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觉得自己的确可以体会那种心情。
失去之后才知道要珍惜，但是根本就没有办法再挽回了。
“你懂了对吧？”清风看到她脸上的神情，就知道她应该已经明白了。
“懂了又能怎么样？我不觉得我想用这样的方式进去，那样就又是从一开始就备受瞩目了。你知道那么多的目光会给自己带来多少痛苦吗？”云若染觉得自己再也不想享受那样的待遇了。
“那样的待遇还不好吗？一进去就是万人瞩目，立刻就能得到皇上的宠爱，难道不好吗？”不过清风也可以理解她的心情。
当初她不就是因为得到了君玉衡的特别照顾，所以从一开始就是众矢之的吗？所以后面哪怕君玉衡再照顾她，她都没有办法好好保护自己。
不过这一次情况已经不一样了。她心里不应该还会有这样的担心才对。
“不好。我这一次想要的并不是他的宠爱。”云若染回答。如果她回宫的目的只是为了得到君玉衡的宠爱，她那个时候根本就不会离开，不会到后宫里去。
“可是我需要。”清风说道。他的语气变得很是冷然，他能猜到云若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他的确需要云若染受宠。
他做这么多事情，目的就是为了能让云若染回到那个身边。能让云若染得到那个人的信任，进而帮助自己。
“帮助你有很多种方法。”云若染说道，“不一定要这么做。”
云若染觉得，这一次回去，她一定要让君玉衡知道爱而不得的感觉是什么。如果君玉衡真的喜欢她的话。
“但是只有你在他的身边，才能真的帮到我。如果你不在他的身边，你不是就什么消息都没有办法得到了吗？”
“我反倒是觉得，如果我对他冷冷清清，他反而会主动到我身边来，你相信吗？”云若染说得很是自信，就像是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一定会成功一样。
清风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你觉得，你要用这样的办法吸引他的注意力？”
“我觉得，要是他想要宠爱我，我就贴上去的话，那样的宠爱肯定不会持续很长时间的。”云若染说道。她觉得自己在君玉衡想要她的时候她就过去，那不是太廉价了吗？
其实很多人都是要这样才会有新鲜感。
“欲拒还迎？欲擒故纵？”清风笑道，“你现在居然都已经会这么做了？看来我对你的培养还是挺有用的。”
“你对我的培养的确很有用。这一点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云若染这话并不是假话。就凭清风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就能记得他一辈子了。
“说得好听而已。”清风冷然，他根本就不相信这些所谓的情感，尤其是从云若染的嘴里说出来。
她经历了这么多，应该是最不相信感情的人了吧？可是看她现在的样子，竟然还很乐观。
好像那些发生过的事情没有在她心上留下太深的伤痕一样。
不过很多东西都是表面没有办法看出来的，有些人她心里究竟有多深的伤，脸上也不会表现出来。而他现在需要的就是云若染这样的表现。
不光是在自己面前是这个样子，在君玉衡的面前更加要是这个样子。
那双眼睛，可以冷漠，但是绝对不能有恨意。
“那你就等着瞧啊，你看我以后是不是会忘恩负义。”云若染笑起来，这样的妆容，再配着这样的笑容，竟然有种说不出来的美。
清风看得都有些呆住了。
“你还是不要说这样的话比较好。我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这样的话了。”最怕的，就是一语成谶。
说的人或许是无心的，可是随着时间过去，有些话会成真。
“你怕吗？不过想想，我好像很多话都应验了，你觉得害怕也是应该的。”云若染想到了以前她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很多话后来都变成了真的。
“你觉得你能给我什么保证吗？”清风问道，“我很想知道。如果以后你背叛我……”
“那你完全可以杀了我。”云若染回答，她的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这么算是她对自己的承诺吧。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她为了什么原因，不得不背叛清风，那清风完全可以杀了她。
“我随时都能杀了你。”清风的眼中划过一丝凛冽，“只是不知道那种时候还来不来得及。你可知道，你要是有一丝动摇，就会破坏我所有的计划？”
云若染一愣。这个她倒是没有想到。她大概可以猜到清风有什么目的，猜到清风为什么会想要利用她。
他花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救下云若染，就是希望云若染能够为他所用。虽然不能说他所有的希望都在云若染身上，但是……肯定有很大一部分都在吧？
要是自己到了最后变卦，不是就让清风所有的力气都白费了。那可不是自己以死谢罪就能弥补的吧？
清风或许恨不得能将她千刀万剐吧？
如果自己所有的努力都被一个人毁掉的话，云若染会觉得自己也会是那样的心情吧？恨不得自己能将那个人千刀万剐才还能解气。
不知道为什么，云若染觉得有些担心，她担心自己没有办法达到清风的要求，要是到了最后真的会有那样的情况发生，云若染应该会恨不得杀了自己吧？
“我当然知道。”云若染的语气变得沉重了许多，因为她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预知未来，不知道以后究竟会发生什么。
