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听到你这么说，我是不是应该觉得很欣慰？但是我的确不想让你再说自己很笨了。”清风说道。
云若染的心里感觉到了一股暖意。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有这样的感受，但是她就是没有办法。她还是那么容易被感动的一个人。不管怎么说，清风是她的救命恩人，自己是欠他一条命的。
虽然不是说所有亏欠都能被偿还，想想君玉衡，不是死活都不肯承认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吗？
其实那个时候要是他肯让自己离开的话，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多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但是他并没有那么做，还说什么她永远都只能在皇宫里待着。
而现在回想起来，自己那句话也算是一语成谶了。她不是说了自己死也只能死在那里吗？
现在不是就已经实现了？自己已经死在那里了。
“我以后都不会再在你的面前说了，行了吧？我好像都还没有感谢你让阿影到我身边呢。她真的很厉害，我都不知道你身边怎么会有这么多厉害的人。现在我对你的身份真的是越来越好奇了。”
“我好像提醒过你不要对我的身份那么好奇？反正你迟早都是会知道的。我想要让你知道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了。”清风再次强调了这个问题。他都不知道云若染究竟在好奇什么。
这样的事情就不能放在一边不去想吗？她一定要如此放在心上？
“可是我也和你说了，我的好奇心是没有办法抵挡的吧？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会对你有好奇心的。而且这种好奇心肯定会在我得到答案之后才会消失。你明白吗？”
清风好像都愣了一下。云若染虽然没有办法看清楚他的神情，但是多少都能猜到他的样子。
肯定对她刚才说的话觉得很是无奈吧？
“那你就尽管好奇吧，反正也只是你自己好奇而已。不会对我有任何的影响。”清风最后只能说这么一句。
他的确已经很无奈了。他都已经和云若染说了很多次，既然她还是要这样，清风也没有办法。
“你送去的画像能给我看看吗？我很想看！”云若染想要知道他送去的画像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那应该也会是他想要要自己呈现的样子吧？
“怎么，你害怕自己和画像上的人不一样吗？”清风笑道。
“我只是想要看看你究竟想要把我塑造成一个什么样子的人。”云若染说道，“要是真的有出入的话，现在做出改正还来得及。”
“既然这样，倒不如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成为那个样子。”清风突然拍了拍手。
云若染觉得这一切像是有准备一样，突然就有人从四面八方走了出来。云若染愣愣地被她们推入房间里，好一番倒腾，又是弄头发，换衣服，脸上也被抹了不少的东西。
她只能任由那些人摆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怎么配合。
“行了。”云若染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阿影说了这么一句。
“好了？”她觉得自己都有些头晕目眩了，她不过就是想要看看画像而已，怎么就被扔进房间里倒腾了这么长的时间？
“小姐应该要不要照照镜子？”阿影将她带到了镜子前。
云若染还有些不敢看镜子中的自己。不过最后她还是睁开了眼睛。
镜子里的人真的是她吗？这是云若染脑海里的第一个问题。
因为镜子里的人看起来真的只有一些像她。
不愧是清风手下的人啊，竟然这么厉害，她觉得自己入宫之后还需要小心一些，要是被人泼水了，或是君玉衡突然在她沐浴之后出现的话，自己这张脸不就算是暴露了吗？
不过……也不需要她这么做太长的时间吧？很快就会有人习惯她这张脸了。习惯之后，她就算是越来越像云若染都没有关系吧？
反正她一次只改变点的话，根本就不会有人看出什么差别不是吗？
“小姐，你要是就这个表情出去的话，公子肯定是会不满意的。”阿影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也不由得想要叹气。
“那我要怎么办？”云若染这才记起来自己出现在这里之前，清风说的话。
他想要看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成为那个样子，也就是说，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就是清风想要看到的样子。
想想她过去这么长的时间学到的东西。他想要看到的是一个会琴棋书画，满腹诗书的大家闺秀。而不是一个活泼好动的傻子。
她想了想，自己要怎么样才能表现出一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或许就是她画画写字时候的那种感觉？
云若染在自己的心里酝酿了一下，然后再次看向了镜子里的自己。
不过就是脸上表情的一些改变，但是整个人的气质一下子就变得不同了。
