里。“看到你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你，出来就好了。”程迟怔怔地看向前方，无意识地说道，“恭喜你。”
“那个丧心病狂的人对乔辛揚都下手了，现在我出来了，程迟你回来吧，回到我身边。”韩呈放急急地说道。
程迟刚想摇头拒绝，可是抢先她一步有人帮她拒绝了——
“你都要娶莫菲了，程迟怎么还回到你的身边？”
程迟感觉到韩呈放身体一僵，那个声音刚落，一只手重重地落在她肩把她从韩呈放的怀里拉出来。
就这样，程迟重新撞回乔辛揚的怀里。
乔辛揚一脸冷漠和质问由上而下的俯视，程迟自觉矮了十公分。她缩回视线，韩呈放压眉：“你不知道就别乱说！”
“难道不是吗？”乔辛揚冷冷一笑，“刚刚莫菲告诉我，你们就要结婚了。”
程迟望向韩呈放，心里涌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韩呈放白了他了一眼，伸手就要拉过程迟，程迟的手被他紧紧握在手里，乔辛揚也不放手。
“程迟你听我说，事情不是这样的，我……”
“你放手。”程迟不等韩呈放解释，就要推开他。任务的本能驱使她，只待在乔辛揚身边，而不是被其他男人牵住手惹乔辛揚误会。
可是这样的本能，对于韩呈放来说，是一种莫大的伤害。
如果说刚才的逃避，刚才的咬手，他都可以忽略不计，那么现在当着乔辛揚的面不听他的一点解释，拼命地往乔辛揚的身边躲。
韩呈放无法再自欺欺人了。
“程迟，你这是什么意思。”韩呈放凄凄地笑。
他的眼神让程迟心里不舒服，看向乔辛揚：“我喜欢的是乔辛揚，不是你。”
韩呈放听的清清楚楚，乔辛揚听的清清楚楚，程迟自己也听的清清楚楚，她说出这句话时心里莫名觉得空旷。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韩呈放用力地几乎要捏断了她的手腕，他秉着怒火，仿佛下一秒就要迸发出来。程迟怯怯地迎着他的目光，“我也是才发现的，我喜欢乔辛揚，我喜欢他。”
一口气结结实实地堵在韩呈放的心口，他根本呼吸不过来。
不过是十几日的功夫，他不相信她就这么变了。
她能当着他的面说她喜欢的人是乔辛揚，不是他……
世界就此静到可怕。
韩呈放就这么定定地望着程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明明离他这么近，却从未离的那么远。
“莫菲还在等你。”这时，乔辛揚悠悠开口。“你还是……”
“你闭嘴！”韩呈放霍地挥去一个拳头，快准狠地落在乔辛揚的脸上，释放着他全部的嫉妒和愤恨。
乔辛揚侧身，半跪在地。
程迟惊呼“韩呈放你疯了”，伸手猛地推了一把韩呈放，跪地扶乔辛揚，关切地问有没有事。
韩呈放踉跄后退两步，望着程迟怒目而视的模样，心里大雪纷飞。
他是真的失去她了。
在被诬陷杀人，差点坐牢时，他都没有失去她；
在莫菲拿失身的事挂在嘴边，暗许期待时，他都没有失去她；
在他思念她等她电话的时间里，他都没有失去她。
此时，一个眼神，却秒杀了他所有的希望。
在一滴眼泪滑出眼眶前，韩呈放带着残破不堪的自尊转身。
乔辛揚摸着嘴边的血，望着他绝望的背影，心里不是没有觉得自己卑鄙。
此时此刻的程迟，戴着旁人看不到的面具，说了不是真心的话。
可偏就这样的话，足以让韩呈放的脾气走入死胡同。
这一转身，他们两个算是彻底站在了两端。
然而，爱情里的博弈，从不问过程，只问结果。
为了程迟，乔辛揚愿意卑鄙一次。
“你怎么样，牙没事吧？”程迟不知道乔辛揚在想什么，着急地掰开他的嘴，想要一探究竟。
乔辛揚顺势含住她的手指。
“……”他还顺带咬了咬。
“……你干吗。”程迟闷声脸红了，完全被他这样小狗式的宠溺招数给撩到。
“你才干吗，你怎么会跟来的。不是让你好好待在家里吗？”乔辛揚眯眸，先发制人。
“我……我不放心你和曾珍单独出来，所以，所以我藏后备厢里过来了。怎样。”程迟心虚地乱眨眼。
“不怎样。我希望你永远都记得你现在为我吃醋在乎我的样子。”乔辛揚轻声叹息，似在感慨又似倍加珍惜，他拉起她从地上站起来，“走吧，他们该等着急了。”
他牵过她的手，十指交扣。程迟的心摹地跳了两下，她有一瞬间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在执行任务还是忘记了任务之外的心动。
他们回到木屋下，韩呈放已经坐在了莫菲的身边。曾珍低着头，双手抱臂靠着花柱，扭头看到他们过来，迈步迎上：“就在刚刚，他们通过微博对外发布了结婚的消息。”
韩呈放同样握着莫菲的手，看不清浓密头发下的神情。
曾珍看着沉默不语的两个人，又说道：“莫菲答应了你，重新录口供。”
乔辛揚眯眸冷哼，这一刻他终于百分之百确认莫菲到底是无辜的受害者还是帮凶之一。
“太好了，辛揚，你的不白之冤，有回旋的余地了。”程迟开心地跺脚，她分明能感觉到一双尖锐的眼睛死死地盯着。
她仿佛感觉自己失去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