“你知道就好。”清风的语气反倒是软了下来，似乎是看出了云若染的为难。
谁都没有办法预知未来，不知道未来究竟会发生什么。
所以现在其实没有人能给任何的保证。
“我不能让你放心，这一点我知道。”云若染说道。她根本就不敢去看清风的眼睛。
“好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所以还是不要说了，既然这是我自己作出的决定，那么以后有什么问题的话，我自己当然也要承受一部分。”清风说道。
云若染这才去看他的眼睛，他的眼中满是无奈，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冷然的样子，回到了他应该有的状态。
而云若染的心，狠狠一疼。
不过清风的话也没有错，既然这是他自己的决定，也就是说他知道以后会有什么样的情况出现。
云若染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所以只能转身回到了房间里。
本来今天还很高兴的，因为她好不容易才得到清风的一次夸赞，这次的夸赞还是那么高。让她都不是很敢相信。
结果就说到了这个问题。
“你觉得你还爱君玉衡吗？”就在云若染准备关上房门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会儿的时候，突然听到君玉衡问道。
“我不知道。”云若染很快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她当然也知道，在回答问题的时候，其实说得越快，就说明自己越是心虚。
可是她怎么会来得及想那么多呢？
“算了。就算是我自己看走眼也没有关系。”清风的眼中居然出现了笑意，云若染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他居然这么容易就释怀了？那么大的一件事情，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云若染的身上，真的不会觉得自己会亏得很惨吗？
云若染现在只想用头撞墙让自己冷静一下。
“小姐是不是怕自己以后会做出什么不好的决定？”阿影问道。
云若染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她都忘了自己的房间里还有人。
“对。”她说得很是泄气，毕竟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怎么办才好。虽然说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说不准，可是……
“那小姐觉得自己有机会吗？”阿影的笑容里，云若染竟然看出了杀机，不由得让她的心一凛。
对啊，阿影不是会一直都在她的身边吗？而且还是会和自己形影不离的那种。
自己要是有任何别的想法，阿影肯定都会在第一时间发现的。
阿影一发现，清风不就会知道了吗？或许云若染都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对不起清风的事情，就已经先被阿影杀了灭口呢？
或者说，阿影知道自己是个贪生怕死的，会选择用威胁的方法让她妥协？
云若染咽了下口水。她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是进退无路了。
后退只能是死路一条，要是前进的话，或许还会是活路，反正现在她和清风都不知道前方究竟会有什么。
还是不要想那么多了，走一步是一步吧。
反正，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她绝对不会做出背叛清风的事情，如果她真的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奴婢看小姐还是不要想了吧，想那么多只会让小姐瞎担心的。”阿影说道，“小姐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可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做。而且，既然现在皇宫里已经有不想让小姐回去的人看到了小姐的画像，那么小姐是不是还能顺利回去，就是一个问题了。”
云若染这才想起自己今天为什么会觉得这么不安。
就是因为她突然打喷嚏，然后听到清风说画像已经送到宫里去的消息。
想必是贵妃先看到了自己的画像吧？要是贵妃看到了画像，被君玉衡看到画像的几率还会剩下多少？
几乎是零吧？
除非有人插手。但是这个问题会有谁愿意插手呢？云若染觉得没有可能。
太后会想要自己回去吗？
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因为她现在是……云若染想了想，她看到画像的时候，发现画像上其实是写了名字的。
连若云。
那以后就是她的名字了吧？她还是觉得清风有些太大胆了，这个名字难免也太相似了一些吧？他竟然都不担心有人会觉得这个名字很巧合吗？
不过既然是清风，肯定是做足了准备的吧？说不定还真的没有人发现这个名字不对劲呢？说不定还真的有人觉得这种巧合也是一种缘分呢？
而且，清风给她起这个名字，其实也是不想他让她忘记自己的过去吧？
在太后的眼中，她如今已经是连若云了，说不定太后看到她的画像还觉得她就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大家闺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