“这样，公子应该就能满意了。小姐果然还是一个聪明人。只需要稍微提点一下，就能知道自己究竟要怎么做了。”阿影对她的表现倒是很满意。
其实很多时候云若染都会觉得她更像是主子，而自己是丫鬟，不过怎么说呢？毕竟她曾经是杀手，能够改造成现在这个样子，云若染觉得自己除了满意也只能是满意了。
她要面对的人可是清风，她心里现在还是有那么一些紧张。
虽然阿影说了他会满意，但是她自己根本就不清楚这一点，要是自己出去之后，清风觉得很失望呢？
自己要怎么办才好？
但是无论如何，她现在都要出去了。因为阿影已经走过去开门了。
那意思就是告诉清风她已经准备好了，根本就不需要询问她究竟有什么意见。
云若染深吸了一口气，心里还在想着刚才的那种感觉，告诉自己不会有问题，不要担心那么多。
“公子，若云小姐好了。”阿影说了一句，然后清风才转过头。
她让自己的嘴角有了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弧度不敢太大，只是那种淡然的感觉。
而她觉得自己的眼中应该也是温柔似水的。那种像是雪水融化的感觉。
霄冷霜说到夏瑜时候的那种感觉。
她真的很喜欢霄冷霜那样的眼神，很多人都只觉得她是个冷到骨子里的人。
但是谁都不会知道，就算是那样的一个人，心里也会有一份温柔，是属于另外一个人的。
只有说到那个人的时候，她才会像是被打开了心结了一样。
清风愣住了，大抵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人会像是从那幅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他当然知道自己见到的人是云若染，但是他更加愿意相信，自己见到的人是连若云。
是那个他一手打造出来的女子，是那个原本不存在，但是现在已经存在，以后说不定还会成为一个传奇的女子。
谁还会相信眼前的女子是当初皇宫里的那个傻皇妃呢？
就连清风自己都有那么一些怀疑了。
“怎么样？”云若染看到清风半天没有说话，又不敢去看他的那双眼睛。
清风没有说话，而是到一旁去拿起了一幅画，然后徐徐在手上展开，让云若染看。
画上的人和云若染穿着一样的衣服，头上的发饰还有脸上的妆容都是一样的，她知道这应该就是清风送去君玉衡那里的画了。
而让云若染觉得意外的是，她和画上的人几乎一模一样。
所以，清风这个举动的意思是说，他很满意云若染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说你很满意？”云若染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还需要能读懂清风的心意了。
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就是这样吧？
清风点了点头。“我都没有想到你会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这个评价太高了吧？云若染都觉得可能是她听错了？清风居然说她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不过仔细想想，自己方才的样子和画中的人的确没有太大的区别。
这么说的话，他就算是现在进宫去，也不会有任何问题了。君玉衡虽然会觉得她长得像是云若染，但是绝对不会笃定她就是云若染吧？
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她居然就已经有了这么多的改变。她都快要不认识自己了。
其实也不是不能做出这些改变，只是以前的她都没有那么做罢了。她觉得安于现状对自己来说就是最好的状态了。
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去改变什么。
但是现实是，她那个样子根本就没有办法好好活着。
所以现在这样的改变对于她自己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
“怎么了，你对我的评价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清风还以为自己那么说了，她会很高兴呢，结果她竟然都没有什么表情。
难不成还被自己的评价惊到了？
“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那么说，对我来说可是一个很高的评价。哈哈哈，我还以为你会奚落我一番呢。”云若染吐了吐舌头。
“我也不过就是实事求是而已，如果你不够好，我肯定会奚落你。”清风笑道，“不过我的确见证了你许多改变，所以奚落的话暂时说不出口。不过你要准备好随时进宫。”
“随时？”云若染皱眉头，怎么自己这次还会成为特招生吗？
“我想皇上要是看到了那副画，或许会对你很有兴趣。”清风说道。
“你是说他看到那副画就会想要见我？”云若染觉度有些不可思议。难道真的是要等到人已经死了才会知道后悔和珍惜？
这未免也太……可怜了吧？云若染真的不得不心疼自己。
“难道你觉得两个多月的时间已经足够让你从他的记忆里消失了？你至少应该知道如何换位思考吧？”清风说道。
换位思考？
云若染想了想，如果她是君玉衡，原本可以将这一切都解决好，最后却弄得一团糟，还害死了自己喜欢的人（如果君玉衡还喜欢她的话）。她发现自己现在都需要做出这样的假设了。
君玉衡的心里是不是还会有她，她真的是一点都拿不准。不过既然清风都这么说了，那就说明君玉衡的心里的确是有她的吧。
或许只是因为后悔呢？