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迟在床上像一条跳跃的毛毛虫,惊恐地看着用膝盖跪上床的乔辛揚:“进入什么正题啊?”
乔辛揚俯身,打量程迟一脸想太多的慌乱表情,微微勾唇:“别想太多。只是一起睡而已。”
只是一起睡?!
程迟又要因为这几个字而继续扩大想太多的范围时,他的长臂揽上来抱住她,盖上被子,低声道:“这样你就不会做噩梦了。”
他的声音暖暖的。
程迟怔怔,等了一会儿,乔辛揚真的没有下一步动作。
原来……这就是他说的一起睡。
真的是她想太多……
程迟有些不好意思地弓起脚背,低下头,偷偷地斜睨旁边的某人——
他是怕自己晚上遇到死人,一个人待着,会做噩梦。
乔辛揚的洞察人心,第一次,暖到她的心底。
很奇怪的是,程迟本来以为很别扭的,本来以为自己会很抗拒他躺在身边的感觉。
可是,她缓缓扭头,看着呼吸平顺的乔辛揚,心里出奇的平静。
之前的别扭,失落以及忐忑不安,都没有了。
程迟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过了一会儿问:“乔辛揚,你睡了吗?”
“恩。”他鼻息里哼哼,又将她抱紧一点,“快点睡,不然,你明天会很丑,我就没办法带你去了。”
“……”程迟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睡着,可是某人温热的呼吸喷在耳朵里……让她像温水里的青蛙。
第二天,程迟顶着黑眼圈坐起。
乔辛揚伸了一个清爽的懒腰,露出舒心的微笑:“恩,昨晚你都没做噩梦。”
“……”当然没做,根本就没睡着好吗?!
程迟揉着眼睛起来,看着他动作利落地进洗手间洗澡,换衣服。
乔辛揚把干净的浴巾丢给发呆的她:“洗个头洗个澡,二十分钟后出发。”
程迟的好奇被吊的高高的。
他到底要和曾珍去干吗?
二十分钟后,乔辛揚带着程迟出门,直接开去曾珍的别墅。
曾珍已经穿好礼服坐在餐桌旁吃早餐了,看到乔辛揚带着程迟从门口进来,迅速收回目光,放下手里的水杯。
乔辛揚领程迟坐下,看向曾珍微笑:“可以给我们来两份早餐吗?我们赶来这里都没来得及吃早餐。”
曾珍微微蹙眉,故意说:“怎么办,你没通知我程迟也会来,我只准备了你一份的。”
程迟略尴尬,赶紧摆手:“没事,是我自己硬要跟着来的,曾小姐不用……”
“那就我的这份给你吃好了。”乔辛揚伸手轻抚程迟的头,温柔地打断她,“昨晚因为我,辛苦了一晚上,怎么能不吃早餐呢?”
“……”此话一出,全世界都安静了。
程迟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某人,余光里感觉到曾珍强烈的杀气。
乔辛揚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故意,他把早餐推到程迟面前,转头对曾珍说:“两位美女快点吃,吃好我们好出发了。”
托他的福,程迟本来是吃不下的,但她发现接下来会有持续性被惊愕到死的预兆,所以她逼着自己吃下了两个鸡蛋一杯牛奶补充体力。
至于究竟是去做什么,看着曾珍的礼服,以及在曾珍这里换装的乔辛揚,程迟也猜到了八九。
他们是要去参加宴会。
程迟偷偷攥了攥乔辛揚的衣角,指了指自己的一身休闲服:“我这个样子,怎么参加宴会啊?”
估计连宴会的门都进不去吧!
乔辛揚一身正装,黑色的小领结显得他精神炯炯。他双手抱臂将程迟从头到脚的打量,似在思考。
程迟看着衣帽间里摆放的闪亮亮的礼裙,随便哪一件都能衬得起全场。不过她也琢磨着,小刺猬曾珍是不可能把衣服借给她的。
不然刚才曾珍就会主动提出。
“你相信我吗?”乔辛揚忽然问。
程迟怔怔,木木点头。
“那你把衬衫脱下来。”
“……”
几分钟后,程迟看着全身镜里的自己,乔辛揚把她的衬衫变成了平口小抹胸,将她的牛仔裤变成了不规则小短裙。
再搭上她来时乔辛揚特意给她准备好的高跟鞋。
出席宴会的服装搭配完毕。
程迟挽着乔辛揚的手臂出现在二楼的平台口,登对非常。
曾珍回眸的瞬间,脸上的情绪像万花筒一样变化无数层。
她无论怎么刁难,在乔辛揚那里都不是事。
而乔辛揚明明知道,她这么幼稚地做这些,无非是想引起他的注意。
男人不知道女人的套路,这段关系还有救。
而如果男人知道女人的套路,却反套路,这段关系,便是一目了然的无趣。
曾珍收回失落的目光,表示时间差不多,该出发了。
在去慈善晚会大展身手之前,曾珍还要去见这个晚会的筹办人,也就是龙头企业的董事长杨天沐。
曾荣华和杨天沐在商场上的名气算是不分伯仲。
和曾荣华不同,杨天沐只有一个儿子,年轻时候去世的爱妻所生。
妻子死后,杨天沐一直都把注意力扑在事业上,没有再娶,也没有和别的女人有过真正的恋情。
可谓无懈可击。
乔辛揚开车到杨氏企业对面的咖啡馆等着。
乔辛揚看手表:“大概十分钟后杨天沐就会来这里买磨铁。每天早上徒步来这里亲自买一杯磨铁是他的习惯。到时候你按我们说好的进行。”
曾珍不解:“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接近他,而不是他的儿子?”
乔辛揚侧目副驾驶座上的曾珍:“杨天沐不近女色二十多年,儿子是他的心头肉。你说是接近他,让他防备心降低,还是接近他的儿子?”
曾珍挑眉:“不过,倒退不进停车线里边的这个方式,是不是太老土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